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看著那緩緩漂浮的龍首,不禁朝其走過去。【記住本站域名】
那龍首比他的院子還要巨大,晶瑩剔透的白骨像是玉石,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他走到龍骨前。
那龐大如山海般的恐怖氣勢帶著狂風轟然砸落。
秦淮不由被那勁風吹得眯著眼睛。
但卻並沒有感受什麼沉重的壓迫,他整個人好似被龍屍磅礴的氣勢給包裹。
渾身上下暖洋洋的,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冥冥中,秦淮感覺和這龍屍心意相通。
不對……
應該是心骨相通才對。
秦淮微微抬手。
那龍屍的五爪也微微抬起。
百米長的身軀,牽一髮而動全身。
整個密室都發出一聲轟鳴,塵土震盪。
「果然!果然可以控制龍屍嗎?」
秦淮振奮,眼中神采奕奕。
他能感受到這龍屍之上恐怖的威能,若是能催動其戰鬥的話。
就算是同時面對六指鄒霜還有胖子紀圓兩大紋骨五重境界的高手,他也自信能夠將其秒殺。
突然。
秦淮臉色慘白。
轟!
巨大的龍首突然重重砸落在地上。
直接將秦淮淹沒。
秦淮癱倒在地上,貪婪的呼吸著空氣。
「這就力竭了嗎?」
秦淮口中喃喃,自己身上澎湃的白龍之勢還在。
他一愣。
連忙盤坐在原地,心神沉于丹田。
丹田世界中,龍珠中的龍王已經沉睡,其身體上的威能和純白光芒也開始暗澹。
「原來是龍王威勢的功勞。」
秦淮想起自己第一次參悟時,似乎就是因為龍王觸動了龍屍。
「如今龍王壯大…可以直接影響龍屍了。」
「是某種『血脈』上的壓制嗎?」
秦淮沉吟。
「可龍王威勢再強,也不過是用九龍真氣功修行出的一種勢而已,竟然能真的影響龍屍……」
「那修行到終點,我會不會成為龍?」
畢竟紋骨是將氣勢刻印在武者的骨骼上,形成龍紋。
那邁入更高境界,會不會是將魂魄上刻印龍之物,或者在血肉臟器上與之發生某種關聯?
秦淮沒有答桉。
璀璨的『大日』金光閃耀。
血心尊法被秦淮催動到極致。
秦淮的面色,逐漸開始紅潤起來。
雖然龍王威勢並未恢復,但秦淮的肉身已經緩過氣。
他緩緩站起身,從龍首的骨縫中爬出來。
龍屍藏身的地下足夠深,所以剛剛的震動似乎並沒有引起地上的注意。
「如今的勢還是不夠強…或者說因為勢太弱了,導致龍王無法成長,所以沒辦法長時間的控制龍屍。」
秦淮眼神波動。
自己的白龍之勢已經達到了紋骨五重的層次。
但饒是如此也只是能微微抬起龍屍,活動幾個呼吸。
「或許需要等白龍之勢到達六百甚至七八百才能有片刻時間操縱龍屍……用龍屍對敵吧。」
秦淮心潮澎湃。
按照自己現在的修行速度,那一天的到來並不會太遠。
秦淮從百寶閣中走出來。
有些心神俱疲的回到院子中。
剛走進院子。
濃郁的飯香撲鼻而來。
一動人的倩影身穿紅裙,在灶台前忙碌。
「夫君,你回來了。」
李韶香看著秦淮,眼中迸發出火熱的神采。
她端著手中的雞蛋羹,還有一盆土豆燉肉,外加一碟酸蘿蔔丁。
「辛苦娘子了。」
秦淮和李韶香走進屋子,坐在餐桌前默默吃飯。
祥和舒緩的氣息在兩人之間瀰漫。
秦淮很享受這樣的時刻。
可以暫時放下所有的煩惱,只是安安靜靜的看著美人,吃著香噴噴的白米飯和熱騰騰的菜。
這是他所追求的平靜生活。
可惜,
這是個武道為尊的世界,沒有足夠的實力。
這種生活完全就是天方夜譚。
就算躲進偏遠的深山老林里也不行,因為那裡大多是妖魔們的地盤。
而且還有聖心教這樣喪心病狂的存在。
據他所知,
已經有不知道多少個偏遠的村莊遭到其血洗,淪為手下的血食。
這個世界大抵是病了。
秦淮心中感慨。
這一個月來大多數日子,他們都是在九龍門和牛山之間奔波。
深夜在密室修行,回來睡兩個時辰天一亮就要馬不停蹄地趕赴牛山。
雖說聖心教已經被秦淮暫時打壓的不敢冒頭,但凡事都講個萬一。
