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遲文成,另一個被救出來的女孩則是小美。
誰也沒想到,小美竟然還活著。
閻芳馨似是想要用她立威,當殺雞儆猴的那隻雞,所以才故意留著她。
讓她生不如死。
也讓夜總會的其餘女孩看看,就算是頭牌,但只要敢離開她,會得到怎樣的下場。
如果說看到遲文成被救出來以後的模樣,大家還有閒心說笑。
那麼當看到梁麗美的慘狀後,就連頗有幽默細胞的余達都一言不發。
恨不得違背非自然管理局的條例,將閻芳馨狠揍一頓。
梁麗美幾乎沒了人形,虛弱地整個人只剩下一口氣,前胸貼著後背,完全看不出來往日的美麗。
頭髮全部掉光,只剩下一顆光禿禿的腦袋。
「彥醫生……」局長看向彥斯年。
彥斯年也覺得棘手,「可以用靈氣調養,但她受到的侵害太嚴重,我不能保證恢復如初。」
遲文成是修士,很多傷害還可以自己調理。
但梁麗美作為實打實的凡人,被邪修虐待了這麼久,能活下去都帶著對方深深的惡意。
想要變回從前那個姿容靚麗的女孩又談何容易,許多事情是不可逆轉的。
比如她被吞噬的血肉,和心靈所受的創傷。
局長嘆口氣,只能讓屬下將梁麗美送到人民醫院的特殊病房,讓她慢慢恢復。
梁麗美似是毫無生氣的布偶,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似是連說話的本能都已經喪失。
直到被送到病房後,她突然看向彥斯年。
「讓我死……」
彥斯年冷靜地給她做檢查,梁麗美繼續哀求。
「讓我死吧,這樣活下去,我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
一個花容月貌的女孩子,如何能忍受自己變得如此醜陋。
她整個人像被放了氣的皮球,只剩下鬆弛的皮囊被骨架支撐著。
整張臉都面部全非。
雖然考慮到她的狀況,警方將病房裡所有鏡子都撤去,就連玻璃上也貼了層磨砂紙。
但梁麗美有手,能摸到自己到底變成了何種模樣。
岳晴晴站在師兄身後,臉上露出不忍。
她在這一刻能看到梁麗美的氣,那是一片黑霧,看不到半點亮光。
對方求死心切,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就在這時,病房大門猛地被撞開。
一個青年狹裹著寒氣從外面闖入,一陣風似的撲到病床前。
岳晴晴嚇了一跳,好在察覺到對方沒有惡意。
彥斯年更是眼皮也不抬,只將聽診器掛回脖子上,朝後退了一步。
「小美!小美我來了,我就知道你還活著,我知道的!」
青年語無倫次,拿起小美乾癟的手掌貼在臉頰上。
滿臉都是淚水。
梁麗美大叫著讓他滾開,又想用被子將自己蒙起來,最後卻在男人的哀求聲中軟了下來,失聲痛哭。
彥斯年揪著小師妹連帽衫的帽子,將小傢伙帶了出去。
給病房裡的兩個人一個互訴衷腸的安靜空間。
岳晴晴若有所思,「他就是阿姨的男朋友?」
彥斯年嗯了聲,之前他去夜總會的裝X資金還是對方提供的。
不過隨著閻芳馨的產業被端,這些錢自然也會被警方還給對方。
岳晴晴若有所思,「所以阿姨才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嗎?」
在男人連聲哀求的時候,梁麗美的氣也悄然變化。
像凌晨天邊出現的一道白光。
並不算耀眼,卻悄然吞噬著黑暗。
彥斯年沒說話,心中卻對這個世界有了不同的認識。
這世上有人為了容貌甘願去死。
也有人失去容貌卻還願意活下來。
所以這一切的關鍵到底是什麼?
彥斯年突然扭頭看著岳晴晴,「你可不許早戀。」
岳晴晴:「?」這一句是怎麼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