第十二章胡同家事

  快正午的時候,蘇桂蘭和駱少逸相伴歸來。

  本坐在藤架子下面乘涼的駱濤,起身問道:「今兒,您們都去哪溜了」

  老娘蘇桂蘭不耐煩地說:「還能去那?看看書齋怎麼樣了,再聽聽你爸絮絮叨叨說他的青春歲月」

  駱少逸有點激動的說:「你個娘們家懂什麼,那是個念想,你趕緊做飯吧!」

  駱濤驚訝到了,難得看到老爹駱少逸硬氣一回。

  必須在心裡給個贊,勇氣可嘉,再接再厲喲!

  駱濤又問道:「就沒去別的地方,比如去西單,天橋逛逛」

  駱少逸道:「那有什麼可逛的,沒錢,看多了容易得眼病」

  聽到這個回復,無語了,老爸啊老爸,說你點啥好。

  老娘陪你溜了一上午,也不知道買點啥?真的是榆木疙瘩,我駱濤怎麼有這樣的父親,一點不像我。

  還好本諸葛料事如神,回屋去拿今天買的手錶,準備給他們一個驚喜。

  先偷偷去廚房,看看老娘蘇桂蘭。

  「媽,中午吃什麼」

  還是一臉不愉之色,:「還能吃啥,不給你爺倆吃沙就不錯了」

  額!我可沒得罪您啊!您這一生氣,火力打擊範圍很廣啊。

  駱濤樂呵道:「我想您不會這麼殘忍」

  蘇桂蘭沒心情扯:「你有事情不,沒有就出去」

  這該如何是好。

  看來必須要出動殺手剪了。

  「鐺鐺鐺」

  「媽這是給您的」

  蘇桂蘭有點懵,還有點大懵。

  心想今天怎麼了這是,不對勁,會不會有詐。

  「你有什麼事,除了錢,別的事在這個家我還能做主」

  駱濤笑呵呵道:「媽,我是那樣的人嗎?給你買東西就是單純的孝敬您一下,您這麼說把我想成什麼樣了」

  蘇桂蘭想著我信你個鬼,你是老娘身上掉下來的肉,我還不知道你。

  滿眼的不相信。

  駱濤心想我在你眼裡就這形象嗎?

  無奈的道:「真沒別的意思,您看看合適不合適,喜歡不喜歡」

  蘇桂蘭鬆了口氣:「如果沒有什麼要求,那就很喜歡了。你真是媽的好兒子,咱中午吃肉絲麵」

  駱濤看了看老娘,感覺自己還是太嫩,這變臉的速度,堪比川劇變臉大師啊!

  聽到這話便應了聲:「好嘞」

  便退了出去,看老爸駱少逸在藤架下面躺在藤椅上。

  駱濤走過去,把手錶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駱少逸見獵心喜,抓過來,問道:「這表多少錢,外國貨啊,你媽有嗎?」

  這倆口子感情是剛剛的。

  駱濤不敢說真話,也不想編個假話。

  就只好道:「不貴,您和我媽都有」

  駱少逸也信以為真的認為不貴,要是讓他知道,一塊手錶要他差不多兩個月工資,也不知道會做何想。

  父子倆就在葡萄藤架下聊著天,等待著肉絲麵。

  「吃飯」蘇桂蘭喊道。

  駱濤便急忙進廚房端碗拿筷子,蘇桂蘭解下圍裙,拿了幾瓣蒜,也跟著出來了。

  駱少逸也擺好了小桌子,沒有弄個石桌和石櫈放在下面。

  感覺沒有必要,冬天凍屁股,捂熱了飯也吃好了。

  夏天太燙,縱是有蔭涼,也架不住長時間的炙烤。

  吃著飯聊著家常。

  蘇桂蘭說:「聽說胡同里張大有家的大兒子考上大學回來了,你們知道嗎?」

  駱少逸懟了她一句:「這都是去年的事了,這幾條街都知道了。」

  蘇桂蘭不以為意,接著說:「他在農村結婚了,你知不知道?」

  駱少逸頓了一下,好奇的問道:「這還真沒聽說過,你咋知道的?」

  蘇桂蘭得意的說:「這胡同里那些雞毛蒜皮的事,還有我不知道的嗎?」

  駱少逸想想也是,婦女能頂半邊天,什麼時候都是搞情報的好手。

  有人嘴快心藏不住事,就順嘴就全給說出去,有人嘴嚴自己知道就行了,沒有必要再和別人說。

  老娘蘇桂蘭就介於這兩種之間,不對外說只和家裡人聊。

  駱少逸和駱濤都很好奇怎麼回事,同時道:「您快說說」

  蘇桂蘭,咳嗽了兩聲,還把碗筷給放好,準備要大書特書的說上一場長卷書。

  便繪聲繪色的說:「他兒子去大西北,你們想想那地的多麼荒涼。城裡的學生哪幹過什麼農活,離家又遠想家是肯定的。」

  說到這還看了一眼駱濤,這傢伙下鄉三年寫信用一雙手都能算過來,電話愣一個沒打過,三年一次家也沒回,真當自己是大禹同學了。

  駱濤也當沒看到,年少不更事嘛,以後肯定改。

  又聽到她說:「如果這時候能有一個人關心一下,那就不一樣了,你們別說,那小子長還挺標緻,真有一個姑娘看上了。

  要說那姑娘啊模樣也不差,還是個知青,不過去年他們一起參加高考,一個過了一個沒考上。」

  「張家那小子給人家談,還給搞懷孕了,說好回城之後就把那姑娘接過來

  人家等了一年也沒結果,開始還寫信回去,後來就不理了,你們說這孫子是人嗎?」

  駱濤父子連忙點「說的是,怎麼能這樣做」

  「這還不算什麼,那小子居然吃著碗裡的還瞧著鍋里的,聽說在學校又搞了個對象。」

  氣憤的拍著桌子:「這不就是耍流氓嘛!我看就該給他斃了,少禍害社會。」

  說完還不忘看了一眼駱濤父子倆,這什麼眼神啊!

  也不知道這話是真說張家小子還是張家小子呢!

  就當說他吧,咱都是好青年,不能幹這缺德事。

  說真的這事在幾十年後,真不叫事,真要全給槍斃了,那人口的少不少吧!

  媳婦能娶個六七成新,就燒高香吧你。

  男人也不是好人,現在是沒有青樓,以後南方有一地以此為業。

  在經濟的高速發展下,帶給人的全是欲和迷茫。

  蘇桂蘭還說:「昨兒那姑娘抱著孩子來京城,還去學校找了,幸好人家識大體。

  沒在學校鬧,不然身敗名裂是輕,身死道消不見的不可能。」

  還忘不了自己發表下評論:「要我看就應該鬧,讓他也好知道知道新社會的婦女也不是好惹的」

  駱濤心裡為老爸默哀一下,也不知道他怎麼看這麼彪的老娘。

  如果婦女都這樣也是好事,合法維護自己的權力。

  駱濤問:「那現在怎麼樣了?」

  蘇桂蘭憤慨道:「還能怎麼樣,不想認,還不想讓她鬧,打算用錢息事寧人」

  駱少逸接話說:「以後咱家少和他們摻合,說小了是人家的家事,往大了說也不是我們能管的,不見為淨,吃飯,吃飯」

  駱濤想想也是,但是心裡總有什麼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