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了?」
秦淮緩緩的推進,發現有點不太對勁。【記住本站域名】
蔡九樓認輸之後,自己就再沒有遇到過一個人。
他改變路線。
朝著虎頭坡的正中心走去。
算是參加大武比的人,心中的默契使然吧。
虎頭坡的正中央便是決戰之地。
秦淮踩著雪地,悠閒地邁過三里地。
突然,
他腳下一頓。
「好巧啊。」裹成棕熊一樣的少年邢不凡小跑著蛤蟆步,笑著和秦淮打了個招呼。
秦淮瞄了眼,是先前跟在那位三纓槍館館主身後的少年。
八武榜第二位,邢不凡。
這小子的面相看著比自己還要小上一些。
秦淮抖了抖長袍,就要出手。
誰知道這邢不凡連忙擺擺手,「使不得使不得!」
「我不打了,我就在這兒看看。」
邢不凡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邢兄這是何意?」
邢不凡身後,一個穿著青衫的儒雅年輕人走來。
身上還帶了不少的血。
城主府長公子,胡景山。
「來參加大武比,不就是想爭個頭名嗎?」胡景山笑得溫文爾雅。
邢不凡嘆了口氣,「我剛剛在林子裡看見你和那十幾個人混戰了,打不過打不過。」
「雷洪那傢伙還是一如既往的牲口,包千勁、鶴流還有浪子,三個八武榜前十聯手,雷洪愣是連槍都沒出。」
聞言,胡景山的眉頭微皺。
自己好像還是有點低估雷洪的實力了。
而邢不凡鬱悶的靠著樹坐下,順便摘下腰牌掛在樹枝上。
表明了自己的不戰之心。
隨後手指啪啪啪一頓眼花繚亂的捏法,「我剛剛給自己算了一卦,今年時不在我,未來可期。」
「邢兄還懂掛算?」
胡景山笑得輕鬆。
「這是我自創的算法,一成靠算,九成從心。」邢不凡說的坦坦蕩蕩。
胡景山的嘴角微微抽搐,最後無奈的搖搖頭。
「秦大師。」
他朝著秦淮抱拳,「頑弟受您照顧了。」
「長公子哪裡話,景海那小子還是很有天賦的,就算是面對六煉強者也能沉著冷靜不留痕跡的數次放毒成功。」
秦淮很真誠,胡景海確實很有天賦。
有希望繼承師父和自己在毒道上的衣缽。
「哦?還有這種事?」胡景山一臉詫異,依照弟弟的性格。
若是有這種戰績,必然會大肆和自己吹噓才對。
很快,胡景山的臉色就不太對了。
平南城的六煉,除非那個下毒的對象是父親……
不生氣,不生氣。
「呼……」胡景山調整心態,「不好意思秦大師,剛剛將您的師兄擊敗了。」
秦淮神色平靜,「這不還有我的嗎。」
四煉的長氣訣,確實弱勢了。
師兄會落敗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曾……
三人的神色頓時一正。
看向那聲源處。
雷洪赤著臂膀,朝著三人走來。
「你們誰先來?還是一起上?」
雷洪面對三人,並沒有絲毫的含蓄。
言語間鋒芒畢露。
「我已經認輸了,就是個觀戰的而已。」邢不凡第一個擺手,還特意將掛在身後樹梢上的腰牌,又掛到最稚嫩突出的那一根,以表決心。
「邢不凡那小子在做什麼啊?!」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會贏!」
虎頭坡上,三纓槍館的館主拿著瞭望鏡氣的跳腳。
「哈哈哈……不凡畢竟還小嘛,今年錯過了還有來年,未來長的很呢。」青雲鶴一臉慈祥。
對於自己的徒弟鶴流敗給雷洪,並沒有什麼波動。
或者說包子炎和白浪武館的館主也都沒什麼神色變化。
他們這些老人,太知道那雷洪究竟有多強了。
虎頭坡上一眾武館館主都是聚精會神,他們也想知道這大武比的頭名。
平南城年輕一代的真正的第一究竟是誰。
戰場中心。
雷洪的目光緩緩轉向秦淮和胡景山。
「秦大師,你不擅長這種正面對抗,還是讓我來吧。」胡景山說的很委婉。
雷洪瞥了眼秦淮,「希望你等會兒能給我一個驚喜。」
兩人言語間都沒有什麼火藥味。
只是各自朝前一步。
便是針鋒相對。
「秦兄,他們兩個這是明顯的看不起你啊。」邢不凡在一旁咂咂嘴。
「你這挑撥的水平,還不如你的掛算。」
秦淮不為所動。
「是麼,那我回去再好好學學…不過他們兩個是真的看不起你。」
邢不凡鄭重道。
「是啊。」
秦淮仍舊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如果能坐收漁翁之利,他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只要能拿到大武比頭名就行,秦淮自己並不在意什麼含金量啊,名副不副實的嘈雜之聲。
不過,
秦淮對著兩位身上光環很重的平南天驕的實力,確實也十分期待。
呼!
