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兩百一十章 大道太上天

  砰!

  隨星空一聲震顫,炎帝帝軀定身了,如一座豐碑,屹立在歲月盡頭,奈何,他神情木訥,雙目空洞,並不知他所踩的土地,便是他曾統治過的王朝,帝早已葬滅,也僅剩下帝軀。

  因他的到來,血色的戰場,集體歇戰,皆望向這方。

  炎帝,玄荒一百三十帝中,壽命最長的一尊帝,曾逆天活出第二世,威震寰宇,世人未曾想到,炎帝的一世帝軀,竟尚在人間,在諸天危難之際,一掌打退了天魔域的帝。

  「那便是炎帝嗎?」世人的眸,模糊朦朧,直欲跪伏,這是何等的榮幸,無緣得見萬古前的帝,卻望見了他之帝軀。

  「難怪不見炎帝之子。」眾帝子級皆輕喃,怔怔的望著那尊帝軀,好似也能透過外相,看到最本源,是曉鹿在驅使帝軀。

  「已血祭己身。」太多人心頭一疼,知道那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這場大戰,無論勝負,無論成敗,炎帝之子都將葬滅。

  「諸天並非無人。」議論聲中,一聲嘶吼響徹星穹,一個老邁的修士,舉起了染血殺劍,這一吼,是發自靈魂的咆哮。

  「諸天並非無人。」他之一語,激起了萬丈波濤,諸天的生靈,齊聲嘶喊,震得星域晃蕩,暗淡的眸,又重燃希望之光。

  「有意思。」殘夜魔帝幽笑,饒有興趣的看著炎帝,世人能看出,他是帝,沒理由看不出,對面的,並非真的帝,僅是一尊帝軀,是有帝道傳承,血祭了己身,融入了帝軀中驅使。

  他的笑,多了一絲興奮,只因,這入目皆螻蟻的諸天,終於出了一尊,能讓他正視的對手,這場征伐,也因此,多了些許樂趣。

  帝軀之中,曉鹿沉默不語,只靜望殘夜魔帝,殘夜魔帝之強大,讓人心靈戰慄,縱他在帝軀中,縱有帝兵護佑,一樣是這等感覺,並非帝軀太弱,是殘夜魔帝太強,非一般的大帝。

  此刻,他該是明白,炎帝為何讓他在這一世解封,又為何留下異士帝軀,必是算到後世諸天,必有浩劫,必有天魔入侵。

  「諸天的帝軀,鑄成傀儡,該是不錯。」殘夜魔帝嘴角微翹。

  「單挑。」炎帝淡淡開口,實則是曉鹿在說話。

  話落,他便一步登天,如一道帝芒,直插浩渺,需將殘夜魔帝引開,去帝專屬的戰場,縱拼到帝軀崩滅,縱拼到身死道消,也要為葉辰爭取時間,為萬域蒼生,搏出一個朗朗乾坤。

  這便是帝的使命,也是帝子的宿命。

  「枯死肉身,也敢欺帝?」殘夜魔帝冷笑,直追炎帝。

  兩道帝芒,璀璨無比,世間任何光輝,都為之暗淡。

  世人矚目下,一尊帝軀一尊帝,已登山浩渺最巔峰,不知與世間,隔了多少歲月,只知,比夢還遙遠,可望不可即。

  那是大道太上天,一片昏暗的世界,如似空間黑洞,枯寂幽暗,乃帝專屬的戰場,也僅有大帝,才有資格登臨。

  兩尊帝,一東一西,一如巍峨巨岳,一如立世豐碑,在大道太上天上,綻了最耀眼的光芒,似兩輪太陽,普照萬域諸天。

  殘夜魔帝笑的玩味,愜意的扭動著脖子,頗具享受的嗅著炎帝氣息,他會屠盡炎帝的血,拆了炎帝的帝骨,將其釘在萬域峰巔,螻蟻絕望的眼神,會是最美妙的篇章,極其美妙。

  比起他,炎帝的臉龐,還是無絲毫情感,空洞的眸,偶爾會閃爍一道帝光,但在下一瞬,便又斂於無形。

  「若父在天有靈,便助孩兒,完成這逆天的一戰。」

  曉鹿的心語,響徹自帝軀中,他之本源、他之血脈、他之靈魂、他之神藏,他所有的一切,包括記憶和心神,皆隨著此話,獻祭給了帝軀,期望能喚醒父親的神智,神智復甦的越多,帝道戰力便越強,才真正有可能,屠戮這尊天魔域的帝。

  帝軀顫動了,肩頭灰塵被震散,木訥的神情,多了一抹人之情感,空洞的帝眸,亦多了點點星光,似隱若現。

  殘夜魔帝未動,就那般饒有玩味的望著,帝軀復甦的神智越多,他便越興奮,甚至於,他還有些許的期望,期望對面立著的,並非帝軀,而是一尊真正的帝。

  屠一尊帝軀,並無成就感,屠一尊真正的帝,那才有趣。

  嗡!

  炎帝的神智,緩緩復甦,一股毀天滅地的威壓,無限鋪向大道太上天,帝威所過之處,乾坤倒轉,陰陽逆亂,世間所有法則,頓成虛妄,連時間都為之定格,帝的道,君臨諸天。

  「汝,已勉強夠資格。」殘夜魔帝一語悠笑,終是邁動了腳掌,一步踏碎了大道,一掌拍來,混亂了時空。

  炎帝不語,亦是隔天一掌,融了帝的道則,寂滅了輪迴。

  轟!

