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
猛地朝林央看過去。
迎上的是一雙明亮的眸子,還有一張漂亮的笑顏。
如果沒有周時安帶過來的那個消息。
他肯定會想都不想就回答她的話。
可是,這一刻的他,不敢給林央一個明確的答案。
他怕期望越大,到時候的失望就會越大。
他猶豫著。
糾結不已。
過了好一瞬,他的想法又發生了變化。
他想,如果她願意的話,那麼他們以家人的關係共同生活在一起也是可以的。
說真的,好不容易得到林央的認可。
薛煬的內心裡,除了歡喜外。
還有懼怕,他怕她有一天會離開他。
更是看不得她與其他男人在一起。
這是他最忍受不了的。
他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很偏激,可控制不住。
最終,他說出一句話,「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照顧你一輩子。」
對於他這話,林央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頭。
反而有些感動。
她點頭,嗯了聲,道,「不止你照顧我,我也可以照顧你,就比如現在這樣,我能做飯給你吃,等你回家......」
這是她目前能唯一能替他做得了事情。
薛煬很開心。
他把現實的問題拋開,一點都不願意去想。
「好,以後就這樣。」
收拾完。
兩人又到外面散步。
期間,他們聊了很多關於未來的事情。
薛煬跟林央說,等他把滬市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也出國跟她匯合。
只要她不想回來,他也不回來。
這裡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要。
薛家,他更是不想回去了。
以後,他們就定居在那裡。
當然,有些計劃他並沒有說出來。
他想要的是,周時安找不到他們。
所以才需要開始策劃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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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綰是被周時胤的人偷偷接回國的。
連謝淑雲都不知道。
她直接被帶到崔瑾所在的別墅。
兄妹兩人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面。
崔瑾出事的時候,崔綰才二十歲,正在上大學。
得知哥哥車禍去世,她哭得進了醫院。
那段時間,周時安一直陪著她。
周家人也給了她很多保障。
因為哥哥是為了救周時安才沒的,所以老爺子為了安撫她,給了她一大筆錢。
縱然那樣,可她依舊不滿意。
她想要的是跟周時安結婚。
老爺子在看出她的心思後,出手阻止,逼她出國。
當然,給的好處不少,她拿到了足夠一輩子不愁吃喝的酬金。
在國外那段時間,她心情不好,又交了一些損友。
縱情奢靡的生活,讓她在短短几年的時間,就把那筆錢揮霍到所剩無幾。
好在,有小星星這顆棋子在手上。
期間,周時安又給了她不少錢。
直到跟謝淑雲相認,她更加有資本了。
這個時候,她又染上賭癮,還有DP。
李修就是在她最低谷的時候走進她的生活。
如果不是他的陪伴與鼓勵,崔綰想,或許她早就毀了。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所以,哪怕她不喜歡他,都要把他綁在身邊。
畢竟除了他,沒人會掏心掏肺對她好。
崔瑾率先開口,「綰綰,你看起來跟之前有些不一樣。」
「陰陽相隔」幾年後的再見。
沒有崔綰想像中的痛哭流涕。
而是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話語,她心裡格外不是滋味。
甚至是不滿的。
所以,崔瑾話音剛落,她就冷笑了聲,而後道,「哥哥,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人怎麼可能不會變呢?你還不是也不一樣了。」
崔瑾低下頭,沉默了片刻。
等到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的臉上有憂傷的神色。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崔綰的臉上。
像是思考一樣,他想了許久,才說,「你不該接受周時胤的好處,不該拿我的事情讓時安愧疚,更加不應該利用一個小孩子。」
崔綰聽到這話,眉頭皺了起來。
神情有些不耐煩。
她抿了抿唇,否認道,「我什麼時候做了這些事情,哥哥,你寧願相信別人的話,也不願意相信我,我幫你照顧小星星四五年,到頭來沒能得到你的一句感謝,反而是指責,真可笑啊...」
說完,她的眼眶就紅了起來。
就像受到很大的委屈一樣。
看著這樣的她,崔瑾面露失望之色。
他說,「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今天你就不會出現在這裡,周時胤想必給了你不少好處吧。」
崔綰那垂放在兩側的手驟然收緊。
她正想繼續開口辯駁,但是話還沒說出來,崔瑾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時安並不欠我們兄妹半分,這些年你所享受的這些,都是你人生中額外的饋贈,你非但沒有好好珍惜,還變本加厲,如果你良心尚存的話,就不要再跟周時胤往來,到時安那裡認個錯,好好......」
崔綰越聽越憤怒。
所以崔瑾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認錯,呵呵,休想。我沒你這麼有聖母心,明明救了別人一命還替他說話,時安哥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應得的,誰讓我是你唯一的妹妹,是崔家唯一活著的成年人。」
崔瑾見她如此冥頑不靈,心裏面甚是失望。
他緩緩閉上眼睛,直接下了逐客令,「你走吧,不用再過來說服我什麼了,告訴周時胤,叫誰來都沒用。」
崔綰對他同樣是失望的。
她恨恨道,「你不關心我這些年過得怎樣,一上來就是指責我,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哥哥。」
崔瑾失去跟她繼續說下去的耐心,「滾出去......」
崔綰怎麼都沒想到,他會沖她說出這句話。
她愣子原地,整個人看起來失魂落魄的樣子,眼淚更是啪嗒啪嗒往下掉著。
嘴唇都快被她咬破。
她就這麼死死盯著崔瑾。
過了好半晌,她哭著道,「我哥哥早就在車禍中喪生了,你跟我沒任何關係。」
丟下這話後,她便跑著離開了。
到了大門口處,她撞上剛回來的周時胤。
見她哭得很傷心,男人的臉上並無任何憐惜之色。
只是淡淡道,「他就是這個犟脾氣,能氣人得很。」
這個他,指的是崔瑾。
崔綰沒吭聲,只是一個勁兒地掉眼淚,似乎真的很傷心一樣。
周時胤又道,「進去跟他道歉,然後帶他去找周時安。」
聽到這話,崔綰一臉錯愕。
她問,「為什麼?你不是怕我哥跟他相見的嗎?」
周時胤雙眸眯了眯,漫不經心道,「我這麼做,自然有這麼做的道理,你照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