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洪荒的天，還是那般昏暗。
眾至尊，已有多少醒來。
蒼生的呼喚，他們都聽得見的，正因聽得見，才從沉睡中開眸，渾濁的老眼，刻滿了滄桑。
壽元無多，或許再難活著回去，所謂的太古洪荒，也或許是他們的墳墓。
祭壇上，葉辰還在。
蒼生的呼喚，列代至尊聽得見，他自也聽得見，無需去看，便知故鄉戰火紛飛，血色的硝煙，必籠暮了整個星空。
「可尋到了。」
初代聖魔幽笑，笑的陰森可怖，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問一句，實則，是在禍亂兩人心神。
紅顏不語。
葉辰也懶得搭理，若有那心思，他會杵在祭壇前，正兒八經的罵三天三夜。
至於規則，還是未尋到。
這一日，太古洪荒中頗不平靜，有極道帝劫的異象，又有人突破到了帝境，乃軒轅帝子。
「一門三帝了。」
鬼帝唏噓。
這話不假，除了軒轅帝與帝子，他家還有一帝，隸屬聖體一脈，只不過，如今已非聖體，軒轅帝的血脈，便是荒古聖體與玄靈之體的結合，一家三代皆是帝，縱觀上下兩紀元，史無前例。
同一日，辰逸逆天證道。
第二日更加熱鬧，又兩人成帝，乃東周武王和日月神子，真真哥倆好，平日形影不離，證道都趕一塊了。
「尷尬。」
猿飛與夔牛乾咳，著實的尷尬，鬥戰聖皇與夔牛，老臉也不怎麼好看，人家非帝道傳承，都證道成帝了，你倆還要點兒臉不。
「罩得住。」
兩人蹲在牆腳，說的沒啥底氣。
轟！轟隆隆！
轟聲未曾斷絕，是成帝的天劫，證道者乃月皇，先前斗帝，波及了根基，乃至氣蘊受損，如今也算後來居上。
其後，便是龍劫那廝。
他的證道，讓太多人不由側眸，都未想到，他竟能這般快便踏出那一步，可把蒼龍皇樂壞了。
葉天帝也曾回眸，頗看好那貨，曾約莫推算過，夔牛和小猿皇會先他一步成帝，如今看來，貌似沒算對。
活著，歷史軌跡變了。
軌跡，是一個玄之又玄的東西，過去一絲改變，未來或許便是天翻地覆，如當年的劍尊，若無那場跨時空絕殺，諸天新帝會是他。
此番之境況，頗為相似。
不過，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來此的諸天神將們，還會有更多人證道，某種氣蘊已然足夠，只是先後的問題。
至於龍劫，再敢去玉女峰溜達，他是照揍不誤的，成了帝，依舊是小弟。
此後一月，沒啥動靜。
至第三月，才見有人引出帝劫，乃一尊老神將，論起輩分，龍帝都望塵莫及。
每有此時，眾至尊在驚喜之餘，也不免嘆息一聲，總的說，遠水解不了近火，縱出的新帝再多，未來也難撐住場面。
時間，是不等人的。
也是那一日，紅顏離開了祭壇，又墮入了那條銀河，多半在融齊嫿的神力、法則與感悟，或許再出來時，會是一尊天帝。
「隨我來。」
紅顏走後，便聞天庭女帝傳音。
葉辰收眸，跟上了女帝。
兩人一左一右，去了昏暗深處，如先前所說，這片世界，也是殘破的，說是浩瀚無疆，也只是誇張的說法，它是有邊界的。
還是一座山峰，兩人駐足。
這座山，便是太古洪荒的終點，再往前，便是虛妄了，瀕臨天地大毀滅的邊緣，一眼望去，還能瞧見虛妄漩渦、滿載毀滅的隕石、肆虐的雷霆。
女帝第一個踏入。
葉辰隨之跟上，兩人一前一後，足夠的深入，直至一道漩渦前，女帝才定身。
「當日，你如何活下來的。」
葉辰開口，終是問出了這問題，縱是此刻他天帝巔峰，距離漩渦還很遠，還是倍感心悸，一旦被捲入其中，多半身毀神滅，這點覺悟他還是有的。
「漩渦，連接著未知領域。」
女帝輕語，道出了那日的秘辛，她的確身死道消了，卻是有一絲殘魂，被捲入那未知的領域，也正是以那殘魂，她在其內，耗費了足幾千年的歲月，才凝聚了元神、重塑帝軀，而且，還在未融最後一魂的前提下，逆天突破准荒帝。
若那是一劫，卻是劫中有機緣，身死道消後，又涅槃重生，真天大的造化。
「未知...領域？」
葉辰側眸，女帝的回答，讓他出乎意料。
女帝輕搖頭。
所謂未知領域，她也不知來歷，也從未聽過，詭異的是，在其內不受規則限制，或者說，不在天道掌控下。
「那日，你曾說過，虛妄中的漩渦，乃是天地大毀滅的殘留，怎還有未知領域。」
葉辰疑惑道。
「吾也是那日才知。」
女帝說道，她該是上下兩紀元，唯一一個...進過虛妄漩渦兩次...還活著的人。
第一次，是完整的古天庭女帝，貨真價實的荒帝，險些葬身漩渦之中。
而第二次，她則非完整的形態，是一個天帝巔峰境，入了漩渦身死道消，卻有一絲魂殘存，那未知領域，她也是無意撞見。
「出來後，可又進去過。」
葉辰拎了酒壺，下意識問道。
女帝再搖頭。
生死的劫，活著出來已是萬幸，哪還有自個往裡沖的，再說那日境況，齊嫿那娘們兒發瘋，她趕著回來救場的。
至今，她都不確定，再進漩渦，是否還能活著出來，縱一尊神踏進去，也未必能保身。
「那你帶我來，幾個意思。」
葉辰灌了一口酒，再次看女帝，不認為這娘們兒找他來，是遊山玩水、談情說愛的。
「入內一觀。」
女帝也側眸，並非在說笑。
「進去，還能出來嗎？」
葉辰笑著收眸，猜測果是不假，這娘們兒找他來，准沒好事兒，荒帝進去都未必能活命，女帝還真看的起他。
「能。」
女帝淡淡一字，口吻頗肯定。
葉辰仰頭灌酒，抽空斜了一眼女帝，上下的掃量，都不知女帝哪來的自信。
女帝不語，也不知哪來的自信，只知葉辰非一般的帝，締造了無數神話。
她進去，或許會死。
但她堅信，葉辰定能活著出來，那該是她...對聖體至尊的一種信念。
豪賭！
沒錯，這是一場豪賭，賭輸了，蒼生敗於天；賭贏了，便有望救眾至尊，未知的領域，不在天道掌控下，耗盡的壽元，或許會復甦。
倘若，倘若聖體至尊能活下來，於內必定有造化，因為那未知的領域，的確很神奇，搞不好，能助葉辰突破到准荒帝。
而她，並非不敢進，是不能進，初代聖魔就等著她走呢？瞅准了機會，一定會再衝擊封印，沒有她鎮守，聖魔會破封而出。
進退兩難的局面，需一人去破，而這個人，或許葉辰最合適，至於帝荒和紅顏，對他二人，她無那等信念。
PS：今天三章。
（2020年5月2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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