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人族眾聖滅世

  青丘城，玉樓閣。

  白玉樓閣花滿千，不食人間煙火氣。

  此地乃天下第一閣，也被稱之為人間仙宮。除了白玉宮以外最為奢靡的地方，論起風花雪月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白玉宮已是萬年前的宮宇，自從那位星君離去，剩下的只是至高無上的權威。

  白狐在其中飲酒，倚靠著涼亭邊，半隻裸足落入酒池中。

  輕紗拂過雪白的肌膚，長長的睫毛之上泛著螢光，一雙如桃花般的眼眸半垂，好似那天上仙女。

  狐仙洛青。

  在青丘的古籍中稱之為聖王，但在仙宮正式的稱呼是得道境。

  「洛仙子。」

  一道聲音從外邊傳來，天上落下了一個道人。身著白羽絨裝，面色蒼白，皮膚褶皺，赫然是一副天人五衰的模樣。

  他們面容滄桑，眸光冰冷，靈光萬丈，帶著傾覆天地的殺機。

  轟隆！

  聲音輕柔，落入上千名元嬰之耳，無不變色。

  越是修行族群越是難以生存，而不修行個體又難以存活。

  道：「尊者，執勤期間不得飲酒，這是仙宮的規定。」

  故違抗仙令，也被稱之為仙逆惡兆。

  如此犧牲大部分的做法沒有通過仙宮，沒有獲得仙人的認可，自然也就無法形成具有律法效應的仙令。

  但鬥法的力度已然減少了許多，因為火氣是會過去的，至今為止沒有人傷亡，自然不存在殺紅了眼。駐守此地的修士逐漸冷靜下，只是仍然不願拉下臉來，先給對方找理由。

  位置就這麼多，但有能力的千千萬，治世之才哪怕百年出一個，在漫長的積累下數量同樣不少。

  而他們又掌握了此地的陣法，洛青獨自一人，一時間竟然難分勝負。

  除了仙舟以外，此地就是如今仙宮僅有的另一股精銳，千道真君所能動用力量。

  鬥法十日，洛青眼中閃過一抹寒，她忽然停了下來，任由幾道道法落到身上，雪白的肌膚多了些許傷痕。

  洛青捏碎心脈，一股無與倫比的靈火炸開，千萬道法瞬間消融，億萬光輝照耀了半邊洞天。

  歸根結底，是天人的不斷神化，又沒有龍族那般與萬物交配的能力。本身又崇尚仙人的品德，不行圈養生育之事。

  「興致？你可知如今是什麼時候？」

  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果決。

  兩人一前一後停下腳步，遠方是一座高聳的神山，雲層分九層，外界雷鳴不斷。

  在天人剛剛出現，並且數量逐漸增加的時代。人族先賢就提出控制修行的數量，讓一部分人修行拱衛洞天，一部分人不修行保證人口。

  這天地並非只有人族的實力在不斷上升，其他族類也是如此，就像她此時此刻的聖王修為。

  言罷，千道真君匆匆忙忙離去。

  「鎮守道境呵呵，不過是欲蓋彌彰，我們攔不住的。」

  其最終的結晶，便是道境之中固步自封的入道者們。

  「今朝有酒今朝醉，仙使何必如此匆忙擾人興致？」

  而那些化神以上的強者，在200年前，被仙令送去了道境。

  人族內部考慮過混血，低階靈獸與人是無法通婚的，達到元嬰級別的妖王才有可能跨越種族。而這種妖王，不可能成為人族的生育工具，更不符合仙宮的法製法規。

  「放肆！」

  如今是人族最四分五裂的時候，仙人為了解決天地量劫閉關，徹徹底底的死關。

  巨大的爪印落下，當場重傷昏迷。

  「吾有仙令。」

  轟隆！

  千道真君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嚴厲：「你要抗旨嗎？」

