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八百八十五章 送別

  葉辰眉宇微皺,刑天頭顱眸中,所顯化的究竟是何地,為何會有紅顏身影,又為何會有天魔,代表的是何種寓意,傳說中的太古洪荒?

  「我有一種感覺,戰神尚在世。」

  蕭辰沉吟道,給了這等猜測。

  何止是他,葉辰也一樣,頭顱驀的開眸,已非第一次,該是有某種潛在的神智,會在特定時間復甦。

  「頭顱先留我這,他日還你。」

  「好說。」

  蕭辰一笑,又提著仙劍走了。

  他走後,葉辰看著刑天的頭顱,久久未動,有那麼一種感覺,刑天與太古洪荒,有著一定的聯繫。

  不知何時,刑天頭顱又閉眸。

  至此,葉辰才收了頭顱。

  他沿著星河,走向了星空深處,繼續找尋洪荒,至於頭顱秘辛,待回去研究,搞不好會有意外驚喜。

  三日後,北方星域傳來轟隆。

  然,被諸天尋到的並非洪荒族,而是一股厄魔大軍,是無法遁入黑洞的厄魔,陰差陽錯被修士撞見。

  既是撞見,自是沒說的....滅。

  六日後,又見戰火硝煙。

  還是厄魔兵將,足有百萬之多,被諸天大軍聯合圍滅,亦有不少厄魔將被捉,送到了大楚做研究。

  至第九日,才見一族洪荒。

  非帝道傳承的洪荒,透了氣息,被閻羅們嗅到,從被發現,到那族洪荒覆滅,前後不過一刻鐘時間。

  這場找尋,耗時有三月。

  到第四月,諸天大軍撤兵。

  不過,尋洪荒的使命未曾斷絕,星空隨處可見帶甲的修士,或三人一組,或五人一群,皆準帝帶隊。

  不止如此,還有常備軍在隨時待命,只需一個命令,便可奔赴各個戰場,無論被尋到的是洪荒,還是天魔與厄魔,都會在第一時間集結。

  夜裡的天玄門,寧靜祥和。

  至強巔峰境們多在,葉辰也在,一個個杵的板板整整,圍著刑天的頭顱,摸著下巴上下的掃量。

  刑天的頭顱期間開過幾次眼眸,他們都是知道的,眼中映現的是死亡之地,陰霧繚繞,看不清虛實。

  但此番,很是詭異,如葉辰說,有天魔亦有紅顏,這就有點兒不怎么正常了,那究竟是什麼地方啊!

  「紅顏在太古洪荒,有紅顏身影,難不成,他眸中映現之地,乃太古洪荒?」地老捋著鬍鬚悠悠道。

  「不盡然。」伏崖輕輕搖了頭,「有紅顏的身影不假,但未必是這個時代,或許是某個古老年代。」

  「這意思,刑天見過紅顏唄!」伏崖揣著手,聽的眉頭輕挑。

  「都是骨灰級,曾見過也不奇怪。」說話的乃東凰太心。

  這個猜測,無人反駁,紅顏參與過古天庭大戰,她之輩分甚至高過盤古,至於戰神刑天,雖不及紅顏,但也無比古老,可上溯至洪荒時期。

  眾位準帝,又道出各種猜測。

  去看葉辰,並無言語,頭顱是他帶來的,自始至終,都靜如雕像。

  對戰神刑天,他是心懷敬畏的,也曾締造過屠帝的神話,曾從虛幻中來,滅過了一尊天魔域的帝。

  那是古老秘辛,鮮有人知曉。

  深夜,眾准帝才退場,至於各種猜測,哪個才屬實,無人能給出確定答案,未知又詭異之事太多了。

  月下,葉辰踏空而行。

  他該是未想到,再見紅顏身影,竟是在刑天頭顱的眸中,憶起那女聖體,有一種說不出的奇妙感覺。

  又一次,他取了一個香囊。

  乃紅顏走時給的,有一縷女子秀髮,所屬紅顏,記載著情。

  「願你安好。」

  怔怔看了幾瞬,葉辰輕喃一語。

  他之祝願是美好的,不過現實,卻是極其的殘酷,那片陰霧籠暮的天地,血霧洶湧,自第一脈聖體與厄魔顯化,諸天的三人組,幾乎每日都在逃亡,被追殺的個頂個的悽慘。

  曾有一瞬,葉辰驀的駐足。

  他仰望了蒼緲,只覺冥冥中一種壓力,又削弱了一分。

  那是帝道烙印壓制,跟準確說,是仙武帝尊烙印壓制,身為準帝巔峰的他,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了。

  這個時代,諸天會出帝。

  葉辰心中的這句話,頗是肯定,烙印壓制在減弱,隨時間推移,速度越發快了,直至某個極限,於蒼生而言,會是一場造化,機緣足夠,或許便能證道成帝,或許是神將,或許是皇者,諸天任何一人皆有可能。

