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光僵硬地順著鐵杴看去,一個恐怖的猜想在心頭瀰漫。
「馬金寶!」
村長一聲暴喝,馬金寶一抬頭,這才發現家裡來了這麼多的人。
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拔腿就跑。
馬樹林二話不說追了上去。
雖然馬金寶年齡比村長小很多,但馬樹林有個當軍人的爹,每天追著他爹早就練出來了。
沒過多久,馬金寶就被一腳踹倒在地。
「你跑什麼?」
馬金寶支支吾吾,「我……我被你們嚇一跳。」
圍觀群眾跟上,七嘴八舌地問馬金寶。
「你媳婦生產完病在床上,你去哪了?」
「你家孩子呢?怎麼沒見人。」
「你剛才拿著鐵杴幹嘛去了?」
馬金寶一個都答不上來,垂著腦袋坐在地上。
李招娣和馬柱子氣喘吁吁地趕來,李招娣護著兒子。
「村長你幹啥,他又不是犯人,你這是啥意思?」
馬樹林怒目而視,「那你替他回答,他拿著鐵杴幹啥去了?」
「去……去果林。」
見李招娣還在狡辯,馬樹林也不和他們多糾纏,看向圍觀人群中領頭的女人。
「潘曉月,勞煩你去躺派出所,讓警察同志來一趟。」
潘曉月脆聲地應了,轉身就要走。
馬柱子急忙攔著,「村長,這是幹啥啊,都是家裡的私事,怎麼還勞煩警察呢。」
「家裡的私事?哼,岳曉芳現在生死不知,生的孩子也不見蹤影,你們這是殺人!」
馬柱子目瞪口呆,「咋能這麼說呢。」
潘曉月鄙夷地瞪他一眼,挎著籃子往派出所方向一路小跑。
醫務室里,醫生正在和林春菊交談。
「幸虧送來的及時,再晚點恐怕……」
林春菊早已不復往日的堅強,臉上滿是淚痕。
「謝謝醫生,謝謝。」
「剛生產完元氣大傷,後面要好好補一補。」
正說著話,病床上岳曉芳緩緩睜開了眼。
岳晴晴第一個發現,急忙喊,「奶,醒了!」
林春菊和岳建東急忙圍上來,岳曉芳眼神迷茫了片刻,突然開始尖叫。
「寶,把我的寶還給我!」
「曉芳,別動,還在輸液。」林春菊急忙按住女兒的手。
岳建東用了好的力氣,才用被子重新裹住妹妹,讓她沒辦法亂動。
岳曉芳不停地掙扎著,將一旁輸液架撞的幾乎偏倒,醫生急忙給她打了針鎮定。
片刻後,岳曉芳軟軟地倒回床上,終於安靜下來。
岳晴晴發現她的氣很不穩定,完全是瀕臨崩潰的前兆。
林春菊聲音哽咽,「作孽啊……作孽。」
從岳曉芳的神態和嘶吼中,他們大致猜到了原因。
岳曉芳恐怕生了個女兒,而這個孩子多半已經……
醫務室里靜悄悄的,醫生已經輕手輕腳地出去了,只剩下岳家幾個人。
過了不知道多久,岳曉芳再次轉醒。
但這次她卻像被抽了所有的精氣神般,麻木的盯著天花板,不言不語。
林春菊和岳建東不敢刺激她,也沒有開口。
林春菊陪在床邊,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頭髮。
岳晴晴乖巧地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突然看向門口。
「有人來了。」
門被打開,馬樹林帶著兩個穿著警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敬了個禮,看向病床上的女人。
「你好,請問是岳曉芳和她的家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