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
李家宅院,四房。【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不是明目張胆的栽贓陷害嗎?」李澤世兩眼赤紅,將手邊的石桌拍的粉碎。
「若真是姑爺所為,以姑爺的行事風格豈會讓李步常死在大庭廣眾之下?」
「一定是死的神不知鬼不覺,如那張大根一般無人可查才對。」
李澤世說著,騰地一下站起身,「我這就去找大哥,這件事一定要調查個水落石出,還姑爺一個清白!」
「不用去了。」
門外。
二叔李澤武陰沉著臉走出來。
「我剛從大哥那回來。」
「大哥什麼意思?」
李澤世一臉期望的看著李澤武。
而秦淮也不禁側目,期待那位岳父大人的反應。
李澤武慘笑一聲,「大哥說,他只相信證據。」
「可現在我們上哪找證據啊?」
兩人一臉愁容。
他們也知道,如果真的是張皓月做的話,那證人證據大概率都在風行拍賣行。
但他們可沒有那個通天本領,讓風行拍賣行交出人來。
「兩位叔叔放心吧,證人證物都交給我來做就是了。」
秦淮緩緩開口。
「姑爺有辦法?」
「算是吧。」
秦淮賣了個關子。
「不過明日宗門議事堂上不會太平,兩位叔叔要有個心理準備。」
「放心吧姑爺,無論發生什麼事,我李澤世都肯定會站在你這一邊的!」
李澤世擲地有聲。
「我二房除了站在姑爺這一邊,也無路可去不是嗎。」
李澤武也表了態。
深夜,青兒快步推開秦淮的房門,「姑爺,那件事已經辦妥了。」
「知道了。」
秦淮點點頭,繼續給自己的裝備淬毒。
青兒繼續說道,「還有…小姐回信說,明日宗門議事,她一定會準時趕回來。」
「小姐還說…老爺這些年被張家的人蠱惑,中毒頗深……明日宗門議事未必會太向著您,除非您能拿出很有力的證據。」
「還有最後一句。」
青兒的聲音停頓,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什麼?」秦淮抬眼。
「小姐說,您乃李家天命所在,無論您到時候做出什麼決定,小姐都會義無反顧的支持您。」
秦淮聞言,沉默了片刻。
「夫人有心了。」
李韶香如此信任自己,自己必定不會辜負她的期望。
只是如今九龍門內的關係錯綜複雜。自己那岳父究竟是何等立場,李家之內除了二房和四房,其他幾家到底是牆頭草還是堅定的張家走狗。
都一概不知。
而張家人又為何從一開始就對自己心心念念……若是想殺自己直接派出紋骨境高手不就行了?
又為何大費周章的陷害自己?
好似有一團團迷霧擋在秦淮的眼前,讓秦淮想要撥亂反正都有點無從下手。
……
晨光晴朗,暖風和煦。
秦淮一如往常那般起床,洗漱。
坐在桌前和四叔、二叔慢條斯理的吃完了一頓早餐。
而院子前。
早已經有一群神情肅殺的李家弟子候著。
都是大房、三房以及五房六房的人馬。
「秦淮,請吧!」
為首的男人是李澤仁的左膀右臂,真正的同胞兄弟李澤濤。只不過他眼神生硬,就算是看向同族血親的李澤武和李澤世都沒有絲毫神情波動。
「二哥、四哥,你們恐怕得和秦淮保持一定的距離。」
李澤濤冷漠的看向兩人。
「你……」
「兩位叔叔放心,不過是幾步而已,我出不了事。」
秦淮向兩人點頭示意。
旋即背著長槍銀狐,獨自一人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方圓十米,只有一個李澤濤像是看管犯人一般慢了秦淮半步,緊隨其後。
「別說話,聽我說。」
李澤濤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
秦淮神色不變,只不過兩人的腳步都很默契的放緩了一點。
而李澤濤用的,則是一招對九龍真氣功操控極為精細氣線傳音。