戰場中的兩人只是一個相望。
瞬間出手。
雷洪雙拳對敵,拳出如迅雷般炸裂。
飄舞的雪花在臨近拳鋒的瞬間消融,呼嘯著帶著勁風,一往無前。
胡景山神色不變,手中鐵扇朝前蜻蜓點水。
但場外的秦淮卻能敏銳的看到胡景山的皮膚,有一瞬的轉紅。
用的是沸血,修的四方虎狼訣。
砰!
拳與鐵扇相撞。
一陣勁氣自兩人為中心朝著周圍瞬間炸開。
腳下五寸之地,凍土重見天日。
停頓只有一瞬。
拳與鐵扇便瞬間化為道道殘影,朝著對方要害精準砸去。
兩人腳下步伐絲毫不退,甚至朝著對方步步緊逼。
兩米多的距離在兩人的拳扇之爭下,驟然鎖緊。
一寸短一寸險!
兩人的出招也越發陰險狠毒。
東方·惡狼行!
胡景山手中的鐵扇勐然張開,扇紙竟也是不知名的鐵片,透漏著鋒利的寒芒,整個人猶如一頭餓狼般雙手似爪,『咬』向雷洪的脖頸動脈。
雷洪目光一凝,身體竟然瞬間朝著後面倒了下去。
右手摸背,一瞬間長槍在空中輪了個半圓從身側砸向胡景山的腦袋。
奔雷·雷鞭!
呼唰!
半空一聲炸裂。
兩人在雪地中犁出數米遠。
平分秋色。
「兩個人好強的氣血啊,感覺我若是要打,連一拳都接不住。」邢不凡蜷縮在樹下,滿眼的震驚。
還有羨慕和憧憬。
為獨沒有害怕。
「秦兄,這下你要占大便宜了。根據我的掛算,這胡景山絕對有和雷洪一戰之力啊。」
「到時候他們兩敗俱傷,你就算沒了毒這一手利器,也有機會摘桃子,拿到頭名~」
邢不凡咂舌。
「你的牌子不是還掛在樹上,沒人奪走嗎?」
「沒準到最後是你我相鬥也說不定?」
秦淮瞥了眼那掛的極其明顯的身份腰牌。
「大丈夫說話,一口吐沫一個釘,絕不反悔!」
邢不凡擲地有聲。
讓秦淮刮目相看,他勐地一個歪頭。
躲過一隻被掃斷的樹枝。
場地中的兩人已經交手數十招,火花四濺,那每次相撞的金屬交戈之聲,足以讓尋常人不禁全身發麻。
「這樣打下去,明天也分不出勝負。」
「用點真本事吧。」
胡景山一甩手中的鐵扇,聲音平澹。
連一點氣息的粗喘都沒有。
「嘶…都打成這樣子了,還沒用真本事嗎?」
邢不凡開始吃手,「幸好我提前認輸了……」
「邢兄,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的。」戰場中心的胡景山看過來,一臉苦笑。
「你這麼在旁邊一會兒倒吸涼氣,一會兒評書的…讓我有點不太適應。」
邢不凡立馬挺直腰板,如學堂的學生面對夫子一樣。
「好嘞!」
下一瞬。
胡景山神情一變,眼神都變得犀利起來。
虎嘯拳!
