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事情,蔣聿也意外得知的。
是從蔣奶奶跟他爸爸的對話中聽到的。
那時,他才十幾歲,蔣阮也就十來歲。
而他爸爸其實也是一直被蒙在鼓裡。
至於蔣奶奶怎麼知道的,蔣聿並沒有問她。
蔣阮的生母叫謝意傾,跟陳妙櫻是好朋友。
兩人一起長大。
謝意傾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陳妙櫻雖然長得也挺漂亮的,但是跟謝意傾站在一起都是只有被比下去的份。
這對於她來說,本來也沒什麼,早就習慣了。
直到遇到蔣光旭,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陳妙櫻對蔣光旭一見鍾情,而蔣光旭卻喜歡上謝意傾。
他們三個人在同個大學。
蔣光旭追了謝意傾一段時間以後,兩人就談起戀愛。
陳妙櫻成了失戀的那個。
每次看到他們兩人在一起,她都格外傷心,漸漸地,漸漸地,她不再經常找謝意傾。
每次謝意傾找她,她也都找藉口推掉。
那會兒陳家的生意出了點問題,債主都找上家門。
陳妙櫻更加自卑,甚至在謝意傾跟蔣光旭面前抬不起頭來。
有一次,她幾天沒去上學。
謝意傾因為擔心她,於是到家裡找她。
當時正好債主上門要債。
家裡沒其他人,就只有陳妙櫻一人,那些債主見她姿色不錯,要不到錢便準備帶她走。
在他們拖陳妙櫻的時候,謝意傾剛好來了。
陳妙櫻一看到她,就像看到救命稻草那樣,拼命地喊謝意傾救她。
看到好友這個境況,謝意傾知道她一個女生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準備跑了去找救兵的,結果,她剛要跑,陳妙櫻就一個勁兒哭著喊她。
那些要債的人瞧著這情況,加上看到謝意傾的美貌後,決定也把她一併帶走。
就這樣,她們兩人一起被綁架了。
那些要債的直接將她們帶到大老闆那裡,結果那個大老闆看上謝意傾,隨後將她囚禁起來。
陳妙櫻能出去,還是謝意傾同那個老闆周旋得來的機會。
她希望陳妙櫻出去了,能趕緊找來救兵,當然,她跟那大老闆說的是,讓她出去籌錢。
大老闆為了討好謝意傾,希望她心甘情願跟他,所以同意她的提議,而且他有勢力,陳家欠他那麼多錢,他認為陳妙櫻不敢報警,當然,就算是報警,他不怕,這才把人放出去。
從陳妙櫻離開後,謝意傾就一直在等她來救自己。
結果等啊等的,等了許多天都沒任何動靜。
這個時候,她還相信陳妙櫻會過來救自己,她希望她能去找蔣光旭,畢竟蔣家在滬市的地位,處理這麼一件事是沒什麼問題的。
還沒等來救兵,她就被侵犯了。
突然有一天,那大老闆喝醉了,強j了她。
謝意傾的天就此塌了。
等到陳妙櫻帶著錢過來贖人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後。
謝意傾父母早亡,只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奶奶,得知這件事後,奶奶受了打擊,撒手人寰。
陳妙櫻一直跟謝意傾解釋。
可是此時的謝意傾心已死,對她也寒透了心,兩人吵了一架後,關係就此破裂。
謝意傾得知陳妙櫻的錢是從蔣光旭那裡借的,加上在消失的那一個星期里,這個男人相信別人的話而沒有來找她,她又失去清白,因此跟蔣光旭提分手。
之後,她辦了退學,離開了滬市。
蔣光旭找了她很久都找不到人,期間陳妙櫻一直在他身邊噓寒問暖,照顧他,陪他,跟他談心。
一年後,兩人在一起。
沒多久,就結婚生了蔣聿。
他們再次聽到謝意傾的消息時,她已經成了一名平面模特,再後來,她開始演戲,成了當時演藝圈裡炙手可熱的小花。
陳妙櫻害怕蔣光旭對她舊情難忘,於是先下手為強。
撒了個慌。
她把根本原因去掉,然後跟蔣光旭說,謝意傾當年會跟他提分手,是因為移情別戀,愛上一個黑社會大老闆。
蔣光旭本就是個弱性子,加上已經成了家,所以並沒有當面找謝意傾問清楚。
直到蔣奶奶說她未婚先孕的時候,他徹底相信了陳妙櫻的話。
後來,蔣奶奶提議抱養蔣阮,他雖然同意,不過不想傷了陳妙櫻的心,因此只簽了領養文書外,全程都沒有參與。
儘管如此,陳妙櫻也時不時會鬧一鬧,加上親生女兒被拐,蔣光旭更加哄著她。
蔣阮三歲的時候,他便帶著陳妙櫻去了燕城。
逢年過節,他們才會回來。
蔣聿上六年級開始,就不肯跟他們去燕城。
因此,他跟蔣阮一直是由蔣奶奶帶著的。
思緒回籠。
陳妙櫻睜開雙眼。
映入眼帘的是,蔣聿那張有些冰冷的臉。
她的眼睛閃了閃,過了好半晌,才道,「你怎麼知道的?」
蔣聿冷笑一聲,「不止我知道,爸爸也早就知道,是他懦弱,想維持家裡的平和,才一直忍著沒說出來。」
這話,陳妙櫻不愛聽。
她擰著眉頭,道,「蔣聿,我是你母親。」
蔣聿聞言,回答,「就因為你是我母親,所以我才覺得心寒。」
陳妙櫻,「你心寒,呵呵,說到底,就是為了那個小狐狸精。」
蔣聿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她還說出這樣一句話。
心中有股難以言說的疼痛感。
他自我嘲諷般冷笑了聲,低下頭,自言自語道,「正是因為你的所作所為,我才覺得自己根本就配不上她,看到她,我無時無刻都是在愧疚中。」
「蔣家每個人都在替你贖罪,可是你不僅心安理得,還試圖繼續把這個家攪得雞犬不寧,摸摸你的良心,我求你了,你摸摸你的良心還在不在,奶奶沒有欠你,是你欠她的,整個蔣家,就她一個人看得最明白。」
「她沒讓爸爸跟你離婚,默默替你做了事情,費盡心思讓這個家維持和平,你呢?這麼多年來,除了抱怨就是抱怨,覺得我們每個人都對不起你。」
說到這裡。
蔣聿站了起來。
深深看了陳妙櫻一眼後,他便頭也不回往外走。
直到門口。
他又突然停下來,說,「我讓奶奶挑個日子,準備結婚,你好自為之,我不希望你再製造出任何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