  自然,這其中也包括他。

  聖體無法成帝,乃萬古的禁忌,可在帝道變故的年代,他定要搏上一搏,道的逆天之路,永無盡頭。

  待收了眸,葉辰才再次抬腳。

  他之聖軀,沐浴在星輝月光下,會有一絲絲一縷縷,聚向他的六道輪迴眼,默默回復著他之瞳力。

  無需太久,他會獨自踏上征途,去空間黑洞,找天魔厄魔算帳,收拾了洪荒,也得把他們都揪出來。

  玉女峰,雲霧繚繞。

  葉辰回來時,有人在等待。

  大眼一瞅,乃修羅天尊與月心,坐在老樹下,天尊在刻木雕,月心在倚在他肩膀上,畫面頗是溫馨。

  「大半夜的,跑這秀恩愛?」

  葉辰斜了一眼天尊。

  「吾,要走了。」

  天尊埋著頭,依舊刻著木雕。

  葉辰怔了一秒,便恢復了正常,提出了酒壺,也坐在了老樹下,天尊不說,他都忘了這貨的來歷,不屬這個宇宙,與趙雲有同一個故鄉,昔日趙雲走了,今朝天尊自也會走。

  修羅天尊的木雕,終是刻完了,接過了葉辰酒壺,灌了一口,便望向了虛空,神色多惆悵,少了一份往日的狂傲,多了一份沉著與內斂。

  「這個宇宙,太不凡。」

  良久,才聞他言語,載著唏噓,在他們的宇宙,除了趙雲,同階他幾乎無敗績的,真真一路高歌。

  可到了這,他才知何為挫敗感,敗給了葉辰,敗給了混沌體,也敗給了東神瑤池,連敗了三場啊!

  微風中,玉女峰頗平靜。

  老樹下,兩人也拎著酒壺,如故友敘舊,同為少年帝,說的卻都是無關緊要的瑣事,平平淡淡的。

  期間,葉辰曾望看過一眼月心,那個姑娘,未有言語,卻是眸有躊躇色,不知該與天尊,還是該留在大楚故鄉,那個抉擇該是很難的。

  「有情便莫分離。」

  葉辰傳了一語,昔日趙雲走時,秦夢瑤的醉態,他記憶猶新,可不想那淒離之景,再一次的上演。

  月心垂了眸,水霧瀰漫。

  或許,正是因這句話,她才真正做了抉擇,要自私一回,要跟天尊回他的故鄉,做那一個夫唱婦隨。

  無論走與不走,她眸中都會有淚。

  「青春哪!」

  驀的,修羅天尊整了這一句話。

  葉辰的眼神兒斜了,都已是老傢伙了,還特麼擱這裝嫩,你與趙雲都是人才,那貨來時,拐走了一女子的心,你更出色,要拐走一個人哪!

  每逢想到此,他都想把諸天的人才,送過去幾個,完事兒,都拐一個漂亮媳婦過來,禮尚往來嘛!

  不覺間,東方已映出紅霞。

  「但願下次見時,你已成至尊。」

  「代我向他問好。」

  「珍重。」

  「珍重。」

  天色大亮,天尊與月心起了身,在葉辰的目送下,兩人牽著手漸行漸遠,這一走,或許便是永別。

  這一日,兩人成了遊客。

  大楚頗多地方,都留下了兩人的身影,是月心在看,臨走之前,想再看一眼故鄉,想記下故鄉的一切。

  伴著夜幕降臨,一道帝道神虹,從天而下,落在了兩人身上,那是道祖的禁制,開了冥冥中一道門。

  那道門,通往的便是其他宇宙。

  要不咋說鴻鈞牛逼了,人在自封中,僅一道帝道神虹,便開了通道的門,比起冥帝與帝荒強不少。

  葉辰立於峰巔,輕輕揮手。

  隔著縹緲,能見那道神虹門前,除了月心與修羅天尊,還有第三道人影,那是秦夢瑤,遞出了一個娟秀的香囊,裡面該是裝著一縷秀髮,那是情緣的羈絆,是要帶給趙雲的。

  天尊轉了身,背對著揮了揮手,狂傲的背影,亦有滄桑意,亦曾歷經人世,渾身上下皆歲月灰塵。

  身側,月心一走三回頭,淚眼婆娑,朦朧了視線,也朦朧了心神,不知有生之年,是否還能回故鄉。

  通道門閉合,一對戀人消失不見。

  「咋還有點兒傷感嘞!」

  葉辰笑著搖頭,盤在了山巔。

  他施了秘法,牽引著星輝月光,積攢著輪迴瞳力,為征伐黑洞做著準備,開天道的瞳力,得備足了。

  「煉,繼續煉哪!」

  「煉你妹,煉不動。」

  小世界中,混沌火與混沌雷又掐架,圍著那塊誅仙劍小碎片,想找混沌火煉化,可咋煉都是無用的。

  嗡!嗡!

  小碎片嗡動,總想著逃遁。

  奈何,有葉辰禁制,徒勞無功。

  因它顫動,熟睡中的葉靈身上,總有一絲絲七彩光,驀的顯化,一瞬便消失不見,葉辰都無察覺的。

  睡夢中,葉靈時而有痛苦之色,該是誅仙劍作亂,欲奪她神智。

  這柄七彩的仙劍,真神通廣大,好似早知天冥兩帝自封,才這般肆無忌憚,若有人盯著,它安敢跑葉靈的體內,多半早被葉辰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