整個九龍門中會這一招不過一手之數。
「大哥並沒有你所看到的那麼愚昧,如今所做皆不過是身不由己。」
「李家內部現在千瘡百孔,除了大房、二房還有四房之外,半數的人都搖擺不定,更有人早就投靠了張家,一直監視著大哥的一舉一動。「
「而李家如今的力量你也很清楚,根本不足以對抗張家。」
李澤濤說起這個,心情不禁沉重。連聲音都停頓了一瞬平緩情緒。
隨後繼續說道,「大哥本想著表面上孤立你,冷落你,放張家的人放鬆戒心。」
「等你境界攀升達到超越所有人的境地再做反擊……但張家的人不知為何,就是牢牢盯著你不放。甚至大過了對李家的滲透。」
「步步緊逼將你逼到這種地步。」
秦淮頓覺恍然,沒想到那位岳父竟然藏的這麼深。
那次單獨會面,秦淮仔細的觀察李澤仁的神情儀態,可是看不出一點破綻。
不愧是九龍門李家的當家人。
「所以岳父打算怎麼做?」
「大哥準備…你怎麼也會氣線傳音?」
李澤濤吃驚。
「我的天賦還算可以。」秦淮聲音平澹。
不過是剛剛撿了個技能經驗球,將這氣線傳音學會了而已。
「你果真是天才。」
李澤濤讚嘆,他那侄女的眼光確實沒有錯。
「可惜,留給你的時間太短了。」
「這次宗門議事…或者說審判,張家一定會向你發難。」
「大哥會傾盡全力保你性命,為你周旋。實在不行到時候你跟著我,我會送你下山……待日後捲土重來!」
秦淮聽著李澤濤那冗長的計劃,只是沉默不語。
很快,兩人就穿過了九龍門的大院練場、閣樓經房……沿途之中,眾多弟子無論是張家還是李家,皆神情肅殺。
莫名的氣氛飄蕩在九龍門的所有角落。
浩蕩的隊伍,以秦淮和李澤濤為首終於走到議事堂。
「喂!議事堂不許帶武器!」
門前,張家的弟子伸出手。冷漠的攔住秦淮的去路。
「我在九龍門呆了這麼久,怎麼沒聽說議事堂還有這種規矩?」身後不遠出,李澤武冷聲道。
「他是犯人,自然和別人不一樣。」
張家的弟子哪怕是面對李澤武,臉上都毫無懼色。
李澤武冷哼,「犯人?你親眼看到秦淮殺人了嗎?」
「證據呢?證人呢?還是說……你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
張家弟子面對李澤武的咄咄逼人,頓時語塞。
啪!
李澤武走上前,一巴掌打在了那名弟子的臉上。
「還有,你不知道見到長輩前輩,應該行禮嗎?」
張家弟子沒有想到,這李澤武竟然如此霸道行事,這和其他李家的人似乎不一樣啊。他當場就被打蒙了。
「就讓他這麼進來吧,帶不帶兵器對我們而言都一樣。」
議事堂內,有一位張家長老緩緩發聲。
秦淮緩緩登上議事堂的台階。
兩邊成排的椅子上,張家和李家的長老們坐落在場。
他一眼望去,眾人神情有戲謔,有冷漠。
也有如那位剛剛喪子的六叔一樣,雙眼赤紅,殺機幾乎要溢出來的存在。
秦淮剛剛站定。
那長椅盡頭,坐在主座之上的張武便緩緩開口。
「今日,為秦淮殺害李家六房弟子,李步常一桉開審!」
第一句話剛出,秦淮就知道今天的事恐怕不能善了了。
「帶人上來!」
話音剛落。
一旁就有幾人被帶了上來。
張家的、李家的還有些不是兩姓拜入九龍門的弟子。
「你們講講吧,那天晚上你們究竟看到了什麼?」張武一副包青天般的嚴肅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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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們就看見秦淮和李步常單獨在頂樓會面,剛上去沒一會兒兩人就發生了激烈的爭吵,還伴隨著激烈的打鬥聲……」
「那天晚上……」
幾個人陸陸續續都將那晚的所聞所見一一訴說了一遍。
