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
周時安轉身。
他剛放眼望去，便對上程念初的雙眸。
喝了兩杯水的她，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不過精神稍微好一些。
她沒有躲避周時安的盯視，而是直直跟他對視著。
倏地，周時安抬起腳朝她走來。
到了她對面，他並未落座，只是低下頭。
程念初受不了他審視的眼神，不多時就垂下眼眸。
小聲說，「我變成這樣，也是他害的，他說，他這是替林央做的。」
「還有，他找了個長得跟她很像的女的，就為了那個女的，準備跟林雅離婚，他真的魔怔了。」
說完這話，她才再次抬起頭來。
周時安沒吭聲，收回視線後，他重新回到窗邊。
程念初看著他的背影，愣了愣。
她那放在腿上的手，不安地緊握交織在一起。
這樣的氛圍，直到謝承過來了，才打破。
周時安跟謝承說，「先帶她去吃飯，安排個住的地方。」
話落，他便離開了。
程念初還想跟他說話的，但是他卻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只留給她一個決絕的背影。
她即將到喉嚨口的話，只得重新咽下去。
不急，不急，她說服自己。
謝承帶她吃了飯後，把她安排在一家酒店。
過去酒店的途中。
他衝著程念初道，「程小姐，周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難得了，如果你還執迷不悟，最終的結果絕對不會比現在好。」
他的話說得很直白。
很明顯就是在敲打程念初，讓她放老實。
程念初怎麼可能聽不懂。
她只是沒想到，現在連一個助理都能如此對她說話。
雖不服，但是她還是表現得很老實聽話。
她嗯了聲，問，「謝助理，這些話，是你自己想說的，還是時安讓你說的。」
聽到這話，謝承的眉頭蹙了一下。
他淡淡反問，「這有區別嗎？」
程念初微微張開的嘴復又合上，接下來的一路，她都沒再說什麼。
但是，她的目光卻死死落在謝承的背影上。
送完人，謝承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公司。
周時安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他推門進去的時候，他正在打電話。
謝承走過去，在邊上等著。
周時安打完電話，看向他，說，「你先回去休息。」
謝承本以為他會問程念初的事情，想不到他竟然讓自己回去休息。
意外又有些受寵若驚。
他輕咳一聲，說，「不問程小姐的情況？」
周時安揉了揉眉心，沒什麼情緒道，「不著急，她真有其他意圖，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露出馬腳。」
謝承，「……」
倒也是。
「好，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嗯。」
「你也早點休息，林小姐那邊有知知在，遲早能成的。」謝承見周時安的眼睛紅得厲害，想了想，他安慰道。
這話，周時安沒回。
他只是淡淡看了謝承一眼就收回視線，低下頭。
謝承，「……」
趕緊離開。
辦公室很快又剩下周時安一人。
安靜得落針可聞。
他放下文件，拿起手機，打開與林央的簡訊對話框。
指腹在上面猶豫了許久，都沒打出一個字。
想到她今晚所說的話，那冷漠的態度，周時安的眉頭不由得擰了起來。
最終，他還是動了動手指。
發了一則信息過去【睡了嗎？】
毫無意外。
直到隔天，林央都沒回復。
中午時分，周時安正在跟客戶談一樁重要合作項目的時候。
謝承敲開辦公室的門，行色匆匆。
兩人對視了一眼。
周時安便沖那客戶道，「徐總，有點急事，你稍作休息會，我出去看看，很快過來。」
徐總擺手說，「不急，你趕快去。」
周時安沖他頷首，而後便跟著謝承一同出去。
剛到門口，謝承就說，「林小姐那裡出事了，工人從架子上摔下來，當場死亡。」
周時安，「她人呢？」
謝承，「在警局錄口供。」
周時安，「我過去，徐總這裡，你搞定。」
說完這話，不等謝承回答，他便闊步離開。
警局。
林央把事情的經過複述了一遍。
她本來以為可以走，結果那警員卻跟她說，「你先在這裡等等，其他人的口供還沒錄好。」
林央沖他點了點頭，嗯了聲。
安靜下來後，她才發現，自己的手是顫抖的。
臉色也格外蒼白。
就在她等得心焦的時候，薛煬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