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魔沖七煞,便是諸仙戰天時!」葉辰如實相告,「我沉睡時,便是這句話,就如魔咒一般,一次一次的在我腦海中迴蕩著。」
「你沉睡時?」太虛古龍眉頭一皺。
「渾渾噩噩的那三年。」
「血繼限界已是逆天徵兆,這小子竟然還能夢到天魔沖七煞,這是預言嗎?」太虛古龍喃喃自語著,本來要走,因為葉辰一句,又坐了回去,眸中閃射著深意之光。
「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葉辰靜靜看著太虛古龍,「何為天魔沖七煞。」
「那是一種異象。」太虛古龍話語悠悠,「天魔七煞,乃大凶的異象,預示著浩劫,諸天萬域將無一倖免,整個天地都會陷入黑暗的紀元。」
聽到這話,葉辰眉頭擰成了一塊,不曾想到渾渾噩噩中聽到的一句話,竟然真就存在。
他迷茫了,不知為何會聽到這句話,而且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是在自己沉睡之時,它如一個噩夢,夜夜糾纏著他,讓他感覺到莫名的恐慌。
「你之前說,你渾渾噩噩,皆因虛幻和現實交織產生了錯亂對嗎?」太虛古龍滿眼深意的看著葉辰。
「正是如此。」
「你對我有隱瞞。」太虛古龍眸光如炬,縱然葉辰表現的沒有絲毫破綻,但還是被他一眼看出,「想要解開這個謎團,我需要你講實話。」
「如你所想,我對你有隱瞞。」葉辰深吸了一口氣,「在被逼進無妄大澤之前,我便已經主動丟棄了六道仙輪眼。」
「你丟了仙輪眼。」太虛古龍龍眸近乎眯成了一條線,「逆天仙眼,說丟便丟,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何種原因,讓你做了如此決斷。」
「此事不可說,乃是我自家私事。」葉辰淡淡開口,不想把疑團引到楚萱兒身上,難道他要告訴太虛古龍,是因楚萱兒怕仙輪眼?
「你不想說,我自不會多問。」太虛古龍恢復了正常,「既然你在被逼進無妄大澤之前便已經丟棄了仙輪眼,那你是如何從那死亡之地逃出來的。」
「無妄大澤,無差別複製。」葉辰緩緩說道,「那個禁地,乃是一片漆黑的海域,無時無刻不在化解著我的真元、精氣、甚至是壽元,所謂無差別複製,那便是無論是何物,只要是外來的,都會一一複製出來。」
「無妄大澤複製出了另一個你?」
「如你所說。」葉辰依舊沒有隱瞞,「他與我的戰力、神通、秘術、道則、本源都是一模一樣,包括我祭出的傀儡、道身、分身,也都會被一一複製出一模一樣的,想要逃出生天,只能殺死複製出來的另一個我。」
「什麼都一模一樣,同時還遭受著無妄大澤無時無刻的吸噬,你是怎麼斬滅另一個葉辰的。」太虛古龍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有的他都有。」葉辰也坐下了,「但有一樣東西,我有他沒有。」
「是什麼。」太虛古龍坐正了。
「情。」
「情?」
「對,無妄大澤能複製任何外來物,但它無法複製我的情,它複製出來的另一個我,根本就是一個沒有情感的傀儡,這便是我反敗為勝的王牌。」葉辰平平淡淡的說道,那時的兇險,在他如今的口中,就是這麼平平淡淡,或許他已經將生死看淡了。
「就算你比他多出一個情,那又怎樣。」太虛古龍瞥了一眼葉辰。
「我用情,將虛幻中的人,召到了現實,但凡我與我有交集的人,只要我記憶中存在,都被召喚了出來,這其中也包括你,雖然召喚出的人實力不及真人的萬分之一,但數量的龐大,足以彌補戰力的不足,足以讓我在最後一擊的決戰中,穩占上風。」
這邊,太虛古龍的臉色已經變了。
或者說,在葉辰還未說完之時,他的臉色就已經變了,看著葉辰的眼神中,滿是震驚和駭然。
見太虛古龍如此,葉辰詫異無比,自從與他相識到如今,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太虛古龍露出這等表情,那可是太古至尊一族啊!竟會因他的話,而如此震驚。
「我想,我應該知道你為何會變得渾渾噩噩了。」良久,太虛古龍才生生平復了自己震驚的心緒。
「為何。」
