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州衛所是在城外靠海邊的一個軍營,有人在門口等著她們。【記住本站域名】
下了馬車幾人急匆匆跟著人跑進去。
來到一個院落,進去後楊元在給躺在竹藤床上戴千戶扎針,看到她們進來,讓旁邊的軍醫看著戴千戶,他站起來走過去。
「東西都拿了吧,要儘快。」
歸閒靜問道:「在哪手術?」
「就在這裡,我那酒精不多,所以讓你帶過來一些,你給我當助手,一會還要人按住千戶大人,那個位置亂動一下就會切錯。」
歸閒靜顧不上問他怎麼會開刀割闌尾炎,她拿來兩個竹箱,一個裝的是酒精,一個是她讓人做的倒穿衣和帽子口罩。
那次給謝如哥剖腹產之後她就準備了這些,那會想著萬一能用上哪。
做好了全部用藥湯煮過,放了這麼久也不知道藥過期沒有,但也來不及重新消毒。
歸閒靜迅速從竹筐里拿出一件倒穿衣讓楊元伸開胳膊給他穿上,從後面繫上,又把口罩帽子給他帶上。
楊元第一次見這些,沒問,學著她剛才也給歸閒靜穿上倒穿衣,戴上帽子和口罩。
歸閒靜懵,她給楊元戴口罩是因為來不及解釋口罩怎麼帶,她自己的不需要別人給她戴。
這會不是廢話的時候,她打開一壇酒精,把酒精倒進一小碗裡,濕了棉布,讓衛兵把戴千戶抬起來,好把他身下的竹床擦拭一遍。
衛夫人也在一旁,她見堂妹她們進來,想說話,見那個大夫和歸氏穿起奇怪的衣服。
剛才她聽了楊大夫和丈夫的說話,說要把丈夫的肚子剖開,嚇死了,她哆嗦著阻攔,丈夫讓她出去。
一開始跟著衛所的人進來,看到丈夫額頭全是汗,死死咬住棉帕,她撲過去哭,丈夫瞪她,讓她出去。
她不出去,她要守在丈夫跟前,她要知道丈夫得了什麼病。
來了一個楊大夫來了,和軍醫對話,她得知是腸癰。丈夫之前就有這個病,喝了藥好了,為何要剖腹,為何不開藥?
她要阻止這個庸醫,不能給丈夫剖腹,人要剖腹還能活嗎?
她不能讓丈夫死在這個庸醫手裡。
可是沒人聽她的,丈夫讓她閉嘴,讓人把她拖出去,她死死拉著門,就不出去。
衛夫人一把拉著堂妹,一臉的淚,「堂妹,快阻止他們,他們要害死你姐夫。」
楊元轉過頭說道:「你們都出去,病人多耽誤一會就會沒命。」
衛五姑太太拽上堂姐出去,衛夫人使勁往下賴著不走,衛五姑太太急了,抱著她出去。
衛夫人急得大喊大叫,衛五姑太太照她脖子後面一下,打暈了抱著走出去,問衛兵要個房間把堂姐放下,找了手帕把堂姐嘴堵上,又要了一根繩子把堂姐綁上,免得一會醒了叫嚷影響做手術。
屋裡的軍醫也嚇死了,他是骨傷科大夫,平常小問題也會醫治,但這種開膛剖肚聽說過,沒見過。
但就是嚇得腿哆嗦,他也要看。
今天千戶大人帶著衛兵訓練完之後回來突然肚子疼,他急忙過來,千戶大人告訴他之前有常用的毛病,但這一次比較嚴重。
軍醫沒治療過腸癰,而且這種厲害的喝藥也來不及,派人去接夫人。
有一個手下說崖州城有個神醫給京城來的那幫人看診,軍醫也聽說過,急忙派人去請。
神醫過來後把了脈又問了千戶大人幾個問題,也確定是腸癰。
軍醫心想完了,這種腸癰到最後那就是活活疼死。
就算是神醫也很難醫治。
誰知道神醫給千戶大人說,如果剖腹把爛掉的那截子腸子切除,有可能會好,而且以後永不再犯。
千戶大人問他以前醫治過這種病人嗎?
神醫說做過五例,存活兩人。
千戶大人同意讓神醫剖腹,軍醫又是驚嚇又是激動,今天他可以親眼見一場剖腹,他也經常動刀動剪,那都是外傷,沒做過剖開肚子的病例。
他以為神醫會讓他打下手,沒想到來了一個中年婦人,聽他們交談,穿了古怪的衣服,難道這個婦人是他的妻子?
夫妻倆一同給別人做手術?
歸閒靜有了上次謝如哥的剖腹手術當助手,這次沒那麼頭暈噁心了。
好歹她有現代的知識,也知道各種手術。上輩子在醫院裡當陪護,見過生生死死。
喝了麻藥等藥勁上來,兩個衛兵按著戴千戶的手和腳,緊緊閉著眼不敢看。
那個軍醫站在旁邊有一段距離,怕影響他們,但又脖子伸得老長一動不動的看著,直到手術做完,他才後退走兩步還差點摔倒。
楊元讓衛兵把戴千戶抬到裡屋床上,見床板太硬,上面只有一個蓆子,讓外面焦急等著的衛五姑太太派人去城裡多買幾個褥子回來,說到時候換藥弄髒了也好換。
他又對軍醫說道:「今天開始你我在外屋住下,時刻注意著大人。還有哪裡能買到冰塊?天氣太熱不利於病人恢復。多買一些冰塊,最起碼半個月用的。」
又開了三個方子讓衛兵趕緊去抓藥。
一連串吩咐下去,歸閒靜讓楊元伸開胳膊,幫著他把倒穿衣解下,楊元還伸過頭,她只好把他頭上的帽子和口罩取下來。
然後楊元同樣幫她一一取下。
衛五姑太太在外面聽到堂姐那屋的動靜,進去見堂姐都滾到地上,急忙給她解開繩子,又把她嘴裡的棉帕取掉。
衛夫人哆嗦地問道:「你姐夫哪?」
「還沒醒,你不能亂喊亂叫添亂,這會不是哭的時候,你想姐夫好好的,必須聽大夫的話。」
衛夫人抹了抹臉上的眼淚鼻涕,艱難爬起來往外跑。
屋裡的楊元這會才給歸閒靜解釋。
「千戶大人得的是縮腳腸癰,就是在發病時,病人下肢會抬起來收縮,那是疼得厲害。以減輕疼痛。我問過,大人吃了飯帶人訓練,又下海游水,寒溫失調,引起濕熱積滯,腸府壅熱,氣血瘀阻而成。」biqμgètν
歸閒靜心想,我又不學醫給我講這些幹什麼?
這時衛夫人衝進來,看到躺在床上的丈夫,跪在床邊,這次沒喊叫,流著淚道:「他爹,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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