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九十三章 三天三夜(修)

  轟!砰!轟!

  浩瀚深邃的星空,轟隆聲震顫四海八荒,每一聲轟隆聲起,都伴著滔天的血霧,染紅了星河,給世間,遮了血色雲幕,無情的殺戮,也掩了人間光明,有的儘是嬌艷的血花。

  「饒命,聖體饒命。」

  「大帝啊!你睜睜眼吧!吾族要葬滅了。」

  「吾與你拼了。」

  這等嘶吼,更甚轟隆聲,發自洪荒大族,有怒吼、有求饒、有哀嚎,交織成了一曲葬歌,而那轟隆聲,便是那葬的喪鐘,只為洪荒而敲,以向萬域蒼生昭告,諸天並非無人。

  噗!噗!噗!

  帝荒的殺戮,並未因葬歌和喪鐘而停止,洪荒族一路潰逃,而他,則是踏著血骨,一路追殺,直殺的洪荒心靈崩潰。

  他在殺,諸天修士一路跟隨,各個神色淡漠,毫無憐憫。

  「爹、娘,你們看到了嗎?洪荒遭報應了。」太多人哽咽,眸中的血淚,朦朧了記憶,總會憶起爹和娘,被吊在城門樓上,被洪荒族的惡魔,一刀接一刀的,剮去了肉與骨。

  「芸兒,願你在天有靈,那聖體的先輩,為咱討還公道了。」太多人嚎啕大哭,血色的記憶中,總有一個溫柔的妻子,被洪荒族的惡鬼,凌.辱致死,連個完整的屍身都未留下。

  「孩子,洪荒血債血償了。」太多人抽泣,千瘡百孔的記憶中,總有一個襁褓中的孩子,被洪荒族的畜生,插在戰矛上,被烤成一塊鮮美的人肉,嬰兒的啼哭,至今在響徹。

  世人的臉龐,是血淚縱橫的,哽咽聲、抽泣聲、嚎啕大哭聲,亦是伴著那葬歌和喪鐘,響滿世間,載著血與淚。

  曾幾何時,他們也是被追殺的一方,太多家園被洪荒踏平,太多的親友被洪荒屠滅,他們的記憶,皆是血淋淋的。

  天道有輪迴,蒼天繞過誰。

  他們的血債,終是有人來討了,無人會憐憫,也不會憐憫,有的只是發自靈魂的咆哮,洪荒遭了血債,便需鮮血來償還,那一朵朵綻放的血花,將是對亡者們,最好的祭奠。

  噗!噗!噗!

  世人的記憶,自也是帝荒的記憶,每一副血色又悽慘的畫面,他皆是見證者,一副一副堆積,燃成了滔天的怒火。

  他的殺戮,冰冷徹骨,大成的聖體,已成伏屍百萬的魔神,真就是踏著屍山,淌著血海,為萬域蒼生討公道的。

  「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界冥山上,冥帝也在看,帝的眸平靜無波,亦無半分憐憫,他比帝荒活的更久,自也比帝荒看的更多,他之滔天怒火,更甚帝荒,有那麼幾次,都險些去諸天,踏平洪荒族了。

  可惜,他去不了,也只能做觀戰者,讓帝荒,替他完成這個夙願,自冥界能嗅到洪荒的血氣,還澆滅萬古以來的恨。

  不知何時,十殿閻羅爬上了界冥山,整整齊齊一排,立身冥帝身後,默默望著帝荒殺戮,眸中也並無憐憫的神情。

  多少年了,自帝荒獨戰五帝,這是他們十人,又一次見帝荒出手,殺的並非天魔,而是洪荒人,看的著實的暢快。

  噗!噗!噗!