  兩道帝印碰撞,崩天滅地,毀滅的光暈蔓延四方,將那太上天,都碾的寸寸崩塌。

  再看兩帝,殘夜魔帝巍然未動。

  反觀炎帝,卻是蹬蹬後退,帝手已崩裂,一縷縷帝血,自太上天跌落,每一滴,都能壓塌萬古仙穹,帝震古爍今,帝的血,亦載著毀滅之威,足能瞬間碾滅一尊准帝。

  可他,終究只是一尊帝軀,難敵無缺的帝,一招完敗。

  「無趣。」殘夜魔帝滿目輕蔑,踩著帝道魔煞,攜著滅世帝威,一指洞穿虛無,帝芒摧枯拉朽。

  炎帝不退卻,掌指間演化大道,化乾坤為太極,化陰陽為無極,融太極無極為混沌,一掌,拍出了一片混沌大界。

  然,縱如此,還是不敵殘夜魔帝一指,混沌大界被洞穿,霸道的帝軀,也被戳出森然血洞,崩飛的血骨,濺滿太上天。

  戰!

  曉鹿嘶吼,徹底融入帝軀,是帝軀在戰,也是他在戰。

  殘夜魔帝踏天而來,背靠漆黑魔土,席捲帝道神則,攻向炎帝,無缺的大帝,威震九霄,他之攻伐,才真的映著末日之光。

  大戰頓起,震顫太上天,亦轟動萬域。

  一帝一帝軀,真正的帝道征伐,每次碰撞,皆伴隨著毀滅異象,垂落的一縷縷帝道仙芒,融著極道帝威,碾塌了一片片星空,無人敢上來觀戰,縱准帝也不敢,難擋帝道的法則。

  可以得見,炎帝帝軀絕對落下風,無論力量速度,亦或本源道則,皆被殘夜魔帝壓制,帝血染滿帝道戰場,幾次都險些葬滅太上天。

  「真是帝道巔峰嗎?」望著縹緲,天玖喃喃而語,才知他與殘夜魔帝,何止差了一道天。

  他之心境,亦是眾人之心境,若先前殘夜魔帝,也如這般攻伐,他幾人,多半早已葬身星空,也該是明白,他們還遠未達到,讓帝真正出手的資格,連帝軀都不敵,可想而知,那尊天魔域的帝,是有多可怕。

  「帝軀終究不是帝。」曦辰深吸了一口氣。

  「僅復甦了些許神智,如何敵得過無缺的帝。」聖小邪嘴角溢血,「可惜,帝早已隕落萬古,若炎帝還在,何懼天魔帝。」

  噗!

  萬眾仰望下,炎帝又喋血,中了帝道仙法,帝軀險些炸裂。

  而殘夜魔帝,卻毫髮未損,正戲虐的望著他。

  戰!

  曉鹿喝聲震穹天,拖著血淋帝軀,再次攻向殘夜魔帝,背影蕭瑟,蒼老不堪。

  這一瞬,諸天修士的眸,皆濕潤了。

  曾經無上的帝,世間的主宰,一個代時代的象徵,僅剩一尊帝軀,卻還在戰,為諸天而戰,也為蒼生而戰,要燃滅最後一滴帝血...才算完。

  戰!

  諸天修士咆哮,撲向了天魔,帝軀在戰,他們哪能歇著。

  戰!

  怒吼聲震顫寰宇,萬域蒼生皆燃了戰血,天魔有帝,諸天也有帝,縱是帝軀,也一樣睥睨萬古,這場仙魔大戰,勝負未數可知。

  殺!

  天魔聚集,又是一片汪.洋大海,一個個如惡魔,舔著猩紅的舌頭,森白牙齒盡露,吞沒著星空,亦吞沒著生靈。

  「毀擎天魔柱。」天玖五人集體轉身,直奔冰域入口。

  「攔下他們。」數以千萬記的天魔,自四方堵來,虛空絕殺陣、可怕的法器、秘術神通,鋪天蓋地壓來,欲將眾人碾滅。

  「神擋殺神。」神將天玖一喝鏗鏘,催動了帝兵,曦辰四人亦不分先後,五尊帝兵齊升天,在前開道,掃出帝道仙芒。

  噗!噗!噗!

  烏黑鮮血飛濺,黑壓壓的天魔,成片成片的化作血霧,開玩笑,鬥不過你家大帝,若再打不過小嘍囉,俺們還混不混了。

  血色的畫面,有些無法無天了。

  五人所向披靡,男如八荒戰神,女如絕代仙母,一條橫貫星空的血路,被強勢殺出,無論天魔將,亦或天魔兵,竟無一人,能阻他們的步伐,也無一人,能擋住帝器的一擊。

  「眾帝子,隨吾來。」曦辰揮劍,斬出一條血路,第一個殺入冰域,冰域的乾坤,他最清楚,由他帶路,最好不過。

  話未落,便見一道道神芒,射入冰域,每一道神芒,都是一道人影,天朔、風俞、離風秋、沐陽、子羽....,清一水兒的帝子級,都拎著帝兵,讓葉辰一人去毀擎天魔柱,機會顯然很渺茫,他們,會是聖體的助力,會一路殺到冰域盡頭,強攻擎天魔柱。

  至於天玖、月皇、東凰太心和聖小邪,並未入冰域,都堵在了冰域入口,得為諸天帝子級善後,最主要的一點,還是炎帝,炎帝若敗了,他們四人,會再去拼殘夜魔帝,為殺入冰域的人,爭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