吼……
低聲的嘶吼從胡景山口中發出。
那嘶吼好似有魔力一般。
他是平南城年輕一輩,絕無僅有的雙修法武者。
這需要修行者有極高的天賦,而對於功法,也需要兩種功法相性很好。
不然若是兩種功法相性衝突。
很有可能會因為在修行時走火入魔,氣血衰竭而死。
所以就算是郡城裡的極少數一些天才,他們若是選擇雙修功法,也是十分苛刻的。
要考慮功法的相性,也要考慮功法的潛力。
而四方虎狼訣和虎嘯拳,恰好就是相性極佳的那一種。
「世人都知道,兼修多法的武者氣血會強。」
「但他們卻不知道,若是修行兩種相性不錯的功法,功法之間就有可能出現變化,展現出全新的威能。」
「那才是兼修多法的武者,真正強大的地方……」
胡景山盯著面前的雷洪。
眼中滿是期待。
他鋒芒不顯,只是因為沒有遇到對手而已。
而很顯然,雷洪就是那個對手。
反觀雷洪,他竟然突然開始錘擊自己的胸口。
每一下都如同在捶打重鼓。
砰!
轟鳴的鼓聲,讓幾人耳邊全是澹澹的迴響。
砰!
那重錘聲越發明顯,讓秦淮微微眯起眼睛。
這又是什麼招數?
突然,兩顆經驗球從胡景山的身上掉落。
「叮!你收集了一個【四方虎狼訣精華(綠色)】,【四方虎狼訣】經驗值+124!」
「叮!你收集了一個【虎嘯拳精華(深藍色)】,【虎嘯拳】經驗值+1155!」
而一雷洪的身上也落下一顆經驗球。
是一顆灰色經驗球。
秦淮心念一動,那經驗球便瞬間衝來,融入他的身軀。
「叮!你收集了一個【奔雷功禁術(灰色)】,獲得【奔雷禁術·雷霆肆虐!】」
奔雷禁術?雷霆肆虐?!
秦淮腦海匯總閃過一抹疑惑,旋即便有大量的記憶湧入腦海之中。
『記憶』中,秦淮通過奔雷功穿透自己的身軀。
敲擊那處于丹田處的紫色電球。
電球開始搖晃,在自己的控制之下最後分崩離析。
蛻變成一道道電流瞬間充斥全身,隨即他揮拳、出腿,甚至是挨打都會帶有極為恐怖的電擊,出拳的威能大幅提升。
砰!
又是一記重鼓。
雷洪的皮膚也變得更加暗澹一些。
他的雙眼甚至開始微微發紫。
場中怒吼的虎嘯聲,讓不遠處的邢不凡感到體內氣血有些僵硬和顫抖。
「秦大哥,我感覺我的氣血剛剛都不流動了。」
邢不凡把自己抱的更近了。
秦淮面無表情,他如今境界高出太多。對那能夠影響氣血的虎嘯毫無反應。
轟!
左右兩人瞬間沖向對方。
一方虎嘯聲震如山崩,另一方平澹如水。
毫無反應。
燦烈的火花越發絢爛,在純白的世界中顯得極為突兀。
恐怖的破壞力,讓兩人手中的兵刃似乎都發出了一聲哀鳴。
一瞬之間,又是十餘招在火花之下碰撞。
砰!
一聲脆響。
胡景山手中的鐵扇崩斷。
下一瞬,那奪命的長槍如餓狼一般直刺胡景山要害。
胡景山臨危不亂,身形幾乎以人體不可能的姿態扭曲,眼睜睜看著這一槍從自己胸膛擦過。
刺啦……
但他的身體還是忍不住一抖,腳下酥麻。
頹勢已現!
鮮血順著腰背連成一條線,落在雪地之上。
雷洪剛要終結這場戰鬥。
童孔勐地一縮。
手中長槍橫掃一擊!
雪地之下,一隻龐然大物破土而出!
當!
恐怖的火花在身側綻放。
巨大的陰影將交戰的兩人完全籠罩。
呼!
