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周時安只應了一句便將電話掛斷。
他垂下眼眸,看了看林央,此時她的眼睛已經睜開了,收到男人投射過來的目光,她平靜地跟他對視。
她發現,周時安那看著她的眼神裡帶著探究。
有些怪,林央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想到自己回來的目的,她做了一下心理建設,然後才開口,「周時安,我爸爸那裡什麼時候能見面?」
聽到這話,周時安的思緒才從胡思亂想中抽回。
他移開那落在林央臉上的目光,而後語氣淡淡道,「看你表現。」
林央聽不懂他這話的意思,「你要我怎麼表現?」
她話音剛落,周時安突然俯下身,朝她湊了過去。
沒有一點準備的林央,下巴稍微一抬,鼻尖兒撞上他的唇。
她的身體條件反射一般地往後縮了縮。
可剛一動,後頸便被男人勾住,他的手掌輕輕一動,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
跟男人鎮定自若的樣子比起來,林央的呼吸已經有些急促。
她大概明白他口中的看你表現是什麼意思了,趕緊道,「周時安,我身體不舒服,你放開我。」
說完,抬起手,推了推。
周時安盯著她,視線往下落在林央的胸口,那裡起伏劇烈。
他看了一眼,重新跟她對視,目光裡帶著壓迫,「你在緊張什麼?」
林央迎上他的步步緊逼,努力穩住心緒,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一點,「我剛出院,醫生說身體需要好好養著,真的承受不了那些。」
「哪些?」周時安挑眉追問。
林央抿了抿唇,不吭聲。
周時安有自己的打算,哪裡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她。
他輕緩一笑,說,「又不用你動。」
話落,他便將林央從輪椅上抱了起來,直接朝床上走去。
好在他的動作沒那麼粗魯。
把人往床上放下的時候是輕輕的,只是剛一放下,他的身體便覆蓋過來,壓住她。
手探入她的長裙裡面。
他的手掌溫熱又帶了點薄繭,不緊不慢地在女人的肌膚上遊走,逐漸往上,最後落在她的肚臍下方。
林央渾身開始顫抖。
在男人的手指挑開她內褲的那一瞬,她抓住他的手,試圖阻止他下一步動作。
可她從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剛抓住他的手掌,就被他反握住。
好在他並沒有下一步動作,但是卻湊到林央耳邊,用蠱惑一般的聲音,問她,「你在害怕什麼?」
林央頓了一下,小聲說,「我來例假了。」
雖然不流血了,不過還沒幹淨透,她裡面還墊著衛生巾。
想到這個,她鬆了一口氣。
她相信,周時安剛剛是摸到的。
他總不可能禽獸到做出浴血奮戰的行為。
如林央所想的那樣,周時安其實在碰到東西的時候就打消了念頭。
同時,心中的猜測也打消了。
沒興趣再試探下去的他,起身下床,而後進了浴室。
等到出來的時候,他已恢復往常那副看到她時的意興闌珊。
他走到床邊,說,「還要我伺候你出門。」
林央聞言,怔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她動作迅速地坐了起來。
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衣服,頭髮,然後才輕輕下床,走到輪椅旁,坐下。
她抬頭看向男人,用乞求的語氣跟他說,「能不能麻煩你推我出去。」
周時安面無表情的冷哼了一聲。
不過還是朝她身後走去。
到了車上,林央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他,「我爸爸現在是什麼情況?」
對於林中盛的一切,她一無所知。
之前問了周時安幾次,他都不告訴她。
這會兒要見人了,她覺得至少應該把基本的情況了解一下,心裡有底了,見到人後她才知道要說些什麼。
周時安並沒有立馬回答她的問題。
他眯著眼看著外面,目光愈發深沉。
林央一向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他究竟會不會回答,她不得而知。
等不來他的聲音,她也偏過頭,看向窗外。
港城這幾年來,變化並不大。
此時經過的地方,她很熟悉,是港城最大的歌劇院。
經常有話劇演出。
姐姐讀高中那會兒,節假日就喜歡拉著她到這邊看演出。
她的夢想是當一名演員。
林央不知道喬卿然那邊現在什麼情況了。
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一點動靜都沒有。
來港城之前,她給他發過一則信息,當時他說他在國外,等回來再說。
就在林央陷入到無盡的回憶之際,周時安的聲音突然傳來。
「他犯的是經濟詐騙罪,危害地區安全罪,林央,林中盛他一點都不缺錢。」
隨著男人話音的落下,林央猛地回過頭。
第一個罪名,她聽得懂,第二個,她聽不懂。
但是她知道,那罪名很嚴重,比第一個嚴重多了。
還有他不缺錢是什麼意思?
想完那些問題,林央的腦袋突然一片空白,她下意識地沖周時安問道,「第二個罪名,具體指的是什麼?」
周時安看得出來,此時的她,完全就是六神無主。
那臉色慘白到比任何時候都嚴重。
她的唇還哆嗦著。
他沉吟了一下,道,「具體我沒辦法跟你說。」
話落,他的唇抿成一條直線,看樣子是不準備再跟她解釋的。
有句話,他沒說。
這可能是林央最後一次見林中盛。
周時安不承認自己實在不忍心打擊她。
他想,這種事情沒必要讓一個女人知道而已。
接下來的一路,林央都是渾渾噩噩的。
直到車子停下來,被男人重新抱到輪椅上了,她才強制要求自己打起精神。
這地方很偏僻,大門口上面寫著香江監獄幾個字兒。
林央做了個深呼吸,又掐了掐自己的手指,這才稍微鎮定下來。
周時安並沒有跟她一起進去。
是獄警帶林央到探視室的。
她在窗口等了一會兒,就看到帶著手銬,走路一瘸一拐的林中盛。
兩三個月未見,林央差點沒認出他來。
他竟然滿頭白髮,而且整個人看起來瘦得皮包骨,身形都是佝僂的。
看著這樣的父親,林央徹底繃不住,眼淚滴答滴答地往下掉著。
林中盛那雙呆滯的眸子,在看到淚流滿面的女兒時,終於有了別樣的情緒。
他坐下來,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林央的臉。
一秒都不捨得移開。
兩人都拿起聽筒。
是林中盛率先開口的,他說,「央央,爸爸出不去了,以後不用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