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靈師渡劫

  依仗那份機緣,人們最後一次見他作案時已到了靈尊境。因其作案現場無不長滿流血枯木,人稱死木邪尊。

  重生後他更是再次使用秘法將自己改造成非人存在。

  原本他打算創立一個宗門,就叫做十木宗。待到門下弟子成熟後一併收割,免去使用靈石靈藥帶來的損傷,但現在他不想了,他只想找到偷走他東西的傢伙,然後滅其滿門。

  能夠快速提升修為的同時保證自己時刻能掌控修煉者生死的功法、宗門名字、宗門架構,他全都想好了,甚至已經召集了近兩百人跟隨自己。

  但這一切都泡湯了,砸了。

  「老、老大。你……你的頭髮……」

  吳滔身旁一名小弟指著他的頭說道。

  此時他站在寶庫門口,與另一人將其餘的人堵在外面,這也遮住他們沒能看到其詭異的面容。

  只能看到其背後頭髮一縷縷凝結如乾枯的樹皮。

  「呃啊。」吳滔喉嚨發出氣泡破碎的聲音,以一個怪異的角度將頭扭向身後,「我好像忘了跟你們說,千萬別用手指著我。」

  猩紅雙眼在幽暗的火光下看不真切,但被他回答的那人卻一陣自己已經死去的心悸。

  下一刻,那人皮膚迅速乾癟下去,似乎是被抽乾了血肉,雙腳處長出黑色枝幹紮根地面手指異化出類似枝幹的形狀,身體各處毛髮也緊隨其後長出新的枝椏。

  主枝刺破頭皮,宛如一棵枯樹掛上了驅趕鳥類的假人,只是親眼看完整個過程的眾人只覺得一陣惡寒。

  「你們。」吳滔嘴唇如枯木乾裂成兩塊,上下輕微碰撞著發出聲響,「為什麼還不開始逃跑?」

  聽到宛如惡魔的低語,眾人才反應過來。聽清的人向後推搡,後面的人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尖叫聲伴隨著異化向外傳播,四肢交錯的人們最終變成一片扭曲的叢林。

  吳滔閉眼深吸一口,在他極度享受的神情中如他血液般黑紅的霧氣自屍體處湧來。

  靈師境五級巔峰。

  「文遠,他們都死了,知道為什麼你還活著嗎?」吳滔睜開眼睛,享受的表情變得陰翳。

  張文遠,第一個修煉吳滔傳授的功法的人,一個這方世界的原住民。

  「因為你還需要我,我還有價值。」張文遠面無表情,實際上心跳卻已經達到了極限。

  原本以為自己是小說男主,遇上神秘人傳授絕世功法,誰知道那竟是掌控自己生死的致命開關。

  「不,文遠。你對我毫無價值,我只是喜歡你的名字,愛屋及烏,我才喜歡你的。」吳滔繼續說著,身體越發朝著張文遠壓去,同時不受控制的看上去越發接近樹木的形狀。

  「最喜歡的東西,自然是要就在最後吃了,並且用最好的手法煉製。你看。」

  說著,已經將張文遠身體壓製出一個角度的他,樹枝狀的手指輕輕敲擊張文遠的心臟。

  噠。那是兩塊干木碰撞的聲音。

  張文遠表情再也無法控制,他很想掙脫,但身體因為已經木化完全無法移動。

  「我…我和你拼了。」張文遠緊張著大喊,唯一還能動的頭朝吳滔撞去。

  還未接觸到他,心臟卻傳來一陣刺痛,那是血液化作尖針利刺扎入心臟,每一次心跳都是一次難以忍受的酷刑。

  「疼嗎?證明你還活著。」吳滔操著干硬的聲音不時說,「你看,鮮血蠕動的樣子是不是非常美麗?」

  鮮紅的血液透過皮膚滲透衣物,在吳滔的操縱下於他胸腔前變換。

  最初的碰撞聲是假的,木化導致無法行動也是假的,只有心臟的疼痛和抑制不住的恐懼是真實存在。

  在他眼中,血液被吳滔不斷導出,被揉捏成他熟悉的芭蕉樹葉的形狀。

  某一刻,劇烈跳動的心臟驟然緊縮,內部的血液死死鎖在其中,未從那密集的針孔中排出,張文遠身體從這一刻定格。

  張文遠死了,屍體成了萬千枯木中唯一一棵闊葉樹種。

  「哎,我說了,文遠這個名字我很喜歡,不過你配不上。」

  說完,吳滔手指一揮,張文遠屍身化作灰燼消散,留下一枚種子落到地上,一縷鮮紅色血氣順著鼻腔進入吳滔體內。

  靈師境極限。

  「有趣的人,比我預期中要好得多。」

  滿嘴血液逆流回口中,吳滔抬頭仰望,目光殺意指向是寶庫更上的主殿之上。

  夜空,雷雲翻湧,焦躁躍動著久久不願落下,待一人出現,雷劫降世。

  「區區靈士劫蟲,安敢在本尊面前猖獗。」

  吳滔一步越出,沖至殿外。用力躍起,輾轉騰挪幾步便至主殿頂端。

  「來,浮游疥蟲,膽敢落下,覆手可滅。」

  站在頂處,吳滔左手單舉,留三指指天,滿是對雷劫的不屑。

  雷雲似是聽懂了他的不屑,高掛的劫雲緩緩壓下,雲中雷電亦由純白朝紫色轉變。

  劫雲醞釀,一道小臂粗的純白雷電在爆鳴中落下。

  「滾。」吳滔輕蔑喝道,手掌輕輕一揮,接觸瞬間雷電便被拍散。

  劫雲似是感受到了挑釁,不給分毫時間再次落下一道泛紫的白色閃電。

  雷電打在身上,除了衣角略微炸毛外卻沒造成任何影響。

  「不若將那雷霆盡數降下,恐遭我一介凡人恥笑所謂天威。」吳滔再次嘲諷,不屑地朝著劫雲勾手示意。

  劫雲此刻光色變幻,灰暗的天空難以看出,但其中不時閃動的雷霆卻讓人感到窒息。

  純白、淡紫、紫色、黑色,每一聲炸響,雷霆都會變換一個顏色,直至同樣的黑色在四聲炸響中耀眼。

  「哈哈,好死,來。」四聲黑色雷光下,吳滔神色快速變得癲狂。

  一把解開身上長袍任其飄落回地面,只留一身內衣穿在身上。

  「就這點能耐嗎?再來,再來!來啊,哈哈哈哈!!」

  他持續的挑釁著雷劫,想要對方放下更多雷霆。只是劫雲並未理會,四聲伴隨黑色雷光的爆響後再無動靜。

  似在醞釀,似在等待受劫者準備。

  當吳滔不再叫囂,四道純黑色雷霆如墨水灌下,四個方向劈落,避無可避。

  雷霆灌體持續長達三秒,雷霆蔓延至其每個細胞,一度將其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