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石弘智先打電話通知了秋若蕊的家人。
又給蘭麗仔細解釋了昨天發生的事。
蘭麗瞪大了眼,「你的意思是說,這還是菲菲的錯咯?」
石弘智頭疼,覺得這個家長比自己帶的學生還不懂事。
「我只是說兩個孩子都有不對的地方。」
「不對就能咬人了?誰教的?」
蘭麗的聲音很大,留在辦公室里的老師都紛紛皺眉,七嘴八舌地勸道。
「孩子之間鬧矛盾是很正常的,這也是她們的必經之路。」
「其實都是小事。」
蘭麗一挑眉,「我不管,反正她咬了我家菲菲,她的家長必須給個說法。」
劉平秀很快趕來,看著泫然欲泣的女兒,她的心中也很是憤怒。
「到底怎麼回事?」
蘭麗看一眼穿著普通的劉平秀,雙手抱胸從鼻孔中哼一聲。
「你就是秋若蕊的家長?平常是怎麼教育的孩子。」
「我還沒說你怎麼教育的呢,我剛才問了下班裡同學,是賈菲菲平常喜歡欺負人。」
「呵呵,菲菲又沒打他們也沒罵他們,怎麼算得上欺負?反倒是秋若蕊把我女兒的胳膊都咬青了。」
蘭麗把女兒袖子掀起來,的確是青了一片。
劉平秀沉默了。
「那你想怎麼樣?」
秋若蕊低著頭,岳晴晴朝她靠了靠。
「沒事的,別害怕。」
秋若蕊很感激地抬頭看了她一眼。
賈菲菲看著這一幕撅著嘴,將腦袋扭到旁邊。
蘭麗哼了聲,「首先要你家孩子在全班同學面前賠禮道歉,其次還要陪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共計二百元。」
「二百元?」
劉平秀已經猜到要賠錢,可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麼獅子大開口。
從辭職帶孩子以後,她手裡的錢一點一點地減少。
丈夫每個月的工資大部分都會交給婆婆。
用他的話來說,吃家裡也住家裡,應該給生活費。
劉平秀對此沒辦法說什麼,每個月只能用剩下的錢緊巴巴地過日子。
她送女兒上學的錢都是她一點點省出來的,婆婆原本都不願意讓她的女兒來讀書。
用那個老妖婆的話來說,一個女娃以後總是要嫁人的,讀書識字又有什麼用?
劉平秀捏著被洗到泛白的衣角,臉上浮現窘迫。
心思敏感的秋若蕊不由得落淚。
蘭麗看母女二人的衣著打扮就知道她們拿不出這麼多錢,頓時冷嘲熱諷道:「怎麼不說話了?想賴帳?」
「要我說你們這種家庭條件,還不如早早把孩子送去打工算了,上什麼學?」
石弘智克制著憤怒,「您不能這麼說,受教育是每個孩子的權利。」
蘭麗一揚下巴,「那你讓她們賠錢啊!我可不是訛人,誰知道被咬了以後會不會得什麼亂七八糟的病,萬一要打疫苗呢,昨天下午我帶孩子去醫院全身上下做了個檢查,這是繳費單。」
蘭麗從昂貴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摞票據拍在桌上。
「喏,你們自己看!」
劉平秀卻連拿起來的勇氣都沒有。
「窮酸!」蘭麗又從鼻中哼了聲。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母親這番作態,賈菲菲卻覺得心裡堵得慌。
在岳晴晴的陪伴下,秋若蕊一步步挪到賈菲菲面前。
「對不起,我不該咬你,昨天我就應該給你道歉,可是你回家了。」
女孩的聲音帶著顫抖。
賈菲菲沒回答,只看著自己的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