  好在洛青也不認為自己不付出任何代價能夠達成目的。

  「特別浮屠仙舟，無數年前那時天地無法突破化神，它設計之初便是為了以弱勝強！你只管遵從仙令即可。」

  洛青放下酒杯，眸光輕抬，看著那名元嬰說道：「倒酒。」

  五千年前仙人用九字真言開闢的秘境，其中法則完善，陰陽有序，萬法皆有。

  「我本來也是其一，只是由於狐族血脈而得了這狐仙之位。昔日你們嫌我，如今為何又有求於我？哦不對，你現在連自己也害怕。」

  兩人騰飛萬里。

  「你的職責就是鎮守此地，不許任何人出入。」

  洛青並未回應，依舊半醉不醒的，依靠在涼亭之中。

  她喃喃自語了一聲，隨後抬頭望向諸多元嬰修士。

  是仙人保證所有人能夠修行，是完整的玄門正統傳承，是開放的道法論道環境。龐大的修行群體誕生無數的天才，而天才又一點點的改進道法，給後來者鋪路。

  塵埃散去，無極八卦結界消失，道境裂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多少年了，這天地有變好嗎？千道真君，你尊仙人之法，可也須分輕重，況且還贏不了。」

  否則也不會請她來。

  再者人族佛道兩派為主體，這兩派並不排斥生育，但也不會過度崇尚。玄門正統的修行又講究修身，具有極強的自我主義，大多數修士都是獨身。

  盛世洞天左右縱橫三萬里，分九域，定萬城。

  洛青輕笑幾聲並未回答，舉止優雅而遲緩的又倒了一杯，酒倒到一半，索性將酒杯丟在地上，拿起酒壺仰頭痛飲。

  每一位天人都是同階的佼佼者，因為他們接受的是仙宮最為完整全面的傳承教育。

  洛青以前覺得那些人是瘋子，可真到面臨選擇的時候，她好像也是瘋子。

  人族老祖，三十大聖，千數化神。

  「白玉宮已經關閉多年，仙令就是個名頭。縱然是仙人下的命令，可如今已然不同，否則也不會弄出眾聖入道境的舉措。如若仙逆來襲，你當如何抗衡，那可是昔日的天下第二，青光劍尊。」

  五百年來無一新人。

  「是仙逆！」

  「洛青，遵旨。」

  洛青咬破舌尖，九尾狐法象天地，一爪拍在了太極八卦結界上。

  人族的萬年底蘊，不是她一個聖王能夠撼動的。

  「到了。」

  千道真君甩手一道法旨落下。洛青露出些許嘲弄的笑容，又收斂起神態，鄭重的雙手接過。

  「要天地，還是要仙人？」

  洛青還未落地，便看到了山中若隱若現的景象。那是一個個盤坐於悟道石之上的人族老祖，每一位昔日都是赫赫有名的強者。但由於年歲的增加與仙宮特有的退休，除非能力特別出眾，不然很少人能一直活躍在台前。

  一般而言，每500年一換。

  酒水順著雪白的脖子流下，滴落到池中。

  洛青修為再高，但終究不是純正的人族，在仙宮之中的地位並不算高。仙宮不以強弱論高低，權力的交替與能力貢獻有關，又不可避免的受限於親疏關係。

  緊接著一道道身影從裡邊顯現，他們道法精湛，佛法無邊，劍法通玄，陣法無極……

  鬥法三個時辰，千道真君並未回來。

  絕靈陣。

  「掰扯歪理。」洛青一改往日的克己，「如今仙宮一分為二，你如何讓我站在你那一邊？」

  所有人都在等洛青的台階，只要她先停，那麼一切都好說。

  而僅僅是沾染天人的血脈，這些半妖也足以元嬰，為一方大妖。

  斬天絕地。

  可就是這麼一位絕頂強者，在1000年前無故叛變，如歷史上那些強者一般。其中的緣由大部分入道者都知道，只是他們認為仙人解決不了天地量劫，仙人的解決辦法是錯誤的，甚至於仙人已然被天道控制。