牛山的礦石開採緊鑼密鼓,甚至因為暫時拋棄了二里河和狗樹山,牛山的開採比平日要更加火熱。
就算頂著被聖心教偷襲的風險也不能停。
沒辦法。
九龍門上上下下上萬人,都嗷嗷待哺等著吃飯和修行資源呢。
多一座山和少一座山的錢,天壤之別。
「夫人,你曾和我說過,你會去平南城是因為青雲觀的一個道人給你了一句讖語。」
「那道人是何方高人?」
秦淮詢問。
他想斬出九月勾的聖心教,得更加了解他們才行。
至少要知道,自己那晚看見的將數千百姓、武者乃至火焰一起吞噬的黑色粘稠液體究竟是為何物。
能否被鄒霜那些人拿來使用。
「據說是早年從青州那座道宗大分宗中走出來的一位大人物。」
李韶香給秦淮成了一小盆米飯。
秦淮正襟危坐。
道宗的分宗共分為四等。
第四等,也是最低級的,便是如平南八大武館那般的存在。
大多設立在偏遠的郡下屬的小城,甚至鄉亭。
館主的實力通常都是在大煉血左右。
平南城八大武館,算是比最低級的四等還要更寒顫一些。甚至和身為上宗的九龍門都沒有太多的聯繫了,需要靠著城主府的拜帖才有機會進入九龍門。
不過這些小武館本身就是為了給宗門尋找新鮮血液,所以大多遵循廣撒網多撈魚的準則。
實際上平南八大武館都各有跟腳,不是在令江郡,就是在其他郡城。
就如奔雷武館的上宗,其實就是雙極門。
此宗門的雷火雙極法,能修出雷火兩道氣,極重殺伐。
只不過奔雷武館也和長山武館相差無幾,大抵都被上宗給遺忘了。
第三等為門。
便是九龍門這樣的存在。
通常設立在郡城,存在感極強。
能夠和官家分庭抗爭,甚至於影響一座郡城的格局走勢。
門人弟子眾多。
算是道宗的血液,絕對不可或缺。
第二等為觀。
實際上這個觀的分級有些不太明確。
因為道宗的觀有大有小,設立的也頗為隨意。
有些在深山老林,一座觀有上百人。有些在鄉亭郡城,可能只有寥寥數人。
也可能在州城,或一人或萬人皆有可能。
人數不定,道觀不定,實力同樣不定。
完全是一團迷霧。
最後,第一等為山。
都是坐落在大幽十六州的州城,實力恐怖。
坐落青州的道宗分宗,名為無極山。
「我小時候就聽說過那人的故事,似乎是因為女人得罪了無極山山主掌教,所以才被發配到咱們令江郡。」
「又是因為女人嗎。」
秦淮無奈的笑了一聲。
那張燦不就是因此被逐出九龍門的。
看來古人誠不欺我,自古紅顏是禍水。
多強的人,恐怕都逃不過這條定律。
雖然這種故事聽上去有些俗套,但仔細想想的話也未必不可能。
「青雲觀中也只有那道人一人而已。」
李韶香仔細回想,眼神有些古怪,「我回來之後,也只去過那青雲觀一次。」
「去給道人添了些香火供奉以示感謝,然後就走了。」
「因為那個道人給我的感覺十分古怪,感覺整個人都被他看光了一樣,心裡發毛……」
她回過神,看向秦淮。
「夫君若是有何不解之事,找青雲觀那個道人興許能幫你解謎。」
「我知道了。」
秦淮又仔細詢問了青雲觀的位置。
……
關山。
令江城外一座不起眼的小山。
皚皚白雪,為這座不起眼的小山披上銀裝。
秦淮的青白袍外套著一身黑色棉袍,走到一座道觀前。
道觀不大。
入眼的門戶加上觀牆也不過十尺左右。
牆體灰敗,裂紋遍布,全靠乾枯的爬牆虎縫縫補補,卻也瞧著搖搖欲墜。
門前立了半截石柱。
石柱上歪歪扭扭刻著青雲觀三個字。
灑灑…
秦淮聽到掃雪聲,這才確信裡面真的有人。
他走入其中。
就看見一個穿著深藍色道袍,握著長竹條掃帚的中年人在掃雪。
男人瞧著有點富態,藍色的腰繩掂著有些下墜的肚子,讓其看著纖細一些。
「道長好。」
秦淮抱拳。
「九龍門的人?」
男人笑著抬起頭,看著秦淮。
然後……
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十龍紋骨?!」
他話音剛落,勐地隔空朝秦淮探出一隻手。
秦淮心有所感。
眼中耀眼白芒驟顯。
丹田中,龍王驚醒。
恐怖威勢以秦淮為中心,朝著四周轟然盪出。
白雪拔地而起,瀰漫道觀。
砰!
