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找了。」葉辰揮手,撤掉了周天神通,那水幕也隨之湮滅不見。
北聖與燕老道對視一眼,而後一同側首看向葉辰,「你知道那是何地?」
「你們尋不到,也不可能尋到。」葉辰淡淡一聲,也並未作解釋。
既是大楚,那便無可奈何,諸天門還在回歸中,連劍神他們都被困在大楚,想要過去,著實是不可能的。
他並非不想解釋,而是怕嚇著燕老道和北聖,大楚傳說,皆是秘辛。
那秘辛太古老,那場血戰,也太殘酷,縱是說出來,他們也不會信。
「我陪你去尋人王。」北聖說道。
「我也去。」燕老道那廝也湊近了一分,「多少年都未見老本家了。」
「我自己去便好。」葉辰微微一笑。
「自己去?」北聖和燕老道皆是皺眉,看得出,葉辰對他們有隱瞞。
「此番,多謝二位了。」葉辰擦拭了嘴角鮮血,繼而轉身走出了小園,「你們的人情,他年我必會還。」
「喂!」北聖欲跟,卻被老道拉住。
「臭老道,拽我作甚。」北聖罵道。
「老道我看的出,你對他動了情。」燕老道拎出了酒壺,話語悠悠,「他一路風塵,是在尋他的妻子。」
「妻...妻子?他成親了?」北聖張了張玉口,這消息來的讓她措手不及。
「莫要輕易對他動情。」燕老道提著酒壺走了,其後還有縹緲之音傳回,「他這樣的人,渾身皆是殤。」
北聖輕咬嘴唇,不知為何,心境莫名的失落,堂堂北聖,眸光暗淡。
微風拂來,撩動了她的一縷縷秀髮。
隨著一聲苦笑,她也轉身離了小園,一路向東,背影蕭瑟,身形孤寂。
九黎族也已自封,她也是偷跑出來了,本想有一個好由頭可以陪葉辰浪跡天涯,此刻看來,是她多想了。
她早該想到,卻偏偏在自欺欺人。
他的征途是孤寂的,她的旅途又何嘗不是,要去星空深處,歷練成長。
這邊,葉辰已飛出赤月城,臨走前,也不知北聖心意,一心只尋人。
修為跌落,壽元無多,他的時間很有限,不能耽擱,也絕不能耽擱。
他心中還是存有希望的,那便是人王伏羲,只待大楚回歸,逆天改命。
而這段時間,他要儘可能的尋轉世人,儘可能的多帶些人一同回故鄉。
他這一路,很漫長,卻也的確尋了不少轉世人,北嶽並未讓他失望。
然,有可喜的事,自也有可悲的事。
他漸漸發現,他的修為跌落速度在加快,動用周天,一次更甚一次。
還有壽元,與修為跌落的速度齊肩,藥石無力,只能眼睜睜的減少。
他更蒼老了,鬍子花白,卻也懶得剪了,剪完了,用不了多聚又生長。
又是一個星辰漫天的夜,他在一片群山深處駐足,這裡有血腥氣瀰漫。
月夜之下,這片土地乃是血紅色的,乃是被鮮血染紅的,很是刺目。
這先前該是一個部落,還能得見坍塌的房屋和石柱,以及古老祭壇。
這片土地滿是狼藉,可以說滿目瘡痍,似經歷過大戰,而且戰況慘烈。
葉辰瞧見了一座石碑,其上刻著「黎川」二字,該是蕭辰此生的故鄉。
蕭辰來過的,這裡的結界,便是他布下的,還帶來了妖族神子頭顱。
血債要用血來償,妖族神子屠了黎川子民,用他頭顱來祭奠,最合適。
葉辰駐足良久,默念著超度的經文。
被屠的黎川子民中,或許會有轉世人,縱是輪迴了,也難回大楚故鄉。
他又加持了結界,黎川已成歷史塵埃,已故的人,便讓他們長眠於此,塵歸塵土歸土,不肖有人打擾。
深夜,他才默然轉身,去了更北方。
北嶽諸多大族皆已回祖地,諸如九黎族,以至於這片土地,很是平靜。
眨眼,又三日,他駐足在一座山巔。
極近眺望,遠方有一條滾滾的大江,不知源頭在哪,亦不知奔向何處。
