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在轉移到落霞宗的大殿,此刻在大殿中的木質座椅上正襟危坐的全是宗門的高層人員,密密麻麻望過去有二三十人之多。
齊宗主坐在上首整個人看不出任何表情,而圍坐在他下方的宗門長老執事則議論紛紛,而且這種議論還有越來越激烈的樣子。
「落霞宗的靈脈怎麼能讓外人進入裡面修行,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同意。」
「就是啊,這對宗門的其他弟子不公平,靈脈呀一旦獲得進入的資格那就相當於早就一名無限接近築基期的修士,這樣的名額怎麼能落到我們並不熟悉的人手上。」
「宗主,你可要三思後行,新來的幾個人只有那個小子是一個純粹的人類,另外兩名他們自己說是幸運存活下來的修士,但誰知道他們嘴裡哪一句話說的是真的,口頭答應的承諾必須找個理由拖延下去。」
「我倒是比較相信他們的說辭,這群人一定從小世界過來,我就是那邊過來的,那邊的情況我清楚,靈氣非常匱乏,我認為適當給點好處就能讓他們美上天,到靈脈修行確實不妥當。」
「嗯,我也這樣認為,不就是施手救治一名弟子嗎,我們給的承諾太豐盛了。」
「他們一定是漫天要價,我們就能落地還錢,還不知道塗暉能不能就回來呢,就算治好我們也能許以另外的好處嘛!」
「……」
齊宗主還是面無表情,下面長老執事的說話好像都與他無關,但是他此刻的內心總有一種悲涼,自從他自己受傷失掉雙腿他感覺在落霞宗的威望日落千丈,現在這些人已經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落霞宗傳承還不到一千年,但是門內已經出現了積弊,墨守成規、暮氣沉沉,還有就是宗門的一些管理層拉幫結派、中飽私囊,在這關係到落霞宗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還是鼠目寸光,對於一些利益錙銖必較,這確實讓人心寒。
「夠了,還有完沒完?」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這是坐在距離左上首靠近齊宗主的一位老者發話了,他就是落霞宗的大長老羊種。
冷冽的眼神在在場長老圍成的圈子掃視一周,羊種繼續冷峻地說道:「你們都忘了現在落霞宗處於什麼現狀了嗎?」
「齊宗主確實給外來的修士很好很高的承諾,但前提條件不止治好塗暉那樣簡單,還要讓塗暉生龍活虎,修為恢復到他的巔峰狀態,這些你們能辦到嗎,要是能站出來我讓你去,那些條件依然湊效……」
「沒本事就別覺得不公平,大家都知道宗門五年小比就要開始了,但是我們的種子選手卻報銷了,這關係著什麼大家心裡真不去想,我看不見得吧,這次開會還在為一己之私喋喋不休,你們還對得起落霞宗的栽培和個人目前所坐的位置?」
「內門弟子塗暉修為也就在築基期,跟在場的大家不值一提,但是他不參與這場年輕弟子的比試難道你們上去,不過很可惜咱們都代替不了啊,因為在座誰沒超過三十歲,這場關係到宗門生死存亡的比賽都沒有引起你們的注意?」
「幾百年的時間就讓你們腐化了,這真是落霞宗的悲哀,既然大家都無視落霞宗的存亡,那我也沒說的,你們自便吧……」
說話間大長老噌的一下站起來,然後對著齊宗主擺了擺手就這樣飄然而去。
剩下的落霞宗長老執事一個個面面相視,很多人臉上都露出了慚愧、尷尬、愧疚的神色,正當大長老羊種跨出大殿的時候,一名門人闖了進來,看著大殿內平時高高在上的落霞宗權貴,頓時露出憨憨的神情。
「戴磊是吧,塗暉的病情好轉了嗎?」齊宗主認識下面站著的外門弟子,他就是之前守在塗暉石屋的戴磊,這人他還特許進入內殿親自向他匯報塗暉的情況。
「真的?」
「小子你沒騙我們?」
「從小世界來的兩個老頭果然是生活在修真鼎盛時代,不然不會這麼利害。」
「其實吧,我覺得讓小世界來的小子進入靈脈修行也不是不可以,他們不但救回了塗暉,讓我們在接下來的門派大比中占得先機,兩個道長又是高人,我們宗門跟他們搞好關係那就占大便宜了。」
「是啊是啊,從能治療塗暉就能知道他們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能耐,交好他們准沒錯。」
「嗯,落霞宗和他們能結下一段香火緣,要是真到了危機落霞宗的事情出現他們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
「我贊成讓跟他們一起的小子進入靈脈。」
「我也是……」
「我沒意見。」
這群長老執事還真能見風使舵,大長老羊種跨出大殿的一隻腳慢慢收了回來,長老們的變化還是值得讓人欣慰的,他們說的沒錯,能和兩位年紀老的道長攀上關係這對落霞宗百利無一害,不管怎麼樣這一次會議的目的也是達到了。
一個決定終於在事實的情況下神轉折,不過齊宗主心中感到了疲倦,他惆悵的想著這次能順利的在宗門小比中安全渡過,那麼這個宗主還是主動讓賢的好。
「宗主,宗主……你這是怎麼啦?」耳畔傳來喊聲讓齊宗主回過神來。
見齊宗主眼神恢復清明,一位長老提醒道:「宗主,現在我們是不是應該親自去看了看塗暉的狀況?」
「嗯,去看看也好,能讓大家心安。」齊宗主淡淡的揮了揮手。
齊宗主的話被大家直接忽視了,怎麼叫做心安呢,他們心中的理解是能看見宗門弟子重新恢復修為,這件事情值得慶賀。
不過真怎麼想誰知道呢?
於是很快落霞宗一干首腦全都湧向一個外門弟子居住的石屋,這件事立馬在宗門裡引起弟子的傳播,成為一件轟動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