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的夢境,繚繞朦朧。
葉辰望見了瑤池,靜靜懸在縹緲,沐浴著芳華,如夢似幻。
他緩緩走進,定眸凝看。
姬凝霜的心神,在沉眠之中,周身有奧妙仙則環繞,亦有天音響徹,雖是在夢境中,卻有古老異象,勾勒出了一幅幅絢麗的畫面。
蛻變!
葉辰輕喃,真正確定了猜測,這場劫難中有機緣造化。
他未走,就立在瑤池身側。
多少年了,他還是第一次這般默默注視著自己的妻子,雖只幾千歲,可自她身上,卻能尋到萬年的風塵,夢中時光也有歲月痕跡。
看了良久,他才轉身。
再回現實,他獨自一人出了玉女峰,依舊在窺看冥冥大陣。
「她,如何了。」
道祖忍不住問道,頗想知道,東荒女帝是否安然無恙。
「問題不大。」
葉辰隨意回道,伸手撥弄了乾坤,使大陣能正常運轉,瑤池會進階,僅時間問題,自然越早越好,太古路那邊,女帝未必撐得住。
道祖未言語,狠狠吸了一口氣。
天帝級的聖體,是諸天的一員大將,可不能在牽制在諸天。
走著走著,葉辰便消失了。
隨後,便有一聲霸氣側漏的慘叫,自地府傳遍了天地人三界。
乃冥帝,被葉天帝撂倒了。
聖體很強勢,抹了冥帝些許記憶,可不能讓他出去瞎咧咧。
至於道祖,還是很自覺的,自行抹除。
這夜,葉辰足夠忙碌,在三界來回跑,刻下了一道又一道永恆印記,以永恆的神力相連,勾勒出了一條永恆仙河,自人界流向冥界,又自冥界淌向天界,最後,再有天界重入人界,如此成循環。
「那...那是啥?」
蒼生多仰眸眺望,能清楚望見一條璀璨的仙河,橫貫三界。
「傳說中的永恆?」
頗多老輩人喃語,修為雖不高,戰力雖不強,卻獨有一份超高眼界,自那條璀璨仙河中,聞到了不朽的力量,守護著世間的光明。
守護一詞,用的恰到好處。
葉辰勾勒的永恆仙河,會是一道守護,如當年環繞玄荒的璨璨星海,不同的是,星海護的是玄荒;而仙河,護的則是天地人三界。
「天帝之神通,果是奪天造化。」
道祖心中唏噓,如這等大手段,巔峰帝境的他,遠遠做不到。
「永恆。」
自昏睡中醒來的冥帝,看的神色怔怔,真正見識了何為不朽。
葉辰未停,還在頻頻施法。
他勾勒的永恆仙河,加在了冥冥大陣上,是天地人三界的守護盾甲,亦是萬域諸天的遮掩雲霧,有這條仙河在,外域再想尋到諸天,怕是沒那般容易了,若在修復了冥冥大陣,三界會安全很多。
這,還未完。
他造了永恆光柱,杵在了諸天星空,比擎天魔柱還大上一圈。
此光柱上,可有永恆禁制。
這等禁制,是自行觸發的,若有魔柱降臨,必有永恆光暈鋪向八荒,會在第一時間,毀滅擎天魔柱,當是給姬凝霜減輕一些壓力。
而後,便是天冥兩界。
葉天帝大魄力,如人界的永恆光柱,他也在天冥兩界鑄了一根。
不過,這些終究是外力。
欲讓諸天穩住陣腳,還得修那復冥冥大陣,不止能遮掩三界的氣息,還能加強對外域的壓制,女帝布下的大陣,他遠遠比不了的。
「這根柱子,好使不。」
冥帝揣著手,繞著永恆光柱,已來迴轉了好幾圈兒,時而也會伸手敲敲光柱,塑有不朽的力量,自九幽黃泉,貫穿到了縹緲峰巔。
好不好使,一試便知。
他看時,有外域魔柱降臨冥界,一瞬間便來了十幾根,皆魔煞洶湧,未見有人出,便聞暴虐之氣,更有至尊威壓,自內蔓延而出。
嗡!
永恆光柱嗡的一顫,璀璨光暈橫鋪四方,所過之處,冥界不受影像,倒是十幾根擎天魔柱,被一根接一根的毀掉,直接撞滅成灰。
好使!
冥帝摸了下巴,賊看好永恆光柱,若他年外域攻入,若他無暇他顧,這根璀璨的光柱,便能替他毀掉魔柱,它的確是分擔壓力的。
葉大帝的傑作,還是很高大上的。
不過,這光柱並非永恆不朽的,在出光暈之後,神則便暗淡了些許,也便是說,每出一次光暈,威力便會減弱一分,直至某個極限,直至永恆墮滅,光柱自會消散,如吃丹藥,吃一顆便少一顆。
「若是可以,便多造些永恆光柱。」
冥帝捋了鬍鬚,很是深沉的看了一眼葉辰,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好說。」葉辰留下一語,便回了人界。
他是真真的大魄力,每到一處星空,都會鑄出一根永恆光柱。
遙望而出,一根根光柱,儼然已成靚麗的風景。
冥帝看的嘴角直扯,葉辰倒聽話,造了很多光柱,但基本都在人界,比起他與道祖,那貨貌似更擔心瑤池,生怕他年瑤池扛不住。
起!