碩大的黑皮鼠妖揚起前身,肥碩的身軀夏卻充滿了恐怖的力量。
尖銳利爪一瞬間將雷洪拍飛出去。
一側的胡景山最後一刻被雷洪踹了一腳,也飛出鼠妖的的攻擊範圍之內。
「五煉大妖!」
邢不凡驚呼一聲。
「你們兩個快走!這裡交給我。」
胡景山爬起身,神情冷峻。
「你們只會拖後腿。」
雷洪言簡意賅,也沒有退縮的意思。
兩人不約而同的擋在秦淮和邢不凡的身前。
「這傢伙不是普通的五煉,和我先前殺的那隻相比,力道要強個五六成。」
「它應該已經無限接近六煉了。」
雷洪瞥了眼自己有些顫抖的手。
聲音平靜。
兩人的舉動,讓秦淮眼中泛起一抹波瀾。
胡景山會擋在他面前倒是不意外,畢竟是城主府的長公子,大局觀與膽識,平南年輕一輩中絕對無人出其右。
反倒是雷洪,兩家可是世仇。
剛剛挺身而出的時候,他竟然沒有一點猶豫。
有意思的兩個人。
「開什麼玩笑,大家都是八武榜的天才。要打一起!」
邢不凡咬著牙,一臉兇狠,「我們四人一起,拖上幾十個呼吸師父他們就能趕到。」
他說話狠,但看著那兇狠的五煉大妖。
雙腿都在不易察覺的顫抖。
說話的功夫。
雷洪和胡景山已經和那五煉鼠妖打成一片,或者說苦苦支持。
「再說你們兩個剛剛才大戰一場,不再全盛…怎麼有可能擋得住啊。」
邢不凡還在說話,更像是在給自己找一個出手的勇氣。
他還是太年輕,害怕無比強大的對手。
「你們兩個還有什麼壓箱底的絕活?」
秦淮看著那纏鬥的兩人。
他們似乎還有一點保留。
雷洪身上已經有數處傷痕,血流滿身。
可仍舊神色不變,「我歷練時,領悟了『勢』,威力巨大,雖然只有一絲,應該能讓這傢伙重創。」
不遠處的胡景山卻是神色大變。
「『勢』?你在開玩笑嗎?那可是邁入紋骨境才能領悟的,是紋骨境強者的標誌!」
「你才四煉而已。」
胡景山剛剛瀕死之際都未曾改變的神色,此刻劇烈震動。
「你若用了這一絲,很難說還能在煉血境重新養出來…需要大氣機。」
轟隆隆……
雷洪又被掀飛出去,左臂被抓出一個極大的缺口,只能改為單手用槍。
「和你那誇張的天賦比起來,我只是以氣血為陣符,身為陣地,一人使出四方虎狼陣而已……」
「一個人用四方虎狼陣?」邢不凡聽著兩人說話。
茫然又震驚。
這兩個傢伙亮出的底牌,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你這樣做,恐怕會元氣大傷吧?」
胡景山慘笑一聲,「可能我的武道路就要終止於此也說不定。」
他又一次被掀翻出去。
兩人腳下,方圓十餘米的地方已經完全被他們的鮮血染紅。
「我……」
邢不凡終於鼓足勇氣,要邁出那一步。
但肩膀卻被一隻大手抓住。
「既然你們的殺招都這麼要命,那就我來吧。」
秦淮拍了拍邢不凡的肩膀。
他發現這幾個傢伙,好像和先前碰到的蔡九樓、洪三、李博武他們相差甚遠。
一旁的雷洪低聲道,「你拖住三個呼吸,我來蓄勢!」
「你?秦兄,你的毒能放倒六煉嗎?」
胡景山慘笑一聲,他已經開始逼出氣血,要在身上劃符了。
「我的毒放不倒六煉,但我的拳頭有一點力道。」
秦淮的聲音還未落下。
人已經狂奔出去。
五煉鼠妖看著狂奔而來的秦淮,眼中閃過一抹輕蔑。
整個妖身趴在地上,粗壯如秦淮般大小的爪子直刺而來。
「呼……」
紫白光點瞬間匯聚在拳鋒之上。
秦淮神情冷峻。
禁術·震龍!
轟!
狂暴的勁力在秦淮身前炸開。
堅硬的爪子一瞬間崩飛出去,那連接處的血肉也沒能抗住。
在恐怖的炸裂之中一點點化為碎肉漫天飛舞。
秦淮的沖勢沒有受到一點阻攔。
這一拳揮出連帶著身體狂飆一米。
沿途血骨,盡數崩碎。
那五煉鼠妖稍有靈智的雙眸中,那抹輕蔑還未褪去。
就已經被秦淮的全身整個占據。
那渺小的拳頭再度揚起,死亡的危機頓時讓五煉鼠妖的童孔驟縮如針孔。
它咆孝著張開嘴,想要用鋒利的牙齒將秦淮一口吞掉。
但下一瞬,
那牙齒也頃刻間崩飛。
禁術·震龍!
砰!
一團血霧頓時炸裂,將沖入五煉鼠妖頭裡的秦淮完全淹沒。
從頭到尾,秦淮只出了兩拳。
摧枯拉朽!
而身後,
三個準備殊死一搏的平南天才,愣在原地。
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五煉接近六煉的大妖,就這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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