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坐了三輛馬車,衛五姑太太和歸閒靜一輛,老侯爺和謝永新一輛,還有兩輛是跟著的下人們。【記住本站域名】
在馬車上,衛五姑太太問歸閒靜:「從來沒見你這麼發火過,那天葉家的事就讓你這麼生氣?」
歸閒靜對衛五姑太太也不用掖著藏著,說道:「我並不是因為葉家的事生氣,是我自己心中有火,剛好陳夫人給我說了他們家的事,我借個由頭把火氣發出來而已。」
衛五姑太太嘖嘖兩聲說道:「還能這樣,不過也是,我有時候也是這樣,人難免的嘛。」
她呵呵笑幾聲,又道:「我就奇怪了,平時你不溫不火的,就算以前不認識你,但聽你的名聲就知道你是如何賢惠。」
「我三哥三嫂就是你親家,也恩愛,那有時候也會爭吵。我看你現在把門二哥就當孩子的爹,是真的不想和他再複合。那之前那二十年你都咋過的呀?忍著?」
歸閒靜覺得和衛五姑太太說話,她還能聽懂,想了想說道:「我為什麼要忍著?我是說我從來都沒有忍著,泰磊他爹不是壞人,只是我們倆不合適。」
衛五姑太太說道:「以前的事我不知道,但是我認識你們之後,我見門二哥是真心真意對你。要說以前有姨娘,我們這樣的家族,有幾個男人沒姨娘的?我爹我幾個哥,你爹你兩個哥也都有。我看你家那幾個姨娘也是擺設,估計他以後也不會再找。」
歸閒靜笑了一下說道:「你不懂。」
「我怎麼不懂啦?那你倒是給我說呀。」
「我和泰磊他爹我們從最開始想法不一樣,認知不一樣。認知就是對人和一件事的感覺和想法。」
歸閒靜只能簡單解釋,「比如,兩個人同樣看到一堆牛屎,一個人說好臭,這麼髒的東西;另外一個人說哎呀,好東西,可以當花肥。」
衛五姑太太咯咯地笑,「我就愛聽你說話,你想的和別人不一樣,看問題做事也不一樣。」
歸閒靜心想,那是因為我有現代人的靈魂。
「泰磊他爹和大多數男人一樣,是男主外女主內的想法,如果我們沒有和離,他是不會同意我在外面做事。」
衛五姑太太點點頭道:「那是,不只是他,所有的人家也不允許婦人出門做生意,就是商戶拋頭露面的也少。」
歸閒靜說道:「他們只是把女人當附屬品,關在家裡相夫教子,認為這才是女人應該做的,沒有把女人當成一個獨立的個體,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衛五姑太太一拍巴掌說道:「我太明白了,我沒男人沒子女,脫離了婆家,婆家管不著,我娘家親娘就說要不在婆家過繼,守著孩子過;要麼改嫁,要麼回娘家吃齋念佛,那我成什麼了?我就不能自己過點自己想過的日子啊?」
歸閒靜為何和衛五姑太太說這個,因為在這方面衛五姑太太和她想法一樣。
「我為何要和泰磊他爹複合?然後再被關在家裡相夫教子?或許他不會強迫我,但是他不願意我像現在這樣,他覺得他是男人,他應該頂起這個家,負擔起這個家。他會照顧好我和孩子們,他會儘量讓我們衣食無憂。他覺得這樣子才是為我好,對我好,所以我說我們兩人的認知不一樣。」
衛五姑太太點點頭道:「要是把我關在家裡,我也不願意。」
「如果我們複合,他不強迫我任由我幹什麼,對於他來說是忍著。如果我為了家人親人,為了這個規矩,這個世道對女人的要求,我回到內宅,那麼對於我來說是忍著。這樣的日子對雙方來說都不痛快,為何要複合?」
衛五姑太太問道:「如果當年你還沒出嫁的時候,你能夠選擇,你會選擇嫁一個什麼樣的人?」
「嫁一個知我懂我,夫妻倆攜手並肩走完一輩子的人。當然這個很難實現,因為嫁人最好門當戶對,還有婆媳妯娌家務,親戚之間的各種問題。但是能真正地知你懂你心疼你的,夫妻倆可以一起面對,不會覺得太辛苦。」
衛五姑太太嘆口氣說道:「太難了,下輩子我投生個男的,你還是女的,咱倆攜手並肩。」
說完使勁笑。
她笑完又好奇問道:「你越來越和我說話多了,不像以前我說二十句,你說不了一句,我看你對別人大多數是這樣。」
歸閒靜又笑了一下說道:「我本來就不太愛說話,也不太會說話。認知不一樣的人,說話累,觀點不一樣的你解釋不清楚,浪費口舌。」
衛五姑太太興奮道:「我明白我明白,就好比你剛才說的,你說牛屎當花肥,她說那麼臭怎麼當花肥?我娘就是這樣,我說我不願意當吃齋念佛的寡婦,我娘說好女人就該這樣,我說我改嫁也得嫁一個我願意嫁的人,我娘說有人要你就不錯了。」
這回落到歸閒靜哈哈笑了,估計衛五姑太太這輩子最大的矛盾和爭吵來自於她親娘。
「你別笑,你看你爹多好,你幹啥他都說好,你罵人,你爹幫你揍人。要是我娘,會說丟死人了,哪點像個規矩婦人做的事?盡給你娘丟臉。」
歸閒靜看著說完還笑,自嘲笑著的衛五姑太太,她真佩服,親娘這樣打壓否定她,她還是充滿快樂的生活。
衛五姑太太問道:「你要是有這樣的親娘你會如何做?」
歸閒靜說道:「像你一樣,儘量躲得遠遠的。在一起的時候,儘量別抬槓,就說:對,娘說得對,娘是為我好。回過頭愛幹啥幹啥,抬槓你氣她也氣,最主要你抬不過她。」
衛五姑太太樂道:「以後回京我就這樣說。」
歸閒靜覺得穿來這裡最大的收穫是有這樣疼愛她的父親,有兩個心疼母親的兒子,她願意給娘家多付出,不是一些偏激的人說的是扶弟魔那種,而是回報。
衛五姑太太說道:「我給你說過的安陽范家,你來的時候去了沒有?」
歸閒靜一拍腦門,「忘了給你說了,在那還發生一件事。」
她說了幫著范家贏回鋪子的事,說到這她想起來了,本來讓黑妞略施手段逼迫小鬍子,後來黑妞說有人幫他解毒。
她讓黑妞繼續,黑妞說他們的規矩,有人解了的不能再下藥。
當時她還想用身份去嚇唬小鬍子,沒想到後來小鬍子主動還了鋪子,又奉上銀子。
衛五姑太太見她說了一半不說愣住,問道:「怎麼了?後來又出問題了?」
歸閒靜想起來她帶楊默走在街上,有個野郎中看向她們,她還擔心是人販子,抱起楊默快快走了。
真楊方說一開始認識假楊方他就是一野郎中。
那麼那個就是假楊方?
是他給小鬍子解的毒,又他那會認出楊默,是不是又給小鬍子下毒威脅了,所以小鬍子後來才會誠惶誠恐成那樣。
那麼說假楊方從那會開始跟蹤他們,又假裝馬車壞了求助於他們,來個結交的理由。
正好又遇見前婆婆病了,他出手相救,又是周氏難產,他找人幫忙,他就這樣一步步的讓自己對他信任。
問題是他真要是擄走楊默,一開始為何不動手?
他能指使黑妞一家,完全可以自己不露面,讓黑妞把楊默帶走交給他。
為何一直跟到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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