兩人互換拳掌。
刺啦……
道人在地上犁出半步雪痕。
秦淮噔噔噔整個人在地上倒退出三步。
好強。
秦淮面色冷峻,這青雲觀的道人果然是不出世的高手。
「傳說中的龍王勢…」
道人一開口,就道破了秦淮的一張底牌。
「無極山中有極道經中曾提及過…九龍真氣功有一極……」
「十龍拱衛誕龍主,威勢出則凡人寂。」
道人緩緩朝著秦淮走來,「如今得見,真是讓人吃驚啊。」
「紋骨同境,無人會是你的對手。」
道人呵呵一笑,「剛剛是小道唐突了,秦門主贖罪!贖罪啊!」
他撂下掃帚,不急不緩的走進自己的道觀。
「秦門主先請進,容小道給你泡一杯賠罪茶。」他回頭衝著秦淮做了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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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勞道長了。」
秦淮神情不變,壓下微微顫抖的手掌。
紋骨五重?
也可能已經不在紋骨之境了。
夫人所講的傳言,大概是真的,此人確實是從青州的無極山中走出。
至於是不是為情所困,就難說了。
秦淮打量了眼道觀裡面的布置。
既無道祖石像,也無供奉尊神。
只有一個功德箱孤苦伶仃的擺在空蕩蕩的房間正中心。
隔著功德箱兩步,便是一張高桌,還有兩把長板凳。
「來嘍~」
道人端著一盤茶水,放在秦淮面前。
旋即親自挽起袖子,給秦淮斟茶。
「多謝道長好意了。」
秦淮不卑不亢。
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下一瞬,
秦淮眼神一亮。
這茶竟然讓自己的龍王抬頭,又恢復了不少元氣。
「好茶!」
秦淮不由讚嘆。
「青州的茶,比我的更好。」
道人眼睛很小,只有一道縫那般。
如今一笑,更是看不見一點眼神。
「嘖嘖…像你這樣的傢伙,應該去州城闖蕩才對。」
「那裡才是你的世界。」
「青州可不是這邊的小地方,身邊皆是平庸之輩。」
「整個青州浩如煙海,光是一座青州城就有千萬人,那裡全都是怪物,都是妖孽。」
「每一位都將功法練到極致,武技開發出意想不到的威能。」
「他們身懷異骨,還有奇血…有無限璀璨。」
道人聲情並茂,好似在給秦淮洗腦。
「我暫時無心追逐所謂的無敵路,對於敗盡天驕的興趣也不大。」
秦淮沉聲。
他眼下只想解決九月勾聖心教的事。
道人突然掏出一個簽筒,裡面似乎裝滿了竹籤。
唰唰唰!
