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晴晴搖了搖頭,這人是徹底沒救了。
或許人性就是如此,窮困潦倒的時候有人拉了把手,幫她活下去。
在她心中那人就成了債主,一開始還想著報恩。
可時間久了,發現還不起債,就會給自己找各種各樣的藉口,將對方當成十惡不赦的混蛋。
只有這樣,她才能心安理得地欠債不還,才能抱著虛偽的良心活下去。
葉春惠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就在這時,她的丈夫動了。
趁著似乎沒人注意,猛地抓住桌上鋒利的剔骨刀,朝岳晴晴撲過來。
他不敢接近彥斯年,那個女人看著也不好惹。
三人中只有岳晴晴看著天然無害,年齡小好欺負。
簡直是當人質的最好人選。
然而還不等他接近。
彥斯年已沉了臉,五指張開對準男人。
無數把被靈氣凝聚而成的手術刀破空而去。
鮮血飛濺。
刀刃穿過皮肉,將男人死死釘在牆壁上。
創口極小,只淅淅瀝瀝地流出鮮血,濺落在地。
光頭男發出野獸般的慘叫,卻只能在客廳里反覆迴蕩,半點也傳不出。
外院的雞甚至都沒發現異常。
尖尖的雞喙啄在還未被凍硬的地面上,翻找出一條本想蟄伏於秋冬的肥碩蟲子。
咕咕咕,仰頭吞下。
屋內,葉春惠不停顫抖,下身已是一團濡濕,散發出難聞的腥臊氣味。
向來愛潔的彥斯年卻看也懶得看她一眼,只盯著光頭男。
手術刀暴漲,又刺入幾分。
光頭男疼得幾乎要昏過去,眼睛卻詭異地無法閉合,只能眼睜睜感受著體內的血液不斷流出。
千刀萬剮,宛若凌遲。
施禧吞著口水,再次對彥斯年的實力有了一個直觀認知。
少女剛剛升起的懵懂愛戀,頃刻間消散無形。
只剩下深深的敬畏。
這是一場審判,一場遲來多年的審判。
因為時間過去太久,證據的滅失讓世人很難從法律來審判這家人。
在特殊部門工作的施禧卻也有自己的手段。
她走上前,看著動彈不得的光頭男,捏開他的下巴,扔進去一個紅白相間的膠囊。
光頭男掙扎不得,剛想用舌頭頂出來,就被施禧狠狠抵住下頜。
舌頭被猛地咬住,疼得光頭男眼淚直流,不由自主地將膠囊吞咽下去。
不過片刻,光頭男的眼神變得呆滯,驟然哭喊。
「不要拿走我的東西……求求你們了,給我留一袋糧食吧。」
施禧解釋道:「這是我們部門的科研小組研發出來的,可以誘發犯人心魔,讓他一遍遍經歷受害者所經歷的一切。」
岳晴晴眨巴著眼,總覺得修道和科研兩個詞放在一起有些違和。
果然老師說的對啊,各行各業都要跟隨時代發展,不斷創新進步才行。
施禧又走葉春惠身邊,眼中滿是嫌棄。
葉春惠不斷往後挪動,黃色的液體蜿蜒在地板上。
「放過我……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們放過我……」
這麼多年來也不是沒有過午夜夢回的時候,但每次都會用各種各樣的理由說服自己。
什麼無奈、世道如此,她也勸阻過。
可只有此刻要體驗老人死前經歷過的一切時,她才開始真正後悔。
當初為什麼不給對方留下一線生機。
為什麼擔心面對譴責,索性默認丈夫和公公把人活活餓死。
所以說大多數的犯人,只有接受懲罰的一刻才會真正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