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岳建東天還沒亮就出發了。
岳晴晴原本還想著一起進城。
可起了個大早,卻趕了個晚集,壓根沒見到老爹影子。
好在還沒到傍晚,岳建東就回來了。
岳建南急忙給哥哥倒一杯水,岳建東仰頭咕咚咕咚灌下去。
岳建南有些愧疚,顯然大哥為了他奔波勞累,外出都沒來得及喝幾口水。
岳建東見他這表情,就拍了拍岳建南的肩,意思是你我兄弟不必多說什麼。
林春菊催促道:「你們就別兄友弟恭了,趕緊說說查的怎麼樣了?」
岳晴晴也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旁邊,等著聽到底怎麼回事。
岳建南將自己調查的結論說出來,這些都是他通過鄭天博和老闆娘的說辭拼湊出來。
但八九不離十。
三年前於雅嫻的舅舅出事了,和人打架幾乎把對方一隻眼睛打瞎了,若是報警恐怕得坐好幾年的牢。
於雅嫻的舅舅想要私了,對方獅子大開口,要三千元。
直到現在村里都沒有一個萬元戶,城裡雖然富裕點,三千元卻也不是普通家庭能拿出來的。
於雅嫻的舅舅雖然因為工人名額搬去城裡,成了村里人艷羨的城裡人,可哪裡能拿得出這麼多錢。
他只能去於家哭求,於家是大戶,於雅嫻的母親又是個喜歡幫扶弟弟的,家裡商量來商量去,把很多值錢的東西都帶去城裡賣了,可還差不少錢。
於母就想到賣田這一法子,剛一提出,家裡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就開始鬧騰。
於德佑不願意為了小舅子傾家蕩產,于思源更是覺得以後的田地都是自己繼承,舅舅就算是親人,可自己的利益才最重要。
當初於家父子倆堵在於雅嫻舅舅家門口,信誓旦旦地問罪的畫面,老闆娘還記憶猶新呢。
在於家父子眼中,賣於母嫁妝也就算了,自家田地絕對不能動!
可於母用後世的話來說,是個徹頭徹尾的伏弟魔。
在家裡每天都默默垂淚,說弟弟小時候對自家的照顧,一家人看著都鬧心,壓根吃不好飯。
於家只有於雅嫻一個人支持於母,但岳建東猜測她倒也不是看在父母親情的面子上,而是因為舅舅有城市戶口。
因為這個戶口,於雅嫻才能在城裡讀書,要是舅舅真的去坐牢,她的學業大概率會中斷。
最後在於家兩方角力下,於家又暗地裡賣了些祖上傳下來的好東西,總算把錢湊了出來。
於家這下成了驢糞蛋、表面光。
家裡除了耕地外幾乎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耕地也得到秋天才能見著收穫,可家裡連買種子買農藥的錢都不夠。
於雅嫻還得繼續讀書,這算下來又是一大筆開銷。
於家人好面子,東西都送去城裡偷偷摸摸賣了,因此在外人眼中,他們還是村裡的大戶。
也不知是於家誰想到的,竟然用於雅嫻的婚事做文章。
把家裡的女孩早早訂出去,收一大筆錢供應家裡開支,另外還能找個冤大頭出學費和生活費。
於家算盤打得響,也不知怎麼就想到岳家。
按照岳建東的猜測,在於家眼中,岳家突然暴富,能拿得出這麼大一筆錢。
他們大概覺得於雅嫻是低嫁,岳家肯定會一口答應,按照於家的要求做事。
說來說去,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岳家一門都是老實人。
老實人就好欺負。
於家提出這樣那樣的要求拖延時間,打的主意就是等女兒高考後搖身一變城裡人,再找個城裡人結婚。
順理成章就和岳建南斷了。
至於岳家這邊不好交代怎麼辦?從於家現在的做法看,不是一目了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