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時空來了。」
葉辰心境澎湃,眸光璀璨。
丟失的一段時空,先前只能隱約望見,此刻卻看的真切,的確是諸天的時空,其內每一個畫面,都清晰無比,因缺失了這一段,絕了所有人成荒帝的路。
未多想,葉辰扶搖直上,欲奪回時空。
奈何,他想的太簡單。
時空雖映射了,但它卻是虛幻的,根本觸摸不到,更莫說將其奪回了,上百次嘗試,皆是如此,也便是說,他僅有望見的資格,並無奪回的本事。
期間,必缺一種特殊的方法。
「前輩,可知方法。」
葉辰側眸,看向的是虛妄花,願它解惑。
虛妄花無言語,只輕輕一顫。
寓意明顯:它不知。
這,就尷尬了。
葉辰一臉糾結,好不容易等到了,也好不容易尋到了,竟這般扯淡,真是一步一座山,就那般攔著他。
舉步維艱。
奪回時空,咋就這般難嘞!
「該死。」
外界,虛妄魔被錘的沒脾氣了,怎一個慘烈了得,本就有傷,如今又添新傷,戰不過小娃,又遠遁虛妄。
轟!砰!轟!
小娃不依不饒,一路緊追不放,一旦追上,即毀滅的攻伐,虛妄魔也足夠能抗,幾次被打爆,還活蹦亂跳。
葉辰是從頭看到尾的。
如虛妄魔這般抗揍的,他還是頭回見,論戰力與底蘊,遠非四尊天道能比,好似怎麼打,都打不死。
轟隆聲不知何時湮滅。
虛妄魔九死一生,終是避過了追殺。
他雖不如小娃那般的可怕,卻也是是超越荒帝者,他若一門心思的遁走,小娃是攔不住的。
沒辦法,小娃非巔峰狀態。
它自身有封印,也便是眉心那個「刑」字,不止能清零記憶,還能壓制戰力,若無封印,它寰宇無敵。
大戰落幕。
小娃又變回了原來的形態,因它回歸正常,黑色的空白,有變成了白色的未知,映射而出的時空,也隨之不見。
一切,都歸於了平寂。
葉辰眸有血絲,明明望得見,卻摸不著,也奪不回。
小娃許是累了,走著走著,便墮入了沉睡。
哎!
葉辰一聲嘆息,只有小娃變形態,才能映射時空,錯過這一次,不知下一回,要到猴年馬月,怕是不等到時空再來,諸天便已被天道滅世。
這話,並非危言聳聽。
如今的諸天宇宙,的確很不穩定,因宇宙有缺憾,加之天道作祟,天魔沖七煞的凝實的速度,遠比想像中要快,每日都有雷鳴,每日也都有毀滅異象顯化。
此刻,再去俯瞰諸天,已是大變樣。
靈力在流逝,生靈在枯敗,一顆顆生命古星,一片片樹木花草,都在默默的枯萎。
本繁華的人世,盡顯衰敗。
自這一日,諸天莫說出帝,連進階聖人,都比原先要艱難很多,只因文明走向衰亡,天道的乾坤與規則,正封鎖世間,昔日濃郁澎湃的靈力,如今稀薄不堪,無關至尊烙印,是上蒼在暗中制裁。
如這等景象,上個紀元的至尊,早已見識過。
「照這般下去,大帝也可能跌落階位。」
炎帝深吸一口氣。
莫說大帝,他這尊天帝,都倍感吃力,總覺帝蘊在流逝,或者說,被扯向一座無底的幽淵,縱他帝道大神通,也難遏制。
如他,眾帝也一樣。
也只女帝和神尊那等級別的至尊,才能勉強與天對抗,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天魔沖七煞的緩緩形成,這種對抗,會逐漸成一面倒。
屆時,縱女帝永恆圓滿,縱神尊霸天絕地,一樣是待宰的羔羊。
「缺一個撐場面的。」
神尊喃語,若諸天多一尊荒帝,便不會這般被動,至少,能在冥冥中牽制。
如今,蒼生意志雖在,但蒼生之氣運,卻在被天道一絲絲剝奪。
真正到了大決戰前夕。
若蒼生無荒帝,便必敗無疑,憑他們這些,何需天道出手,只外域的荒帝,便能將萬域打到毀滅。
「螻蟻,顫抖吧!」
一代聖魔獰笑,格外的張狂,也是天道的寫照。
又託了一個紀元,不信滅不了世。
「螻蟻,顫抖吧!」
天厄兩荒帝也笑的暴虐,人雖過不來,卻有魔音響徹在諸天,這是屏障在潰敗,蒼生真是撐到了極限。
「穩住。」
無論諸天至尊,亦或天庭眾帝,皆傳音萬域。
繼而,便是帝道天音。
所有帝,所有至尊,都鳴動了天音,也是無限響徹諸天,只為對抗外域荒帝禍亂蒼生的魔咒。
他們還沒輸。
決戰還未來,要撐住那股士氣,意志不能滅。
「所有人,都在等你。」
女帝輕喃,風華絕代如她,也多了一抹柔情,一語滿載希冀,如一個孱弱的女子,在等待遠征的丈夫。
「願你歸來。」
「願你逆天進階。」
「願你再次力挽狂瀾。」
女帝的希冀,亦是蒼生的希冀,是發自靈魂的咆哮。
「只他一人,真能逆轉乾坤?」
夢魔輕語,蒼生的呼喚,她好似也聽得見,芸芸眾生,可不止葉辰一個,與天的抗爭,他一人撐的起?