  諸天的血花,還在綻放,開滿每一片星域,洪荒族的哀嚎,更是響滿話語,亡命逃遁的一路,無數的人被屠滅。

  歷史的一幕,還是那般驚人的相似。

  這等心境,也只洪荒人能懂。

  便如萬古前,紅蓮女帝祭了紅蓮業火,焚了八荒眾神。

  那一戰,不知有多少洪荒族,被殺到了滅絕。

  而這一戰,雖無紅蓮女帝,卻有大成聖體帝荒,還更甚紅蓮,要延續女帝的凶名,讓那洪荒大族,再一次屍山血海。

  這場殺戮,持續了三天三夜。

  大成聖體帝荒,也殺了三天三夜,真就追到了宇宙最邊荒。

  他的身後,有無數屍山,由洪荒屍身而堆;亦有無數血河,由洪荒鮮血而聚,將萬域諸天,造成了一座血色的地獄。

  星空的盡頭,他儼然而立,踏著混沌仙光,沐浴著末日光輝,背影偉岸而蕭瑟,那尊本是黃金色的聖軀,已成了赤紅,連一縷縷飄蕩的長髮,都染上了赤色,皆洪荒的血。

  星河的彼岸,諸天修士佇立,怔怔的望著,雖只隔了一條星河,可帝荒的背影,卻恍似比夢還遙遠,可望不可即。

  「神哪!那才是神哪!」謝雲滿目敬畏,直欲上前跪拜。

  何止是他,太多的小輩,太多的老輩,也有這濃烈的衝動,正是那尊戰神,殺的洪荒屍骨成山,血流成河,為枉死的冤魂,逃了該有的公道,讓該死的洪荒族,血債血償了。

  「有他坐鎮諸天,萬域可太平了。」東凰太心輕笑道。

  「抽空,想找他練練。」聖尊摸了摸下巴。

  這話,不止眾皇者、眾神將、眾巔峰准帝,都齊齊望了過來,一個個的都斜著眼,上下掃量著這廝,那一雙雙眼神兒,都好似刻著一句話:你去之前,莫忘把寶貝給俺們留下。

  「別鬧。」聖尊乾咳一聲,「切磋,又不是拼命。」

  「你要這麼說,俺老孫也想過兩招。」

  「就你這號的,半招不能再多了,一個屁的事兒。」

  「老夫掐指一算,這個比喻,很形象。」

  「看聖體的架勢,還準備再殺嗎?」位面之子悠悠道。

  此一話,惹得諸天修士,皆望向了帝荒。

  洪荒族此戰,傷亡慘重,不知被屠滅多少,卻也逃走不少,沒辦法,洪荒族的人忒多,准帝都近千萬,更遑論是小輩,若帝荒怒火未消,八成會繼續殺,會把洪荒大族踏平。

  萬眾矚目下,帝荒微微抬了眸,不言語不語,只望向縹緲,似能隔著人冥兩界,望見界冥山,望見界冥山上的冥帝。

  他之煞氣,依舊濃厚,一絲絲一縷縷,皆如八千丈巨岳般沉重,融著毀滅之力,連巔峰准帝級,都不敢妄自上前。

  「是殺是留,無需看本帝。」冥帝淡道,拎著酒壺,悠閒的喝著小酒兒,自認帝荒聽得到,此乃至尊之間的默契。

  帝荒不語,緩緩收眸,在世人矚目下,挪動了腳步。

  他這一動,諸天人心弦也被牽動,一個個的,都眸光熠熠,一瞧便知,大成聖體沒殺痛快啊!要去洪荒祖地轉轉。

  「麻袋都備好了,準備撿寶物。」

  跟隨中,不止是小輩,連老輩們,都開始清點自個的儲物袋了,不確定帝荒會不會滅洪荒,但,寶貝肯定是要收的。

  如此,帝荒在前,踏著虛無,橫跨星域。

  其身後,諸天的修士,呼啦啦跟著一片又一片,捂著老腰,前仆後繼,頗有上進心說,就喜歡去洪荒大族的祖地溜達,一個個都是洪荒時期的,活成了骨灰級,哪能少了寶貝。

  於是乎,星空的一幕,頗為養眼了。

  咋看,帝荒都像扛把子,霸氣側漏。

  咋看,諸天的修士們,都如他的小弟,很好的詮釋了一個古來早有的情節:老大不爽,要帶小弟們,去砸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