葉辰一聲鏗鏘,一根永恆光柱又拔地而起,很大很晃眼。
對冥帝的眼神兒,他直接無視。
開玩笑,那可是我家的親媳婦,我不心疼誰心疼,至於你與道祖嘛!你們皮糙肉厚,能打又能抗,死不了的,本帝也很好看你倆。
道祖乾咳,揣著手走開了。
這尊巔峰帝,還是很有上進心的,大半夜的不睡覺,滿天界的刻禁制,老話說得好,自個動手豐衣足食,雖不能造出那等永恆光柱,卻能造出帝道光柱,毀不掉天帝魔柱,毀大帝級的綽綽有餘。
這些年,他都是這般過來的。
不足的是,鑄帝道光柱極耗神力,而且也如永恆光柱,非永久長存,它也有一個特定的時限,會受歲月侵蝕,會漸漸消弭於世間。
冥帝也收眸,專心干正事兒。
其實,天庭女帝走時,也曾留有頗多禁制,奈何冥冥大陣有缺。
諸天星空,葉辰已累到虛脫。
如道祖所言,鑄造這等光柱,很耗神力的,饒是他都力竭了。
望著頗多光柱,他露了疲憊的笑。
可以這麼說,每多一根永恆光柱,瑤池和人界便多一分安全。
天帝也是人,也是有私心的。
天色近黎明,他才回大楚,在虛弱狀態,又強行鑄了一根永恆光柱,日後,會有很長一段歲月不在諸天,光柱會代替他守護諸天。
「這,又是啥。」
夜裡的大楚,頗多修士被驚醒了,繞著光柱上下左右的打量。
「好東西。」
葉辰一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向了恆岳,沒空找好友們敘舊。
玉女峰,葉靈已醒來,守著瑤池。
葉辰從天而降,一眼洞悉瑤池狀態,神智正逐漸恢復清醒。
外界一夜,夢中或許已千年。
葉辰疲憊的坐在了老樹下,小葉靈也懂事兒,為他捏肩捶背。
未多久,他的肩膀濕潤了。
乃葉靈的淚,浸濕他的衣衫,她,該是經歷了太多的血戰,也見多了屍山和血海,曾親眼目睹一個個熟悉的人,倒在那血泊之中。
「這條仙路,便是這般殘酷。」
葉辰話語溫和,是曾見過絕望的,太知道無助時的那份恐懼。
他,早已厭倦了血腥味。
然,年少時天下太平的宏願,至今依舊是初心,需一路逆天而行。
「靈兒不怕。」
小丫頭燃盡了眸中的淚,會漸漸去習慣那條血骨鋪築的路。
驀的,微風輕拂。
有人來了玉女峰,披著染血的鎧甲,正是那李逍遙。
葉辰見之,眉宇微皺了一下。
天帝級的眼界,自能堪破真相,從未想過,那個人竟還活著。
待收眸,他瞥向了冥界。
當年,他與瑤池入地府,曾自深處嗅到過一抹神秘氣息,如今看來,是與李逍遙有關的,那時之所以未看出,多半是冥帝把李逍遙,放在了女帝時空身的一側,用女帝的氣息,掩蓋了那份契機。
「真有你的。」
葉辰的笑,不怎麼和悅,臉龐還有些黑,好似已猜出冥帝的心思。
「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冥帝語重心長道,可這話自他口中說出,咋聽都不像那回事兒。
「見過前輩。」
李逍遙已上前,拱手俯身,是個頗懂禮數的好孩子。
「吾不插手,看你自個本事。」
葉辰微笑,此話也只李逍遙聽得見,著實比當年看的順眼多了。
葉靈不語,自始至終都如此。
對這個身披鎧甲的青年,她印象頗深,是一尊貨真價實的少年帝級,逢有外域入侵,逢有陷陣殺敵,他都是與她並肩而戰的那個。
有一種感覺,還是很熟悉的。
葉辰拍了拍塵土,緩緩起了身,去了一間間閨房,去看妻子們。
老樹下,留給了兩個命苦的後輩。
其後,還有不少人來,如張子凡、如紫府仙體,皆是新一代的天驕,是來覲見葉天帝的,可見了李逍遙,那眼神兒都不怎麼和善。
夜,又悄然降臨。
葉辰祭了道音,當時傳道受業,頗看好這群小輩,都能撐起門面。
「其實,俺們是來提親的。」
烈火戰體頗不安分,悟道時還不忘逗樂,絲毫不怕葉辰威嚴。
葉辰未答話,安心刻木雕。
怎麼說嘞!想拱他家的小白菜,得抗揍才行,免得出人命。
而烈火戰體,已然飛了出去。
是葉靈,親自給他送走的,悟道便悟道,唧唧歪歪的...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