「宇宙跟宇宙不同。」
自在天淡道,看的更透徹。
此宇宙,雖殘破,雖小過他們宇宙,卻比他們宇宙複雜的多,葉辰承載的是蒼生的氣運,還有蒼生的意志,滅世的一戰,唯他成荒帝,才能力挽狂瀾。
這裡,涉及執念與信念。
對天對抗是執念,他從未讓蒼生失望過,便是信念。
夢魔依舊皺眉,似懂非懂。
「非荒帝,威望卻是超越荒帝。」
「你可知,他走的是怎樣的路。」
自在天話語悠悠。
曾未天道,便比夢魔看的更真切,好似能望盡葉辰的一生,連上個紀元的蒼生統帥,都對那個小聖體有執著與信念,可見他存在的意義。
夢魔不語,該是明白了,該是蒼生將希望的火種,栽在了葉辰的身上,他與天戰,便是蒼生與天戰。
未知的空白。
葉辰坐下了,如一尊時刻的雕像,一動也不動,在冥想,也在參悟,他缺一個方法,將時空分出的方法。
該是他道行不夠,難以悟透未知。
或許,只有進階荒帝,才有那個資格。
可惜,尋不回那段時空,便進不了荒帝。
這是一個死循環。
「願你回來。」
「願你逆天進階。」
「願你再次力挽狂瀾。」
蒼生的呼喚,他似能聽見,此乃意志的相連。
崢...!
驀的,有琴音響徹,悠揚古老。
不,不是琴音。
那該是道音,如一篇琴曲,也是一片仙曲,縹緲、美妙、動聽,每一個跳動的音符,都道的印記。
葉辰側眸,看向了虛妄花。
所謂的道音,便出自那朵花,該是在蛻變中涅槃,朦朦朧朧的異象中,依舊能見一道倩影,在月下翩然起舞,卻是望不請她尊榮,只知她的風姿,不在巔峰女帝之下,美的如夢似幻。
待收眸,他望向了蒼緲。
道音是玄奧的,他偶有頓悟,能清晰望見荒帝門,也能觸手可及。
但,荒帝門有缺。
渡劫便是死,只因丟失了那段時空。
永恆的他,自能另闢蹊徑,便如當年自造帝道門。
奈何,條件不允許,也沒那個時間。
相比這些,奪回時空更直接。
只要時空能回歸,他便能立地封位荒帝。
萬事俱備,只差那段歲月。
沉睡的小娃,又一次醒了,打個哈欠,伸著小懶腰。
與先前不同的是,這次它並未滿虛妄蹦躂,而是望向了自個的肚皮。
虛妄花活著,它知道。
葉辰活著,它也知道。
此刻,他看的就是虛妄花和葉辰,撲閃的大眼中,還有迷茫之光在閃爍。
虛妄花不語,只靜靜蛻變。
葉辰亦不語,隔著空白與小娃對視。
自知道有小娃的存在,這該是他,第一次與刑這般對看。
兩人眸光有交錯,不知是是時空、輪迴、虛妄、未知,還是永恆,好似都能從對方的眸中,看到一段有血有淚的故事。
偏偏,有那麼一段,竟還是重合的。
他是蒼生統帥,它卻是人道統帥,他們走的路或許不同,但存在的意義卻相同:都有人在等他們回去。
小娃撓了撓小腦袋,錯開了目光,蹦蹦跳跳的走開了,記憶清靈,還是新的開始,看啥都是新奇的。
看葉辰,有詭異變化。
他在化滅,聖血帝軀皆在一寸寸消亡,更準確說,是在一寸寸融入未知,一寸寸化作空白,非小娃消化,是他自願化滅,便如當年在小宇宙,自願種身天地。
他尋到了方法。
此法,依舊是賭命,需成未知,需化空白,需與小娃一體,才有可能分出那段時空。
賭贏了,功德圓滿。
賭輸了,魂喪九天。
十幾個瞬息,他只剩一顆頭顱,飄飛的白髮,都成了未知,都同化成了空白,殘存的最後一點眸光,刻著不滅的執念。
他,消失了,與小娃成一體。
蹦蹦跳跳的小娃,因他同化,而一頭栽倒,再次沉眠。
沉睡中,它小小的眉宇,是緊皺的,時而有低吼,盡顯痛苦色,最扎眼的,還是眉心的刑字,閃爍著光亮,抹滅著記憶,竭力封印它。
「好大的魄力。」
未知的空白中,只剩虛妄花,花瓣輕顫,有喃語聲響徹,小看了准荒帝,也小看了葉辰,該是被逼到了絕境,要用命,去賭那一絲可憐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