大江之外,寸草不生,更無人氣可言,只知它很古老,有一股神秘力量縈繞其中,饒是仙眼,也看不破。
這便是禁區黃泉,與東荒的煉獄、西漠的忘川、南域的冥土和中州的天虛,並稱玄荒大陸的五大禁區。
葉辰並不是刻意來此,而是路過。
此番遙看,黃泉的神秘,絲毫不亞於其他四大禁區,神秘古老而可怕。
對於它的的傳言,亦是多不勝數,自古便凶名卓著,有進無出的那種。
葉辰靜靜佇立,也在靜靜的凝看。
隔著很遠,他好似能瞧見黃泉深處,有一女子在翩翩起舞,舞姿曼妙。
就如昔日冥土,好似是同一女子,虛幻縹緲,無比遙遠,如夢似幻。
其後便是感覺,無論是煉獄、冥土、忘川還是如今的黃泉,他都覺好曾來過,熟悉而陌生,很是詭異。
「別來無恙。」還真就如他所想,黃泉中也有一道話語傳出,語氣滄桑,古老悠長,讓人不禁心神恍惚。
「你是誰?」葉辰緊皺眉頭盯著,時刻準備動天道,這黃泉太詭異。
然,他的問話,並未得到絲毫回音。
天地間驀然起風,帶著諸多涼意,讓他聖軀,也不由得瑟瑟發抖了。
沒有多想,他當即轉身,遠遁而去。
「看你,又嚇跑一個。」葉辰走後,黃泉中有罵聲響起,聲音很古老。
「放心,他還會來。」悠悠話語響起,「再來時,會是另一種身份。」
這對話,葉辰自然不知,若是聽到,必定跑的更快,禁區太過嚇人。
事實上,他跑的已經很快了,模樣雖蒼老,可腿腳利索,一路飛遁,如一道神芒,惹得路過人一陣驚愣。
月下,並不平靜。
中州的夜,很是漆黑,不見半顆星辰。
一座幽暗的地宮,十幾道人影儼然而立。
仔細一瞅,皆是葉辰的老熟人:仙族神子、鳳仙、神族神子、魔族神子、血殤子、天殘、葬天神子、魑魅神子和魂族神子.....。
除了他們,地宮中的空間一陣陣的扭曲,一縷縷冷風肆虐,很陰冷。
那是寂滅神體,也在這地宮之中,只不過未曾現身,遊歷在空間中。
地宮中,除了他們,還有上百道人影,皆被鐵鏈鎖著,各個血骨淋漓。
葉辰若在此,也必定認識這些人。
他們,皆是轉世人,恆岳真人和恆天上人也在其中,被勾穿了琵琶骨。
「我等與你爾等無冤無仇,欺人太甚。」轉世人們怒聲震天,不少人神色還帶著些許猙獰,雙目通紅。
他們皆是被捉來的,為此他們都的族人也遭了血劫,大多都被滅門。
「葉辰的故友,皆該死」仙族神子幽幽一笑,笑的戲虐,一雙仙眸,滿是嗜血與暴虐,陰森之光可怖。
「聽聞他最是重情,以你們引他前來,該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鳳仙也笑了,笑中帶著猙獰,絕世的容顏,因這猙獰,也瞬間大打折扣。
「你們....。」恆岳真人和恆天上人雙目布滿了血絲,這才知這幫人捉他們來是何目的,這是要殺葉辰哪!
轉世人們不知這些人是如何知曉他們與葉辰關係的,這是一個秘密。
可他們是了解葉辰的,若知他們被擒,必會前來,迎接他的,必是死局。
「吾要他的聖軀。」神族神子幽笑。
「聖體本源歸我。」魔族神子舔了舔猩紅舌頭,「還有他的魔心和魔血。」
「他的大鼎,本王甚是喜歡。」血殤子笑了,眼露陰森之光,很嚇人。
「鳳凰仙御,我的。」鳳仙獰笑。
「准帝劍,歸我們。」葬天神子、天殘、血殤子紛紛笑了,陰冷無比。
「聖骨,我要了。」
「移天換地秘法,算我的。」
「儲物袋,我收。」
地宮幽笑聲不斷,陰森之聲寒冷。
都還未捉住葉辰,便開始瓜分戰利品,葉辰的寶物,皆在瓜分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