「情乃虛幻,人乃真實,你以情化人,妄自連接了虛幻與現實,觸及了禁忌,那是一種極道帝術,乃逆天神通中的逆天神通。」太虛古龍語氣甚是莊重,「那種禁忌領域,饒是大帝都不敢輕易觸及,更不是什麼人都能駕馭的,你之所以渾渾噩噩,是因為你的神智與記憶,在虛幻與真實的交錯中,遭到了禁忌反噬,這種弊端,會隨著時間推移逐漸顯露,稍有差池,便會迷失在虛幻與真實的輪迴之中,變成一個神志不清的行屍走肉。」
「原來如此。」葉辰恍然大悟,竟不知自己陰差陽錯之下,觸及了這麼一個逆天的存在,聽完太虛古龍所說,他渾身都在起雞皮疙瘩。
「如此以來,你能聽到那句話,那便解釋的通了。」太虛古龍悠悠一聲,「你觸及了禁忌,便會引得冥冥中法則的一種錯亂,這種錯亂便如一個漏洞,在虛幻與現實的交錯中,那漏洞會透露出不可言喻的信息,那信息或許是一個秘辛,也或許會是一個預言。」
「這麼說,那句話並非是無的放矢了?」
「八成就是預言。」
「那你的記憶中,可曾有過那天魔沖七煞的異象。」葉辰目不斜視的看著太虛古龍。
「沒有。」太虛古龍輕輕搖頭,「那只是一個古老的傳說,沒有人真正見過,或許只有大帝級別的存在,才能推演出一二。」
「連你的記憶中都沒有,那天魔七煞,必定來頭不小。」葉辰沉吟了一聲。
「此事你現在多想無異。」太虛古龍悠悠說道,「還有那虛幻與現實的極道帝術,萬萬不可再輕易觸及,至少在你沒有徹底明白何為道之前,別去招惹它。」
「這個我懂,我可不想再渾渾噩噩。」
「這已不是你渾渾噩噩那般簡單了。」太虛古龍一本正經的看著葉辰,「觸及了禁忌,便觸及了天機,冥冥中既定的軌跡,也會因你的冒失而改變,一旦偏離太遠,便是極大的災難,牽扯了可就不是一兩個人了。」
「那你之前所說,荒古聖體一脈,從未有人開過血繼限界一事,算不算觸及了禁忌。」葉辰試探性的看著太虛古龍。
「算。」太虛古龍說的很肯定,「你開創了一個先河,也觸及了一個禁忌,這同樣會影響冥冥中既定的軌跡,至於是福還是禍,未數可知。」
「冥冥中既定的軌跡,到底是指什麼。」葉辰有些疑惑了。
「你可以認為那是天的意志與法則。」太虛古龍答道,「冥冥中,天已將世間任何事都規定好了,就如一個年輪在循著它的路線在滾動,所謂禁忌,就如一隻手,將那滾動的年輪,拍離了原來的軌跡。」
「我懂了。」葉辰深吸了一口氣,「說到底,我是觸及了天的意志。」
「可以這麼認為。」太虛古龍又一次掏出了酒壺,灌了一口,這才滿懷深意的說道,「我並不反對你對抗天,但你要做好遭天譴的準備。」
「我不怕。」
「你莫要想的那麼簡單了。」太虛古龍瞥了一眼葉辰,「所謂天譴,針對的可不是你一個人,還有你身邊的人,諸如楚靈和楚萱,你可以把天譴看做天劫,而你與親近的人,都會因為你的舉動,而被動應劫,遭受那時刻都有可能出現的天譴。」
此話一出,葉辰眉頭猛皺,他不怕天,也不怕天降天譴,但他怕身邊的人也受到牽連。
「所以說,對抗天的人,縱然最後勝了,也多半只會剩下孤家寡人。」太虛古龍不緊不慢的喝著酒水,「那是天煞孤星,在抗天的同時,也同樣在克人。」
「我明白。」葉辰狠狠吸了一口氣,又一次怕了,但不是怕天,而是怕身邊的人遭受天譴。
「聖體一脈性情都是剛烈的,你也不例外。」太虛古龍悠悠一笑,「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在神窟中,到底傳承的是那個荒古聖體的本源了吧!」
「好像是叫辰戰來著。」
「難怪,我時常能在你身上看到他的影子。」太虛古龍不由得嘆息了一聲。
「你見過辰戰前輩?」葉辰試探性的看著太虛古龍。
「能讓我族至尊記住的人並不多。」太虛古龍悵然一聲,滿眼的緬懷,似是憶起了太古年間的往事,「荒古時代末期,諸天萬域動盪,再起神魔混亂,而辰戰,便是荒古時代最後一尊荒古聖體,也是一尊大成聖體,那個年代,並未有大帝在世,也沒有混沌體等諸多逆天血脈,他算是那個時代當之無愧的萬域第一,神魔大戰便是他強勢平息的,但他也因此戰死,後世便以他的死,作為了劃時代的標誌,他死的那一年,便是荒古時代結束,也是太古時代的開始。」
「劃時代的標誌。」葉辰心生敬畏,這是何等的殊榮啊!
「聖體一脈,都是可敬之輩啊!」太虛古龍說著,已經再次起身,一步走出了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