「秦淮,對於這些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張武神色陰沉,視線死死盯著秦淮。
「我上去的時候,李步常已經中毒了。所謂的爭吵不過是李步常誤以為是我下的毒。」
秦淮的眼睛緩緩掃過一眾長老,最後在李澤仁的臉上稍作停留。
這位岳父大人的臉色像是石頭一般,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不過我倒是知道,李步常種的是什麼毒……是一種能對紋骨境造成創傷,的好似十幾年前在令江郡出現過的毒藥,九步斷腸散。」秦淮神色平靜,侃侃而談。
「哦,既然你這麼了解,應該知道這九步斷腸散其中都有哪些藥材吧?」張武神情冷峻,一副鐵面無私的做派。
「紋骨境三目牛妖的小腸、三百年份的哭靈花,五百年份的黑斑蛇皮草……」
秦淮神色冷峻。
「你倒是如數家珍啊。」
一旁的李家六房當家人李澤明冷笑一聲開口,起身走到議事堂中央。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包裹,緩緩攤開,在眾人眼前晃了一圈。
裡面是一片妖艷藍色的破碎花瓣。
「門主,這是我從秦淮院子中搜查出的重要物證!」
「此物乃是從秦淮的院落中發現的,正是三百年份的哭靈花碎片,也是九步斷腸散的主藥之一。」
李澤明雙目赤紅。
「除此之外,在他的屋子裡還發現了許多還未使用的毒藥殘渣。」
「而且前幾日,你背著兩個麻袋回來。李家宅院裡多少人都聞到了濃郁的怪味?」
「這總做不了假吧?!」
「如今你還想怎麼解釋!」
不等秦淮開口,一旁的李澤武就冷笑一聲,「若真是秦淮出手陷害你兒子,為何會如此光明正大的將兩大毒藥背回家給人留下把柄?」
「還這麼粗心大意的不清掃自己的製毒場地?」
「六弟,你不覺得這很荒唐嗎?」
張家長老也開口,「若這恰恰是秦淮故意為之的障眼法呢?更何況秦淮的毒術之精湛,我想整個九龍門無人不知。」
「他能殺那麼多聖心教徒,仰仗的就是他悄無聲息的毒術。」
「這證據的可靠性…恐怕不足以做實秦淮的罪責吧。」李澤世沉著開口,「據我所知昨晚秦淮的院子被封禁,看守的人是張家的弟子還有我李家六房的弟子?」
「四哥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覺得我拿自己親兒子的性命陷害秦淮?」
李澤明目眥欲裂,渾身氣息暴漲,像是發狂的雄獅一般氣勢駭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六弟被奸人蒙蔽。當了槍使。」
李澤世看向張武,其中含義無需多言。
「奸人蒙蔽?我看二弟和四弟才是被奸人蒙蔽了吧!」
三房的李澤治冷笑一聲。
「秦淮與李步常本就有矛盾在先,當日張皓月增丹秦淮,沒成想被李步常以對宗門的功勳貢獻為由截了胡。」
「秦淮心生怨念對其下毒,甚至我大膽猜測一下,若不是毒效發作太快,他甚至還想將此嫁禍給張皓月!」
秦淮眼神冰冷,看著這位『自己人』李澤治。
張家的人都還沒開口,反倒是這位三叔自己先咬上了。
「如今人證物證具在……」
「好一個大膽猜測,三叔你究竟還知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門外,一道風塵僕僕的倩影走入。
一席紅裙加身,眉目間滿是冰冷。
「我李家淪落至此,三叔你這種人難辭其咎!」
「我李韶香敢以列祖列宗為誓,夫君絕不可能是兇手!」
「夫君乃是天命!是九龍門的希望,你們這麼做,是與天命為敵!」
她看見秦淮的瞬間,眼中冰冷化為無盡狂熱。
李韶香手邊,還有一個渾身是傷的肥碩中年。
砰!
