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一個薯芋有何激動的

  歸閒靜把楊默交給楊方,她激動的站起來對著划船的船家說道:「往那邊去,看到沒有,那幾個大石頭,就往那邊去!」

  她抓著護欄一直盯著那幾塊石頭看。

  上輩子她在這個石頭的附近的一個村子裡住過,那時候整個村都變成了民宿。

  房東的婆婆說她小的時候村民都在那些石頭上曬魚乾,還說現在可好全國各地的人來這裡拍照,害得她們晾不成魚乾。

  楊方讓黑妞看著楊默,他站在歸閒靜旁邊,有點擔心又激動的歸閒靜掉下海里。

  船走近了,看到附近是有人住,隱隱約約的還能看到石頭上晾的有魚乾。

  楊方說道:住在這的人也很辛苦,祖祖輩輩打魚,他們不會種地,靠海邊的漁民幾代人都出不了一個認字的,別說他們就是城裡的人,也沒幾個認字的,要是有都是衙門裡的或者北邊來的人。」

  歸閒靜心想別說這天涯海角的地方,就是中原地帶普通老百姓有幾個認字的?

  她問道:「楊大哥以前來過這裡?」

  從最初的楊老爺,到如今的楊大哥,算是心裡接受他為朋友。

  「來過,每次來我都會租這家的船在海邊走一走。」

  歸閒靜隨意問道:「海的那邊你去過嗎?」

  楊方說道:「去過呂宋島,過陣子會再去一趟,你要是有興趣可以一起。」

  歸閒靜當然有興趣了,崖州沒什麼生意可以做,但是她的精油可以賣到呂宋島呀。

  首先要問清合不合法,有什麼法定規矩,這個不著急,先跟著去一趟看看。

  她答應了,說走時叫上她。

  船圍著海邊轉了轉,靠人力划船,也走不太遠,一上午過去了。

  別的可以湊合,但要上茅廁這個不能湊合。

  上了岸,李四媳婦一直等著,她接過楊默抱著,黑妞扶著太太上了馬車,快快回家。

  楊方一會又來了,帶著她們去了酒樓吃飯,總之,一個十分體貼敦厚的人。

  這是歸閒靜對楊方的看法。

  吃完飯,歸閒靜說這裡還有酒樓,看著生活不錯。

  楊方卻搖搖頭說道:「時間長了你就知道,這裡居民比其他地方都苦,要不朝廷一貶官就把官員發配到這裡。那個會寫詩的蘇東坡被貶,寫下:土人頓頓食薯芋,煎以熏鼠燒蝙蝠。」

  歸閒靜一陣反胃,幸好吃完飯了,不然絕對吃不下。

  不過楊方懂得還挺多,她知道蘇東坡,寫過的詩只記得明月何時有把酒問青天。

  楊方不再說下去,歸閒靜這會反應過來,剛才蘇東坡詩里寫了番芋,她激動的問什麼是番芋。

  楊方又奇怪了,歸閒靜今天怎麼總是激動,一個薯芋有何激動的?

  他解釋道:「也叫山藥,能當藥材。」

  歸閒靜覺得自己傻了,如果這裡能有番薯,不早就傳到北邊去了?

  她親自來崖州,除了要做生意之外,她還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番薯,前世來自電視也好手機也好,她知道番薯是從海邊過來的。

  只可惜當初她不知道會穿越,不然把這方面背個滾瓜亂熟。

  十幾天後,門老二他們到了,又是姚懷山去接的,把他們帶到住宅。

  第一個門進去是唐老太太和門意忠夫妻的住處,第二個是門意忠長子夫妻和孩子住的,第三個是次子夫妻和孩子,第四到第五是跟著來的下人們住的。

  門意遠想著接下來是他們二房,姚懷山說二老爺和四爺住一個,還有三個姨娘,太太和大爺住一個,還有兩個是二爺和三爺。

  明知道會如此,門意遠還是有些難受。

  姚懷山低著頭不敢看二老爺,又同情二老爺。

  門意遠裝著沒事似的,進去之後四處看了看,坐下,把姚懷山叫過來問道:「太太哪?去街上了?」

  他以為太太去考察市場,誰知聽姚懷山說太太去呂宋島了,跟著姓楊的藥商,還帶著楊默。

  門意遠吃驚壞了,他不是吃驚太太跟著陌生人跑了,是吃驚太太怎麼這麼膽大,竟然去呂宋島?

  那可不是大燕國的國土,聽說海盜強盜都會住在那裡。

  太太的膽子越來越大。

  難怪太太怎麼地都不想回王府。

  前二十年太太在王府是怎麼過的?

  是不是根本不是她想過的日子?

  他想到了衛老五和太太認識沒幾次就成為好友,或許太太羨慕衛老五跑來跑去的日子,不是羨慕能四處跑,是羨慕自己做主,能夠過自由的日子。

  如果沒有和離,還是門家的二太太,無論是赴宴、去上街,首先都得要給婆婆請示,要給丈夫回稟。

  他想起來很早以前,他也好奇太太老在家呆著不出去,他還說沒事出去走走逛一逛。

  太太說省得麻煩。

  他不理解怎麼出去走一走出去逛街是麻煩,現在他明白了,因為這會的太太不用向任何人請示,想去哪去哪。

  這會他也明白了太太給他說過好幾次的話,說想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這個想過的日子並不是喜歡誰嫁給誰。

  姚懷山低著頭,不敢看二老爺,他認為二老爺爺會生氣,太太和別的男人出去,還接連好幾天不回家。

  他小聲解釋道:「楊藥商以前去過呂宋島,太太想跟著去看看,看有什麼生意可以做。太太說不能坐吃山空,兩家子老小住下來,天天都要用銀子。」

  姚懷山雖然是王府的下人,後面跟著大爺,看到大爺在作坊里沒日沒夜的忙活。

  太太來了幾天沒有一天歇著的,穿著當地居民的衣服去早市,去街上,去海邊,無時不刻不刻都想著要賺錢。

  賺錢幹什麼?

  賺錢養以前王府的這些人。

  姚懷山現在是站在太太的立場去想,剛才他給二老爺說的話,有一半是他添進去的。

  他要讓二老爺知道太太為什麼去呂宋島,因為楊藥商去過,要是等你們來了,你和大老爺哪個去過?

  還不是躺在家裡等著太太賺銀子養活。

  門意遠並沒有像姚懷山想的那樣生氣,而是聽了姚懷山說的話他的心一陣緊縮,心酸和心疼。

  他想起小兒子從關中回來,對他說的話,王府里的人都姓門,只有親娘不是,因為這個才把他親娘趕出去嗎?

  現在,一個不姓門的和離媳婦,卻為著這一大幫姓門的人奔波忙碌。

  他有什麼資格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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