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又病了,病的更嚴重,逢人就說自己看到了粉紅泡泡龍。
所有人都在笑話大爺。
除了白洛。
看著大爺瘋瘋癲癲的背影,白洛臉色鐵青。
「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同樣的場景,同樣瘋癲的大爺,同樣笑話大爺的人群。
不同的是,這是第一百零八回,合計一個天罡地煞數。
白洛再次跟著大爺,顯然作為記憶起點的大叔,是他唯一可知的錨點。
不多時,大爺再次開始起舞,念著那玄之又玄的祭詞。
白洛驚恐的看著天上地下八方四荒,無數吊起來的人影,臉色發白。
但眼神卻清明的不像話!
「天墬未形,有鱗為神,上鱗臨吾,無貳我心!濛鴻茲始,身將凡塵!」
大爺開始跳動儺舞,囈語到這句祭詞。
白洛腦海中突然一個激靈,一種福至心靈的感覺突兀出現,他朝著大爺大吼道:
「以身為祭!以身為祭!!以身為祭!!!一定得是你自己!!!」
儺舞一個停頓,大爺面具下扭曲的面容一滯。
接著他像是聽懂般,雙手直接掏向自己腹部。
「撲——」拉扯出數塊臟器。
大爺仿佛沒有疼痛般,看著蠕動的臟器,眼神狂熱,向神獻上最鮮美的祭品,哪怕是他自己。
「不可名狀的神啊,您最忠實的奴僕向您禱告,以求恩虬!」
他一邊說著癲狂的話,一邊將血肉灑在神龕上。
眼看神龕發出血紅色的光亮,大爺更為驚喜!
毛髮、手、胳膊、大腿、腳、肌肉、經脈、骨骼......
隨著大爺不斷將自己拆解下來淋灑在神龕上,神龕散發出地血色紅光更為亮眼。
神龕上的文字仿佛活過來一般,蠕動著無數觸手,不斷將大爺的零件吞噬。
隨著吞噬,白洛分明注意到,那些觸手上睜開無數密密麻麻如同泡泡般的眼球,正不斷轉動。
一股混亂、壓抑的氣息散發出來,令原本包圍著白洛的吊死鬼齊齊發出尖銳的厲嘯。
那尖嘯散發著痛楚扭曲的音調,令原本混亂的現場更為瘋狂。
這是一場盛會,來自神的洗禮。
弱小者自當畸變成腐爛的碎肉!乃至湮滅!!只有強大者才配成為祂的眷屬。
在那無形的衝擊下,白洛眼神卻更為清亮。
耳邊的低語聲一直在訴說著什麼,但隨著低語聲還有無數隱隱的明悟出現!
至於只剩一顆頭顱的大爺,則是漂浮在半空中,看著漫天吊死鬼,或灰飛煙滅,或長出無數血肉觸手,或口吐腥臭的死魚......
那顆戴著面具的腦袋,突兀長出細小的雙手雙腳,正不斷揮舞著新出現的「四肢」。
「祂來了!祂注意到祂最忠心的奴僕了!我終於成為祂的眷屬了!!」
隨著大爺的話,天邊一抹厚重的積雲慢慢襲來。
那積雲烏黑壓抑,帶來一股絕望的氣息,那股絕望的氣息生生扼住生靈的咽喉,所過之處無不畸變成詭異!
祂確實來了。
白洛望著天邊的積雲,感受著腦海里的扭曲瘋狂。
他笑了,笑的很暢快,笑得很癲狂!
「我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我知道我是誰了!!!」
「白洛?什麼白洛!?俺老孫什麼時候就成白洛了?」
「什麼真心妄心,什麼六耳獼猴!如來?不不不,菩提祖師!你騙了我!」
他眼中射出金光,刺穿了整個世界,在掃視著什麼,良久,他哈哈大笑,如同一隻獼猴般。
「看看你們現在這樣子,哈哈哈!天道報應啊!哈哈哈!」
笑著笑著,他又哭了出來,眼眶發紅,看著自天邊而來的烏雲。
「小白龍,你怎麼成了這副鬼樣子,師傅呢?八戒呢?沙師弟呢?為什麼我沒看到他們......」
烏雲內,那個不可名狀的存在,在感受到白洛身上散發出的戰天鬥地的氣息後。
猛地止住步伐,接著直接回退而去。
那股氣息熟悉到讓他生不起任何與之對抗的心思......甚至遺留在城市的神龕也直接崩碎成無數粉末......
「神!偉大的神!!您為什麼走了!您還沒有帶上您的眷屬!」
畸變的大爺發出不甘的尖嘯聲,那股尖嘯直接震碎了周圍無數奇形怪狀的吊死鬼。
傷心的白洛猛地一個瞪眼,那眼中射出一道金光,直接將大爺震碎成一坨爛肉。
「罷了,罷了,缺了六識,談何報仇。」
白洛意興闌珊,無奈的擺擺手,接著兩眼一白,昏倒在地。
破敗的鋼鐵城市,無數骯髒扭曲的血肉鋪散在地,不時蠕動。
不知多久以後,一道身穿防化服的身影小心翼翼地在城市裡漫步。
那防化服十分厚重,如同太空人身上的衣服般,卻絲毫沒有影響到那人的動作。
隨著他的走動,無數阻擋在前的血肉,直接飄飛起來被掃到一旁。
「咦?」
他發現了躺在地上昏睡過去的白洛。
......
「疼——好疼——」
白洛緩緩睜開雙目,眼前閃爍著模糊的場景。
「博士!大哥哥醒了!」
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忽然響起。
「呵,幻覺了,什么小女孩,我明明是在一群妖魔鬼怪中間啊,我已經死了嗎?」
白洛嘴唇微動,發出微弱的聲響。
「博士,他這是瘋了?」小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清楚,伊馮,再給他打一針,以防萬一。」博士面色陰沉,囑咐道。
「哦,哦。」
名為伊馮的小女孩笨拙的拿出粗大的針管,直接扎在了白洛大腿上,緩緩推送藥液。
看著那粗大的針管,博士半晌無語:「下次打針別用這麼大的,會死人的聽見沒?」
「可是大才是硬道理啊,這不是博士你教的嗎?」
「我說的大哪是這個大?」博士繃不住了,黑著臉轉身就走。
獨留下小女孩和繼續昏迷的白洛。
小女孩拄著下巴,端坐在一旁,看著再次陷入昏睡的白洛,不時用手指在他身上點來點去。
不多時,手指就點到了某個不可描述的位置。
她羞紅著臉,小心翼翼地點了過去。
「唔,好軟......」
「原來男孩子的那裡這麼軟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