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是什麼感覺,徐梔覺得像一杯雨前茶,翠綠透亮,牙葉舒張飽滿,喝著清香的茶水,不小心觸碰到嫩綠的牙葉,便是那少年的味道,入口是清澀,回甘有一絲清甜。閱讀
陳路周身上那股鼠尾草氣息其實很迷惑人的,親下去,才知道,是少年最清澈乾淨的味道,像草地里長出最原始的那株未經任何風雨的青草,也未經任何雕琢,清爽而又熱烈。
陳路周整個人被壓在沙發上,兩腿漫不經心地敞著,姿勢就沒變過,徐梔坐在他的左腿上,一手勾他的脖子,一手捧著他一側臉,怕他躲。他只是靠著,單手抱她,也沒敢太放肆,清勁的手臂鬆散地環在她腰上,手掌都還挺克制地輕輕垂在她腰旁,沒敢真摟上去那盈軟的少女腰,另只手只是冷冷清清地擱在另一條腿上,微微仰起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跟她生澀地親著。
金烏徹底沉西,月亮昏黃而柔和地高懸在夜空中,高三樓里細碎聲如舊,有人打遊戲大罵隊友,有人厲聲呵斥孩子不准看電視,有人知道前途未卜,所以大聲朗誦著永遠也背不完的詩詞課文。他倆肆無忌憚的密密接吻輕啄聲,隱沒在這些嘈雜細碎的日常聲響里,有著最炙熱的青澀情緒和說不出的刺激。
他倆身上仿佛都有著將燃未燃的火星子,隨便一碰便能著。徐梔試圖更近一步,陳路周頭卻往後撇了一下,腦袋貼著沙發背上睨著她,那雙往日裡清明而銳利的眼,此刻昏昧不明,也很亂,但眼神往旁邊淡淡而又傲嬌地指了下,「窗簾沒拉。」
徐梔收到指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拉窗簾這事兒成了她的責任,但此刻她覺得陳路周這個潔身自好的人設不能倒,要被人看見他和女生在家裡接吻,估計名聲不保。剛要站起來,陳路周把她往邊上扯了下,嘆了口氣,自己站起來,「坐著吧,我去。」
嘩啦一聲,屋內陷入一片徹底的昏暗。等人回來,沙發剛一陷下去,徐梔自覺坐回他腿上,兩隻手要掛不掛地吊在他脖子上,陳路周沒往後靠,敞開腿坐在沙發上,下意識將她摟住,還是單手,另只勁瘦的手,青筋突起地撐在另一條膝蓋上,自她低下頭,自然而然地同她接吻,密密而又乾澀地親著。
窗簾一拉,似乎更靜謐,兩人之間幾乎可以清晰地聽見彼此急促的喘息聲,他倆屬於都沒什麼經驗,所以親一會兒停一會兒,又意猶未盡地親一會兒,眼睛裡都有點放情丘壑的意思,眼神滾燙,心也砰砰砰跳個不停。
最後那令人心悸的青澀啄吻聲慢慢停下來,就這昏黃的小地燈,在昏昧的光暈中,兩人靜靜瞧著彼此朦朧迷亂的眼睛,心跳卻怎麼也平復不下來,只好有點手足無措的各自別開。
「你是不是喝咖啡了?」徐梔還坐在他腿上,兩手閒散掛在他的肩上,問了句。
陳路周心跳快,嗓子眼也發緊,他其實渾身上下都緊,但也不敢太怎麼樣去抱她,整個人都松松垮垮的,本身是個挺自在坦誠的人,但這會兒因為在這種私密空間裡做了見不得人的親熱事兒,多少有點不自在,嗓音沙啞地嗯了聲,「電影還看嗎?」
「看。」
「那給你倒回去。」他自然地伸手去撈遙控器。
親了約莫也有小五分鐘,卡爾圖的電影少一分鐘就直接看不懂劇情了,又是英文版的,要換平時就算不看畫面聽過台詞也能接下去繼續看,但剛才他倆在這斷斷續續地接了五分鐘的吻,陳路周是什麼都沒聽,台詞也沒往腦子裡進。
但徐梔說,「沒事,不用倒,我剛才聽了點,Juliana的日記被發現了,寫給她哥哥的情詩被曝光了,現在養母正在找她的麻煩,Juliana正躲在一位男同學的家裡。」
陳路周人漸漸往後靠,後背抵上去,若有所思而又傲骨嶙嶙地冷淡睨著坐在自己腿上的她:「……」
徐梔倒了杯酒給他,自己喝了一口,遞給他:「喝嗎?」
他搖頭,照舊這麼看著她,徐梔狐疑,「怎麼了?」
陳路周有點氣自己,突然也覺得自己有點理解談胥,確實跟這麼一個女孩子搞曖昧,挺讓人憋屈的,她理智清醒,接吻的時候還能分心看電影,所以談胥成績下滑,她成績一路往上,這他媽確實太正常了。誰跟這狗東西談戀愛,成績不下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