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劍指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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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越下越大了,打在大地上,噼里啪啦聲不絕於耳。

  暴風雨降臨了!洗禮著這片天地。

  或許是因為烏雲越發厚重的原因。

  蒼穹上的烏雲層層疊疊,不斷擴散。

  與大地的距離越來越近,眼看就要緊貼地面。

  一陣若有若無的馬蹄聲,開始在天地間迴蕩,仿佛在烏雲背後,有著莫名的存在。

  原本死寂的天地,仿佛活了一般,到處都是馬蹄聲聲。

  「嗒——嗒——」

  隨著馬蹄聲,烏雲終於緊貼大地。

  這團烏雲很奇怪,壓根不像烏雲,反而有點像濃霧。

  可濃霧本該難辨方向的,哪怕伸出手也會不見五指。

  但在青銅建築天樞道藏那陣陣瑩瑩白光的照耀下,視野變得清晰可見。

  這是一種很奇異的現象,讓人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濃霧之中,還是壓根就沒有濃霧。

  白洛看著百米範圍外如同厚實的牆壁一樣的景象,不知身在那濃霧中的邪祟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有無數悽厲的尖嘯聲不斷傳出,那種痛楚扭曲的音調他曾經聽到過,就發生在一開始那個大爺獻祭時。

  雖然後面的事情他已經不記得了,但那瘋狂扭曲的音調卻始終難以忘記。

  「嗒——嗒——」

  馬蹄聲越來越大了,就像有一隻馬即將走出迷霧,尋找呼喚他的正主。

  「獻祭將神?」白洛疑惑道,「這是一場獻祭?」

  只是獻祭召喚來邪神,這算什麼世界的真相?

  難道還不夠嗎?

  這世界又有誰不知道,曾經的仙神已經扭曲畸變了?

  他緊緊握住劍柄,決定拼死一戰,就算渺小如塵埃,也不願再逃。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無知。

  但白洛卻覺得自己這時候可真爺們,隱約間他仿佛看到了閆博士和姜彩梨對他投以讚許的眼光。

  也許是幻覺,他總覺得有人在看他,而且不止一個人。

  但那即將走出茫茫大霧的存在,令他不敢分心大意。

  哪怕飛蛾撲火,也應該時刻保持專注。

  汗水已經沁滿額頭,呼吸急促,心跳聲咚咚不絕於耳。

  腎上腺素已經飆升到不可理喻的地步,那是人體自我保護的機制。

  白洛摸索著劍柄,不顧手心出滿的汗水,死死盯著濃霧中聲音傳來的方向。

  「奔波兒灞,如果只是看一眼邪神,會不會畸變?」

  他疑惑道,只因為他察覺到了異常,自己似乎並沒有因為理智崩壞而發生某種異變。

  奔波兒灞都懵了:「師父你在開什麼玩笑?看一眼就畸變?咋地,祂邪神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不成,看都看不得?」

  奔波兒灞的話讓白洛明白了,原來是他的心想事成在作祟。

  「那為什麼剛剛葉瀾風只是驚慌一下,就差點畸變了?」白洛頗為疑惑。

  「我也正納悶呢,那不合理啊!」

  白洛凝眉思索,若是按照奔波兒灞的認知,邪神可見,並且驚慌到再嚴重的地步都不會有畸變現象的話。

  似乎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奔波兒灞的心想事成,只對他自己和白洛有用。

  白洛連忙打開面板,他記得上面是有異化度的。

  【九轉玄空】

  【第一轉:懶惰】

  【異化度:100%】

  【元神值:100】

  【屬性值:738】

  【技能:無】

  【眷屬:奔波兒灞(心想事成)】

  看著那100%的異化度,白洛有些難以置信。

  奔波兒灞的心想事成竟然徹底壓制住了畸變?

  「嗒——」

  又一聲馬蹄聲傳來,濃霧中的存在終於走了出來。

  祂完全無視掉天樞道藏的瑩瑩白光,只是冷漠地注視著白洛這個異類。

  那眼神無情冷漠,凌駕於眾生之上。

  雖獨目,卻並未畸變!

  唯一畸變的,是祂坐下的那匹天馬。

  仿佛忠心的馬兒獨自承擔了所有的畸變,為主人保留了原初的形態。

  白洛不解這其中的原因,按理來說不該這樣的。

  他仔仔細細觀摩著那匹畸變的馬。

  八足、渾身沒有血肉,那是一匹骨馬,在白骨之上長滿了紅花。

  而在紅花當中,原本屬於花蕊的位置,卻長著一隻邪惡猩紅的眼球,正不斷轉動著。

  整體看上去密密麻麻的,若是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到,只怕會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這是什麼?!

  八足天馬?八足骨馬?八足花馬?

  騎在這樣的馬兒上,不嫌屁股膈嗎?

  白洛上移視線,敏銳地發現,在那騎馬的存在胸膛處,貫穿了一把劍。

  劍身坑坑窪窪,長滿了蠕動的血肉。

  那是一柄畸變的劍,劍首和鞘尾互相呼應,浮雕著神龍的圖騰。

  只是那圖騰已經變成了蟲子一樣的東西,不斷在劍身上下游曳。

  被這樣一柄劍死死貫穿,祂就像無法擺脫一樣,不管不顧。

  只是手持一桿形如蚯蚓一樣的長矛,駕馭八足骨馬,朝著白洛這個異端,步步緊逼。

  白洛死死盯著祂,已經猜到祂是誰了。

  那是地球北歐神話中的神靈奧丁,出行常與暴風雨相伴。

  只是這裡不是南瞻部洲嗎?

  這樣的世界背景,怎麼會有祂存在?

  白洛迷茫了,尤其是祂胸口上插著的那把劍,怎麼看怎麼像某位天庭正神的佩劍。

  沒有時間思考下去了,那位神已經舉起了蚯蚓長矛,準備投擲。

  白洛很敏銳,發現了祂眼裡的羨慕和嫉妒...以及憤恨。

  他雙手持劍,彎腰作衝鋒狀。

  「來吧!神,到了我倆決一死戰的時候了!」

  他又開始中二了,自認為很熱血。

  事實也確實如此。

  凡人劍指神明,無論放在哪個時代,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螢火之光,怎能與皓月爭輝?

  奔跑的速度已經化作殘影,在神的眼裡卻還是如同蝸牛爬行一般。

  終於,神擲出了長矛,誓要抹殺無視扭曲的存在。

  祂不允許有人能站在自己之上,無視墮落!

  那是命運的一槍,名為昆古尼爾,雖畸變,卻並未丟失權柄。

  命運的編織者發生了轉變,這一刻,祂才是那個位置的存在。

  蚯蚓狀長矛無視了時間與空間,如同因果律武器一般。

  只要投擲,果已經徹底註定!

  根本不需要時間這一粗糙的概念,長矛在脫手的那一刻,就貫穿了白洛的胸膛,將他死死釘在了天樞道藏的青銅牆壁之上!

  太快了,快到無法想像,白洛只感覺眼前一花,自己就被釘在了牆上。

  如同耶穌一樣,他也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再也無法逃脫。

  這是來自神的審判,當裁決發生的那一刻,無論是誰都無法更改結果!

  手中的利劍早已脫手,白洛低垂著頭,眼神晦暗地看著那杆蚯蚓狀長矛。

  他要死了,生命在不斷抽離,離這個世界越來越遠。

  思緒已經飄飛,過往的記憶如車水馬龍,不斷在眼前划過。

  「先生,借頭一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