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定在兩人成婚的兩個星期後,因為蔣光旭前段時間出差沒辦法回來,所以才推那麼久的。
陳妙櫻跟蔣倩倩提前好幾天過來。
這一次。
陳妙櫻看起來憔悴很多,人也沉默,看到韓晗,幾乎是不說一句話,非常冷淡。
蔣倩倩還是那個樣子。
熱情歸熱情,但還是喜歡說那種讓人反感的話。
家宴的前一天晚上,她拉著韓晗,說,「明天那個賤人也要過來,而且聽說是一家人。」
聽到賤人兩個字兒的時候,韓晗的眉頭就蹙了起來。
她還未開口,就聽到蔣倩倩又說,「明明可以不來的,但是她就是非要過來,我告訴你,她故意隔應你的。」
韓晗不著痕跡撇開蔣倩倩的手,而後輕聲道,「倩倩,這種話不要再說了,大家都是一家人,說了容易傷感情。」
她還記得,跟蔣聿訂婚那會,蔣倩倩跟她說了許多蔣阮的事情,反正把她說得很壞,很虛偽,沒良心,還說當年蔣聿會喜歡上她,是她先勾引人的。
這些話,當時的韓晗沒有全信,但也不是完全不相信,她是抱著觀望的態度。
以至於在第二天早上看到那個美到動人心魄的女人沖她露出一抹微笑的時候,她心裡有些不舒服。
如今回想起來,韓晗覺得當時的自己真蠢。
其實是被蔣倩倩帶偏了,以至於內心裡認為蔣阮哪怕不是那種很壞的女人但是可能也不是那麼好。
蔣倩倩為什麼如此厭惡她。
韓晗現如今已經了解了一些。
歸根到底,就是嫉妒。
而且她不止嫉妒,心是真的有點壞。
韓晗已經決定跟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雖然她是蔣聿的親妹妹,但是她跟她三觀不合,也真的沒必要強行融入。
蔣倩倩在聽完韓晗的話後,有些生氣。
她哼了聲,不屑道,「你是不是怕我哥,所以哪怕不喜歡那個賤人,也不敢表現出來,怕我哥把你掃地出門,你沒依靠。」
這樣的話,換了其他人,估計會心裡很不舒服。
甚至跟對方反駁起來。
但是韓晗並沒有。
她臉上始終維持不變的神色,頓了一下後,才不緊不慢道,「蔣阮性格挺好的,我挺喜歡她。」
不拖泥帶水,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場。
蔣倩倩猛地甩開她的手,那看著她的眼神已經冰冷下來。
她的唇勾了勾,而後嘲諷道,「說你蠢還是喜歡自欺欺人啊,連情敵都要假裝喜歡,韓晗,你就是靠這份虛偽騙我奶奶,讓她逼迫我哥娶你的吧,嘖嘖嘖....」
韓晗笑了笑,說,「你還真的猜錯了,這婚是你哥心甘情願結的,好了,我去忙了。」
她真的不想跟蔣倩倩多言。
結果,這態度直接惹怒了蔣倩倩。
「韓晗,你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如果我哥知道你......」
蔣倩倩看著韓晗,惡狠狠道,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韓晗打斷,「我還是那句話,家和萬事興,如果你覺得我很裝的話,那直接去找你哥吧。」
話落,她便轉身。
一個陳妙櫻已經夠嗆了,現在又來一個蔣倩倩,韓晗覺得自己不應該忍。
越是忍,她們會越過分。
而且忍了不表明立場,那樣跟她狼狽為奸沒任何區別。
蔣倩倩不但在韓晗這裡沒能撈到一點好處,還吃了一肚子氣。
本來她是想把韓晗拉到她的陣營,這樣可以一起對付蔣阮的。
結果她不領情就算了,還當著她的面說蔣阮是個好人,這不是故意挑釁她是什麼。
蔣倩倩跑去陳妙櫻房間訴苦。
「她跟那個賤人有得一比,都是一樣有心機。」
陳妙櫻看著狗急跳牆一樣的女兒,第一次感到心累。
蔣倩倩從小被拐,接回來的時候性格已經定型,雖然她給她報了很多禮儀類的課程,可是她好的沒學到。
倒是學到一股子囂張跋扈的性子。
沒心機,又小心眼,咋咋呼呼,不懂得收斂情緒。
跟蔣阮比起來,差距一下子就出來了。
陳妙櫻那放在腿上的手驟然緊握成拳。
她的胸腔里,像是有熊熊烈火燃燒起來一樣。
蔣倩倩抱怨了一會兒後,見陳妙櫻沒反應,而且臉色不大對頭,這才閉上嘴。
她走到陳妙櫻身邊,坐下後,小心翼翼看著她。
過了好一小會,才試探著道,「媽媽,你這是怎麼了?」
陳妙櫻還是沒反應,坐著像個石頭一樣,連眼睛都一動不動。
蔣倩倩咬了咬唇,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就聽到她說,「消停消停吧,你該去學點東西,至少學會養活自己。」
這話讓蔣倩倩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擰著眉頭,不解道,「媽媽,你不是說,我作為你的女兒,可以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幹嗎?怎麼突然讓我去學習,賺錢了。」
陳妙櫻側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想就這樣一直被人比下去嗎?」
這話一落,蔣倩倩語塞了。
她只是搖頭。
陳妙櫻,「做生意你不行,當個老師都可以。」
蔣倩倩會雕刻,在她養父那邊學的。
回到蔣家後,陳妙櫻覺得她沒必要做那個,再者,意識到自己是個富家千金後,蔣倩倩一心想跟養父家做切割,所以對雕刻也很排斥。
這會兒,陳妙櫻突然說起這個,她是挺意外的。
意外完,又感到委屈。
她問陳妙櫻,「媽媽,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這話,讓陳妙櫻的臉沉了下去,「我希望你有點用。」
蔣倩倩愣住。
這是她回來這麼多年,陳妙櫻對她態度最差的一次。
「媽媽,在你眼裡,我一個廢物,對嗎?」蔣倩倩受傷著問。
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著。
陳妙櫻看到她這樣,心又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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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蔣聿回來的時候,韓晗已經睡下了。
迷糊間,她感覺自己的腰上多了一隻手。
只幾秒,她整個人便清醒過來。
這一清醒,身體僵住。
蔣聿喝酒了。
她聞到酒味。
他的身體很熱,那放在她肚子上的掌心,哪怕隔著衣服,也滾燙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