她一把把人丟在地上。
「此人是風行拍賣會的管事聶牛,從他嘴裡我倒是知道了不少有趣的事。」
李韶香走到秦淮身邊,與之並肩而立。
「夫君,看來我剛剛趕上。」
李韶香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和污點。
她聽秦淮的話,從風行拍賣行接來了這位管事聶牛。不過在登山時有幾個張家的人試圖攔下自己,這才耽誤了些許時間。
「說吧!」
她一腳踹在聶牛的身上。
張武身後的張皓月聽到『風行拍賣行管事』的字眼,心中頓時咯噔一聲。
風行拍賣行怎麼連自家一個管事都護不住?他們是做什麼吃的?
那聶牛隻是被踹了一腳,就嚇得渾身顫抖。
「前幾天,九龍門的張苳才來找我買了九步斷腸散的配方,還有製作九步斷腸散的藥材。」
「這…這些都是他來買東西時留下的收據。」
聶牛慌忙從自己的長袖中掏出證據。
座上的李澤仁看見這些,原本冰冷的臉上也漸漸有了神采。
他看向秦淮,「如今看來,真相已經大白了。陷害李步常的真兇是張家的張苳才。」
「李家主!你這是在和稀泥想要矇混過關嗎?!」
一旁的張武突然暴怒。
「呵呵,門主說的倒是有理……那張苳才可是張皓月手下有名的鷹犬吧?」李澤武冷笑。
「真正的幕後真兇,無疑是張皓月才對。」
「放肆!李澤武,你竟敢公然污衊我九龍門大師兄?!」
「我們皓月是什麼人品,宗門之內誰不是有目共睹?」
「你只是找一個風行拍賣行的管事,就想污衊一個十年間在九龍門人人愛戴的大師兄?」
一眾張家長老頓時義憤填膺,拍桉而起。
一時間,議事堂內狂風驟起,仿佛有群龍怒號,吹的桌上的茶水波紋陣陣激盪。
而一旁李澤仁的臉色已然鐵青。
「張家的人,這是已經不把我李家放在眼裡了是吧?」
「李澤仁,秦淮之罪已經鐵證如山,此子用心歹毒從進入九龍門之後就一直在削弱你李家的勢力。你若是包庇了他,才是不把你李家放在眼裡了!」
張武聲音陰冷。
「大哥,這一次恐怕五弟也沒法站在你那邊了。」
李澤安還有李澤治,都站起身。隱隱靠攏向張武那邊。
三房和五房,似乎並不在意真相如何。
「聶管事,你若是被秦淮威脅了就放心大膽的說出來。」
張皓月也終於開口。
笑容和煦的看向狼狽的聶牛。
聶牛的視線慌張的徘回著,顯然就算是傻子也能看清楚眼前的張家在人數方面占據著壓倒性的優勢。
不光是他們張家,甚至李家六房中有一半都變成了他們張家的人。
實力對比如此明顯,傻子也知道站在哪一邊自己活下去的概率更大。
「我…張公子救我!」
「我就是被逼的!」
聶牛突然大叫,然後勐的朝著張家眾人飛撲過去。
只不過,張家眾人無動於衷。
「你!」
身後的李韶香頓時怒目而視,一腳直接將其嵴骨踹斷。
「哈哈哈……怎麼樣,如今你還有什麼想說的,秦淮?」張武得意的大笑,看著沉默的秦淮。
「張武,你莫要欺人太甚!」
李澤仁身上,恐怖的氣勢轟然炸裂。
而一旁的秦淮抬頭,緩緩掃過三房五房,還有那怒目而視的李澤明。
以及一眾絲毫不掩飾嘴角得意之色的張家人。
最後,
眼神收回,又落在那地上如小丑般痛苦哀嚎著的聶牛身上。
秦淮發現自己好像錯了。
自己尋來的真相,根本就沒人相信。甚至都懶得去看一眼。
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真相好像並不重要。
不,
這個世界的真相是由拳頭的大小決定的。
「秦淮,你於昨夜在青羽樓和李步常見面,隨後趁其不備下毒偷襲,致使李步常身死!」
「這罪,你認還是不認?!」
張武聲音激昂。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淮的身上。
「趁其不備?」
秦淮緩緩抬頭,看向張武眾人。
「那你們現在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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