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計人員拿出這些寶石時,雷妮也在場,它們在陽光下反射出來的璀璨光芒,讓她一下就捂住了心口,轉身快步離開。
沒有女人可以抗拒這種光彩。
第三大類,是各種貴价材料和金屬,其價值遠勝同體積的金子,賀靈川直接將它們裝在自己的儲物空間,隨身背回海島。
這估出來的五百多萬兩,至少近二百萬兩是材料錢。
比如鋙金,拳頭那麼大的就有四五塊。其他金屬賀靈川也不認得,青的白的紅的,松陽府門下趕來一看,站在原地都挪不動步子。
其實賀靈川還揀回不少法器,但它們在陰煞之地待太久了,多數已經廢棄,松陽府分舵惋惜地收掉了,看看有沒有搶救的可能。
當然了,譬如神骨神血之類,已經不好估量其價值。
玄盧鬼王在尖嚎森林苦心經營三百年,攢下來的豐厚家底兒,最後都便宜了賀靈川。
仰善群島開心得像過年。
東家回來了,主心骨就有了。
要知道,這些財寶還只是地宮一半的庫存呢。
丁作棟看看眼前發光的阿堵物,長長鬆了口氣。仰善群島始終在持續開發,屯墾又開始了,今年的耕地面積還要再擴兩成;居住區還得再拓展,因為上島定居的長住人口又增加了。
新港、新船、新碼頭也在籌備之中,現有運力不太跟得上仰善承接的客流。
這些都得花錢。
而仰善群島還得再分出財物人力,去支持仰善商會開拓閃金平原,比如支援七路盟軍討伐毗夏的錢糧、供應原鄉會重組等等,這些投資短期內都看不到回頭錢。
一切宏偉規劃,都建立在開銷上。
錢錢錢,仰善的命根。
所以玄盧鬼王的寶藏一來,仰善群島的財務狀況不僅馬上好轉,還富富有餘!
寬綽了,立刻就寬綽了。
丁作棟感覺,今晚睡覺都能笑得合不攏嘴。
不過在此之前,他先向賀靈川匯報數月來的仰善工作。
前後花了五個時辰,丁作棟講到口乾舌燥。
東家事無巨細都要過問,甚至連手下人的私事都關心,比如,「裘虎和雷妮呢?我上次離開,他們已經談婚論嫁了。」
本地的風俗是很開放的。
「呃,他們感情挺好,但婚嫁好像……我沒聽聞。」
……
賀靈川也不浪費時間,回島第二天就召集仰善所有高層上蜈蚣島,開一個絕密會議。
主題只有一個:
擴軍備戰!
裘虎等人大喜,摩拳擦掌:「終於能打仗了!」
養兵千日,不就為了用在一時?
丁作棟笑道:「咱們不是跟東邊海路上的海盜,打過十幾次了麼?」
裘虎側目:「那也叫打仗麼?那叫清剿,叫練手!」
仰善群島護衛隊清理了群島以東,包括鉑金島在內的水域和商路,前後剿滅十幾窩海盜,極大保障了往來商船的安全。
但對仰善護衛隊來說,這不過是十幾次練兵。
眾人急問:「何時開打?」
「短則數月,長不過兩年。」賀靈川打開沙盤,「貝迦和牟國最近都打出了火氣,不像原來那麼溫吞了,雙方都投入更多將領和軍隊。上個月牟國連吃兩次敗仗,應該會在戰術上再作調整。有幾個往來牟國和貝迦的大商人說,雙邊的大宗商貨生意受干擾,他們已經放棄了很多品類。這不是好跡象,仰善遲早也會受影響。」
別看貝迦和牟國打了兩三年,其實兩個大國之間的商貿從未中斷過。
現在牟國開始限制商貨交往了,說明戰爭的烈度已經提升。
仰善群島最大的客戶群,就來自這兩個國家。
「一定程度上,貝迦通過仰善群島,與雅國、爻國更緊密聯繫,也就是把手伸到了牟國後方。」賀靈川正色道,「隨著戰爭推進,恐怕牟國也不能坐視不理。」
丁作棟問:「大東家是擔心,牟國會對我們動武?」
「至少它會希望我們親牟國、遠貝迦。」賀靈川道,「到時候,如果我們不能爭取到更多自主權,騰挪的空間一定會被壓縮。」
「有軍隊,才有自主權。反例就是百列。」他又朝沙盤上的百列一指,「鹿老二回家守邊太久了,剛剛又被牟國調了回去。他一走,雅國就在百列東線引發兩次戰鬥示威,順便搶了些糧食回去。百列又要開始焦頭爛額了。」
万俟豐插了句話:「借來的兵,終歸不長久。」
「周邊的動盪,就是仰善擴軍的理由。」賀靈川對丁作棟道,「從現在起,仰善群島只保留剛性支出,短時無用的拆建擴張都要暫緩。運營的節餘和我帶回來的財寶,優先供應軍資軍備!」
丁作棟立刻應了聲「是」,裘虎和万俟豐不掩喜色。
「再說閃金平原。」賀靈川在沙盤上點向閃金平原,「別人都說這裡混亂無序,牟國進去折戟沉沙,連貝迦也只能通過爻國、羅甸等間接控制閃金,但兩大強國屢屢往那裡伸手,說明閃金平原本身有巨大潛力,無論是幅員、人口、資源、財富!」
在座各位已經被昌隆武行押送回來、堆成山丘的財寶狠狠震撼過一把,紛紛贊同這個觀點,尤其是最後兩個字。
「我親自遊歷數月,這個地方,大有可為!」賀靈川把他們的表情都看在眼裡,果然,沒有什麼能比財富更能激發人的野心、調動人的情緒,「這個地方,我很中意!」
連裘虎都下意思捏緊了拳頭:「請主公示下。」
仰善雖好,但它太小了!
裘虎在這裡住了兩年多,群島每一個沒被煞氣覆蓋的角落,他都爛熟於胸。
他們是戰士,需要更廣闊的天地。
「閃金平原看似亂象叢生,其實有其內生的規則,排斥一切外來勢力的強硬介入。」賀靈川正色道,「我們實力、軍力暫不如牟國,甚至不如雅國,更沒有名氣,但這反而是好事。」
「關於閃金平原,我制定下來的總方略,重點就在於『潤物無聲』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