道人開始勐地搖晃竹籤筒。
「道長這是要給我算命?」
秦淮饒有興趣。
不知這道人給自己這個『穿越者』算命,能算出什麼結果來。
然後…道人勐地一停。
不等竹籤掉落出來,就將簽筒收了回去。
這操作把一旁的秦淮看的一頭霧水。
「這是…」
「你一定會去青州城的。」
道人嘿嘿一笑,收起竹籤筒,也不做解釋。
秦淮搖頭,不置可否。
「今日登門,是有一事想要請道長解惑。」他抱拳,行禮表示敬重。
「問吧問吧,都是自家人。」
道人表現的很闊綽。
「道長對聖心教了解多少?」
「不多,此教崛起不過短短數十年……而且興起之地在大幽極西。」
「小道我只知道此教頗為詭異,無論是這罕見的修行之法。」
「還是他們某些祭祀之禮。」
秦淮問道,「道長對他們的祭祀有多少了解。」
「我曾深入九月勾,在腹地看見過他們祭祀。」
「祭壇上會出現大量的黑色粘稠液體,像是某種生靈…活物,會將祭品全部吞下。」
秦淮說著不禁回憶起那黑色液體。
「那東西…似乎被聖心教徒們稱為聖心。」
「供奉聖心,能得到一些有著神異威能的血液……不知你見沒見過一些讓你怦然心動,帶著蠱惑神意影響你心神的秘籍。」
「將其揣在身上修行上面的功法,能夠讓修行速度提升。」
「我確實曾碰到過。」
秦淮點頭,這也是他心中的一個長久的疑惑,一直想要找到的答桉。
沒想到如今在這裡找到了答桉。
「那些秘籍,似乎就是聖心教徒們用這些血液寫的。」
「那些血液…還有沒有別的功效?」
秦淮追問。
道人沉聲,「我在青州時曾遇到過類似的傢伙。」
「那人曾經飲下黑血,然後童孔開始變為黑色。戰鬥技法也與從前全然不同…像是換了一個人。」
「而且氣血更加澎湃,攻伐也更加犀利迅勐,速度恢復能力都要遠超先前……總之比飲下黑血前要強上七八成都不止。」
「十分恐怖。」
「那最後呢?」秦淮又問。
他心中不平靜,那黑血果然有大詭異。
若是自己貿然強闖九月勾,遇上一群喝了黑血的紋骨境。
恐怕要凶多吉少。
道人仔細回憶,「那人被我殺了,並未見到最終他們是生是死,又或者變成行屍走肉之類的東西。」
秦淮點點頭。
「那聖心教徒的功法,是否有其他的奇特之處?」
秦淮又追問。
他血心尊法在多次屠殺偷襲聖心教教徒之後。
已然達到九煉巔峰,為獨血心尊勢才剛剛15%遲遲不能破境。
但從『記憶』之中。
秦淮始終都未曾學到如那雙胞胎一樣的,身體能夠拉長的武技。
又或者如鄒霜那般的,毛孔放大從毛孔中飆射出數百條堅硬如精鋼的鮮血紅線。
似乎這是他們用邪法修行,修行出的獨特法門。
「不知道,這些用聖心教徒的功法方式都頗為詭異……」
「準確的說,從他們踏上這條路開始。就註定了他們和正常武者不同。」
「他們通過吞噬生靈完成修行,會導致他們的身體產生異變。」
「多臂、臃腫、三眼、多指、身材巨大等等……」
道長沉聲,「他們是不詳,也是不幸。」
「要對他們出手,一定要萬分小心。」
「多謝道長了。」
秦淮再度抱拳。
今日知道那黑血的具體功效,那就心安許多了。
黑血增幅再強,能強的過龍屍嗎?
「秦門主,不要以為自己擁有了龍王勢就無敵了。」
道長衝著秦淮的背影喊道。
「只有去了青州城,你才有機會真無敵。」
道長搖搖頭。
這修出龍王勢的小子,竟是有些斯文憨厚……
真是世事無常啊。
道長的臉色突然變得潮紅。
「臭小子,你竟然敢給老道下春藥?!」
他快步衝出道觀,哪裡還能看見秦淮的身影。
「不就是給了你一拳嗎!」
「你就這麼偷襲一個一百多歲的老道!」
道人頓覺口乾舌燥。
不行,下個月去鳳樓的日子得提前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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