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年秋若蕊的性格變化很大。
但遇到風吹草動還是兔子似的躲在岳晴晴身後。
只露出半張臉，警惕地盯著對面。
其餘幾個孩子也都立刻拉開了距離。
老師說了，遇到陌生人一定不能隨便跟人家走，好多都是人販子呢。
岳晴晴一手護著秋若蕊，一邊上下打量對面的男人。
對面的男人穿著一身灰撲撲的工廠統一制服，胳膊和膝蓋的褶皺處都被洗得泛白。
看模樣已經努力保持體面，卻很難掩蓋身上的落魄。
正是終於想起來自己有個女兒的秋高軒。
見孩子們的模樣，秋高軒窘迫地將隨身攜帶的小毛絨玩具拿出來。
「蕊蕊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爸爸啊。」
好幾年沒見了，秋若蕊都已經忘了那個男人長什麼樣。
只能想辦法將記憶中的畫面翻出來。
連帶著一起翻出來的，還有許多不愉快的回憶。
「我不認識你。」秋若蕊頭也沒抬，拉著小夥伴們就要走。
秋高軒頓時急了，心裡隱隱約約還挺生氣。
這孩子怎麼能連親爹都不認呢？
「我不知道劉平秀和你說了什麼，但你姓秋，就是我們秋家的血脈，跟我回去！」
秋高軒強行去拉秋若蕊的胳膊。
反正他是秋若蕊親爹，就是警察來了他也有理。
等到時候拿住小的，不怕劉平秀不乖乖聽話。
「晴晴！」秋若蕊害怕，本能地閉上眼，緊緊抱住岳晴晴。
岳晴晴伸手在秋高軒的胳膊上輕輕一推。
看起來柔柔弱弱沒什麼力氣，卻讓秋高軒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只覺得整條胳膊又疼又酸，像被重器狠狠砸了一下，骨頭都要斷裂。
這聲音頓時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傳達室的大爺和學校保安們立刻過來了。
「怎麼回事？發生啥事了？」
秋高軒的胳膊軟軟垂下，疼得只不斷吸氣，斷斷續續道：「她……她把我的胳膊打斷了。」
大爺和保安們面色複雜，朝偏著頭模樣乖巧的小姑娘看去。
「他強行拉我朋友，我就推了他一下。」岳晴晴做了個動作，又白又嫩的手掌壓根看不出什麼殺傷力。
旁邊有見到這一幕的家長小聲道：「這人誰啊？碰瓷都碰到孩子身上了？」
「真夠不要臉的，還說這孩子把他胳膊弄斷了……還沒問他到底是幹嘛的呢，」
門房大爺冷冷盯著秋高軒，「老實點，好好說你是來幹啥的。」
「你們不相信？我、我真的……」
秋高軒又氣又惱，話說到一半，胳膊上的疼痛卻突然消失。
仿佛剛才不過是一場幻覺。
他的表情一會一變，保安們見狀都悄悄散開，將秋高軒圍了起來。
這個男人太可疑了，還滿口謊話，得問清楚才行。
「說，你為啥拉這個女孩，你是她什麼人？」大爺沉著臉，大有一言不合就報警的意思。
秋高軒急忙解釋，「我是她爸，來接孩子放學的。」
「她爸？」大爺看向秋若蕊，就見小女孩滿臉都是恐懼。
「我不認識他！」
「你小小年紀竟然敢說謊，劉平秀到底是怎麼教你的？」
秋若蕊哇一聲哭出來，趴在岳晴晴懷中啜泣。
「我沒有爸爸，這些年都是我和娘一起生活的，我根本沒有爸爸。」
此言一出，周圍人頓時用複雜的眼神看向秋高軒。
譴責、鄙夷、輕蔑。
秋高軒滿頭大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