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閒靜見楊方隊伍里各自忙乎,又打消了疑慮。【,無錯章節閱讀】
一個藥商盯著她們幹嘛?
人販子不會這麼大張旗鼓地明打明的露面拐人吧,住客棧都有路引記錄的,就像現代的身份證。
熬好了藥,門意遠親自端藥送去馬車跟前,單氏接過藥餵了婆婆。
歸閒靜伸脖看,見唐老太太臉通紅,那是發燒燒的。
楊方拎著幾個藥包,走過來遞給門意遠,說道:「這是三天的藥,你們最好還是找個醫館再去看看,畢竟我不是大夫。」
門意遠接過藥包道了謝,楊方又對歸閒靜說道:「楊兄弟,以後遇見益元堂問問是否是贛州楊家開的,如果是報上我名號。」
歸閒靜抱拳道謝,覺得之前自己太謹慎了,人家坦坦蕩蕩、正大光明,而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門意遠親自趕馬車,歸閒靜跟著一起回去,門意忠幾步上前,先掀開車簾,問道:「怎麼樣?」
單氏低聲說道:「剛喝了一副藥,那個大夫讓去找個醫館。」
門意忠放下車簾,門意遠已經和王官差說了,讓兒子泰際跟著一起帶母親進城。
而他們則在許州城外等著。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真要露宿野外,幸好有幾輛馬車可以讓孩子們擠擠睡。
歸閒靜騎馬,門泰際趕馬車進了城,直接去了益元堂。
她說是楊方介紹過來的,並且喝了一副藥,掌柜的病人都不看,說道:「我家二東家開的藥,鄙人不敢再看,開幾副你們喝幾副,絕對能好。」
歸閒靜聽掌柜的話里,這個楊方不像他自己說的略懂醫術,是個高手。
她沒再去別處,去客棧重新開了房,兒子把他祖母抱下馬車,誰知客棧見是一病老太太,不讓進,退了房錢。
沒辦法,只能又去益元堂,借個病床,門泰磊守著,歸閒靜的人另外去客棧住下。
這一頓忙乎過了吃午飯的時間,歸閒靜讓黑妞在客棧看著楊默,李四夫妻留下,她帶著柳枝去了一家羊肉館,讓店家熬碗清粥,又要了一碗羊肉燴麵,多加半斤羊肉。
打包這兩份去了益元堂,對兒子說道:「你先吃飯,我守著你祖母。」
門泰際問母親吃了沒有,歸閒靜說道:「你先吃,回頭我拿碗回去再去吃。」
門泰際趕緊端著碗出去蹲在遠點的牆邊迅速吃飯。
要是以前在京城,他可是不是這樣,現在是蹲在官道邊上也能吃下去飯。
歸閒靜見唐老太太睜開眼,她探身問道:「醒了?我帶的有粥,先喝點。」
如今不知怎麼稱呼,那就不稱呼。
唐老太太微微搖搖頭道:「沒胃口。」
「沒胃口也得吃,不吃沒有力氣回復。大夫說了,再喝三天藥就沒事了。」
唐老太太點點頭,歸閒靜端起碗,一勺一勺地餵。
吃了小半碗,唐老太太搖頭,歸閒靜把碗遞給柳枝,她剛想站起來,手被握著。
扭頭看到唐老太太眼裡有淚。
歸閒靜慢慢做下。
「閒靜,我真怕我撐不下去,我對不住兒子孫子。」
「別說這些,事已至此,往前走。您是長輩,您要不在,這個家就散了,有您才有大老爺二老爺。」
雖然歸閒靜之前不喜歡婆婆,但這時不能說喪氣話。
一個家有娘才是家,哪怕這個娘無能。
唐老太太也明白這個,所以她沒有哭哭啼啼,沒有怨天尤人,沒有不停地自責,反而是堅挺著。
她倒下,她沒了,大房二房就散了。
歸閒靜知道大房二房分家對自己兒子有好處,但是,這會因為唐老太太沒了分家,留下的只能是抹不去的傷心。
唐老太太並沒說什麼這個家託付給你的話,只是說謝謝你。
歸閒靜說道:「不用謝,我是為了我兒子。」
唐老太太點點頭,疲憊的閉著眼。
歸閒靜輕輕站起來,看到兒子站在門口。
掌柜的給了他們一個單間,這也是看在楊方的面子。
歸閒靜往外走,門泰際送她出去,在門口,門泰際對著母親說了句謝謝。
歸閒靜明白兒子的意思,謝她剛才給兒子祖母說的話,謝她為了他和泰磊如此辛苦。
楊方開的藥喝了三副,等於兩天後唐老太太不發熱了,能喝粥,門泰磊帶著祖母回去,歸閒靜說在下一個驛站等著他們。
可是在下一個驛站,幾個女眷們病了,連著在野外住了兩晚,她們受涼病了。
雖然是夏天,但夜裡涼,女眷能堅持到現在已經不錯,之前在王府個個嬌貴,這一路雖然辛苦,但夜裡有床住,白天吃得不差。
只有在露宿野外病了,算是嘗嘗雷家發配的滋味。
但也知道,比雷家的慘差遠了。
歸閒靜給了王官差銀子,讓他安排,驛站的衙役請來了大夫,喝藥休息,要在驛站住幾天。
晚上,給了王官差一小壇酒,她和門意忠門意遠一起吃的飯。
門意忠頭一次喝這個酒,又因為突如變故,這兩個多月撐著,喝了酒哭了一場,被他兩個兒子抱回去倒頭就睡。
門意遠還好,一點一點地抿,問道:「哪裡買的酒?」
「廖家送的。」
歸閒靜現在不想說和廖家合作的事情。
門意遠又問道:「那個楊方是藥商?」
「他說是,是在路上認識,他們的馬車壞了,泰際幫著修好,偏巧又住一個客棧,他請客感謝,姓楊,我在外叫楊旭。」
歸閒靜簡單說下,他知道二老爺問並不是吃醋,是擔心,畢竟她一個婦人,又是頭一次出遠門。
門意遠點下頭,說道:「當心點。」
歸閒靜也點下頭。
他們二人,如今互相關心,是當孩子的娘孩子的爹那種關心。
於是,休養了幾天,唐老太太也恢復得差不多,每頓飯能吃點菜和肉。
驛站的衙役對他們熱心得很,因為他們就靠打賞多些收入,歸閒靜不僅給打賞,訂飯也是交給他們,也會給他們多多一桌好菜。
衙役盼著他們多住一些日子,還寫了證明,把事情寫得嚴重,就差寫有病危的。
這幫人住著,他們撈的油水快抵半年的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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