  洛青噗嗤一笑，一邊喝著美酒一邊說道：

  「仙宮都成這樣了，你們的老祖宗都進去了，誰還能管得了我？」

  轟隆隆！

  光耀還未散去，猛烈的震動開始傳來，整個大地都在震動，其掀起的風浪壓倒了一片又一片的森林。

  如今或許也到了由盛轉衰的地點。

  如此並未鎮住其他人，反而徹底點燃了衝突，在場的所有元嬰一擁而上，場面混亂至極。

  可以解決天地法則破損，而無法領悟天地道法突破化神的問題。也是從那以後，仙宮的化神爆炸式增長，頭一年直接多了20位化神。

  斬去天地之力，殺盡世間萬物。

  「仙人閉關已有200年。」

  陣法泛起紅光，真正的殺招此刻才降臨。

  隨後在漫長的歲月中，無數能人強者從其中走出來，為人族在大劫之中奠定盛世。

  作為執掌仙宮的人，千道真君越是慌張，越是說明如今的情況之危急。

  作為生而神聖的天人，哪受過這種氣？

  當即立斷有人便跳了出來，道：「妖孽，竟敢傷人性命！」

  「臣洛青，忤逆仙令。」

  每一位都能從人族的書籍上找到其原型，都能看到他們昔日的赫赫威名，看到他們橫壓一個時代的風釆。

  如此也讓他們有了更多的時間去修行。

  元嬰神色更加陰沉，但下一秒便被聖王之地給壓的抬不起頭了，這一幕讓更多的人族修士面露憤怒的神色。

  「老雜毛，還是一如既往的謹慎。」

  千道真君與狐仙落到入口處，太極八卦鎮守入口，也是唯一可以突破的地方。

  千道真君投來一道虛影，盛怒不止，吼道：「洛青！你若敢毀壞太極八卦結界，青丘除名！」

  因為他們每一次出現都會給仙宮帶來巨大的傷亡，縱然仙人多次出手將其趕盡殺絕，但用不了多久又會有人繼承他們的理念。

  洛青睫毛微微的顫抖，好似被叫醒了一般，緩緩的抬起頭來望向天上的道人。

  天人的問題也出現在各族，只不過人族過於耀眼，進而掩飾掉了其他種族同樣面臨繁育的問題。

  「你既然記得，為何不遵仙令，去鎮守道境？」

  名千道真君，據說學了千種神通。

  此時此刻無止境的道法正在衝擊著洛青的法相，如若不使出一些非常手段，那她大概率是要死了。

  至此，仙人無需出手，盛世洞天已經維係數千年之久。

  無論如何的學習人類的禮法，無論如何的去克制，毫無靈智的獸類永遠占大多數。而那些生而有靈的靈獸，繁殖能力卻也低下。

  上千名元嬰大能凌空而立。

  道音落下，震碎了不知多少琉璃，又吹落了多少桃花，更嚇得其中的腰肋屁滾尿流，一股濃烈的腥臭味瀰漫開來，惹得滿城風雨無數。

  「洛青！」

  昔日億萬人族生活，如今冷清了許多，許多地方不再是人居住，而是學習吸收人族文明，道法，規矩等等異族。其中狐族數量最多，其次是猿猴類妖怪，反觀人族只剩下不足百萬。

  人族的昌盛並非一蹴而就的。

  妖者，獸多也。

  青光劍尊，曾經被譽為天人之首，執掌船舶司，死在他手底下的化神與聖王不在少數。

  「除名便除名吧，如此青丘也算是還去當年收留之恩。」

  元嬰修士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而修為同樣是得道。

  鬥法三日，千道真君未歸。

  千道真君雙目一瞪，嚴厲呵斥道：「仙人豈是你能妄議的？區區仙逆，仙宮雖沒有了聖王化神大能鎮守，可九大仙舟也非泥做的。」

  「沒有來嗎？」

  緊接著無數的身影騰空，難以估量的強者朝著這邊湧來。

  千道真君立於九天，俯瞰著青丘城的繁榮，其中四腳多毛者數不勝數，唯有人者稀少，都是一些混血的半妖。

  千道真君面色陰沉：「你是要跟老夫掰扯這些歪理，還是要抗旨？」

  道境震動，一道鐘聲傳遍萬里。

  道鏡。

  千道真君臉上的恐懼無以復加。

  天地間的強者目光呆滯，千道真君也愣在了原地。

  拿自己聖王的修為與性命去自爆。

  洛青盤坐於太極八卦之中，不知不覺中又開始飲酒尋歡，這周圍負責鎮守的元嬰修士有些看不下去。

  千道真君請洛青來同樣有防備，如此只能算是預案，沒有想過一定要動用力。

  「真君啊，伱說道境之中的那些入道者和得道者，有多少是仙逆？他們可都是人族老祖，每一個至少有2000多歲，他們的子孫後代少說有十代人，很久以前叫天家，天人世家。」

  昔日他們無法違抗仙人，如今仙人閉關，天下無人能抵擋他們。

  走在最前方的人族老祖緩緩吐出一個字。

  「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