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翠兒由荷香引著進來,她一進來,就看見江慈躺在床上。
方才荷香已經將江慈的情況告知她。
她這會見到江慈,眼眶立馬紅了。
撲到江慈床邊。
江慈一愣,隨即是欣喜,「翠兒,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她激動的又想爬起來,剛一動,便疼的直抽氣,把翠兒嚇的臉都白了。
青松也隨著翠兒一塊進來。
青松道,「翠兒姑娘昨晚摔下山,摔折了腿,又拖著摔折的腿跑了一夜才跑到桐縣的縣衙,她剛到,我們的人便遇上了,將人帶了回來!」
翠兒趕忙道,「我沒事,不打緊,養幾日便好了!」
青鬆氣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腿摔斷了,若不是我按著你先讓大夫瞧了傷,只怕你以後就成瘸子了,你一個姑娘家,就不知道痛麼?腿都斷了,居然還能跑到縣衙門,我真是服了你了!」
江慈愣住。
翠兒瞪了青松一點,急忙安慰江慈,「姑娘,您別聽他胡說,也就是摔折了,大夫說了,養幾日就會好的,不用擔心!」
青松哼了一聲,這回不敢大聲,只敢小聲說,「什麼養幾日就會好,大夫明明是說,你這腿就算好了,也會落下腿疾,往後走路都不會如從前那般利索了!」
江慈看著翠兒,心裡難受極了。
眼眶發紅,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瞧著江慈這樣,翠兒心裡也難受,她氣惱的回頭瞪青松,「姑娘,您別信青松,他就是誇大其詞,我的腿好著呢,等我好了,我定跑的比從前更快!」
江慈越聽越難受,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無法想像,翠兒這一夜遭了多大的罪。
拖著一條斷腿,跑了一夜到衙門。
光是聽著,她便覺得心尖在顫。
「你怎不知道愛惜自己?」
翠兒也心疼江慈,「姑娘,您還為我難過,您自己不也傷成這樣,好了好了,一切都過去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咱們定後福無窮!」
江慈這才破涕為笑。
翠兒找到了,江慈心裡的大石頭也落下了。
江慈想起昨夜借宿在山下的江府護衛,請求高承佑,「王爺能否派人通知一下江府的護衛,他們就借宿在明月山山腳的農戶家,我怕他們今日不見我們下山會著急!」
高承佑點頭,「好,本王這就派人去!」
江慈因傷到脊椎,因此,只能繼續在高承佑的莊子上養傷。
但高承佑卻有公事要辦,這日下午便回京了。
回京的路上,青松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主子,我怎麼覺得您好像對我有意見?我這幾天做了什麼惹主子不高興了?」
高承佑用眼角的餘光掃了青松一眼。
青松瞬間覺得渾身上下都涼嗖嗖的。
王爺這一眼意味深長啊。
高承佑淡淡道,「自己想!」
可青松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回京之後,他還去請教了王爺身邊的幾名侍衛,幾名侍衛幫他分析了一下,覺得他大抵是刷馬沒刷乾淨。
於是,青松又去將王爺的追風裡里外外,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連尾巴上的毛,都一根一根的洗的發光,這才滿意嘆了一聲,「王爺這回總該沒意見了吧!」
……
江慈在桐縣的明月庵出事,護衛知道後,立馬回京通知了江家人。
江致和江沇一收到消息,便去了高承佑的莊子。
江致也不知道這邊什麼情況,因此,便將小桃和小青也一塊帶上了,以便照顧江慈。
雖然大家都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看到江慈傷的竟比他們想像中的還重時,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小桃和小青撲在床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江致只看了江慈一眼,便不敢看了。
兒女受傷,做父母的比割自己的肉還難受。
江致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便會忍不住衝進刑部大牢,將那些劫匪都殺了。
江沇也難受極了。
他氣自己這個做兄長的,沒能保護好江慈。
江慈歸家後。
前有鄒氏和江碟敗壞江慈的名聲,後有護衛護人不當。
瞧著江慈狼狽憔悴的模樣,他紅了眼眶,咬牙,「你放心,那些傷你的人,兄長絕不會放過他們!」
江慈一愣。
看向江沇。
見江沇咬著牙,紅著眼。
她這位兄長最是溫文儒雅,難得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她知道兄長疼她。
見不得她受傷。
她心中溫暖極了,儘管昨夜遭了難,可這會見到父兄,她已然忘了昨夜的痛。
兄長疼她,她自然不能給兄長招黑惹麻煩。
江慈笑了笑,「父親、三兄,你們不必擔心我,我傷的其實並不重,大夫說了,養個幾日便能恢復好,身體也不會有礙,至於那些劫匪,他們已被淮王抓了,往後定不會出來作亂害人了,也算是為我報了仇!」
話是這樣說。
但江沇仍舊咽不下這口氣。
江慈可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妹妹。
他怎能任旁人傷自己的親妹妹?
即便那人是死刑犯,也不行!
江沇並沒有反駁江慈,只暗暗將手指握成了拳頭。
江致和江沇並沒有在高承佑的莊子上待很久,雖說是父兄,但也需避人口舌,因此,兩人將伺候的人留下,又仔仔細細的交待了一番,並留下一批護衛守護,囑咐她傷一好,便立馬回京,兩人便離開了。
「姑娘,咱們還回湖州嗎?」
江致和江沇走後,翠兒問道。
翠兒的腿已被包紮固定好,江慈讓她休息,可她睡了一會,便閒不住了,便是坐,也要坐在江慈房中看著江慈。
在江慈身邊待了十幾年,即便如今有小桃和小青,她還是不放心。
小桃坐在床邊給江慈餵藥。
江慈咽下一口苦苦的藥汁,眉頭緊緊皺起,含糊不清道,「回京吧!」
她和翠兒都受傷了,翠兒的腿短時間內經不起折騰。
已不適合行遠路。
翠兒又問,「那咱們是回江家還是回別苑?」
江慈想了想,「先回江家向父兄交待清楚,再回別苑!」
她沒有理由不辭而別。
父兄尊重她,她自然也要尊重父兄。
以往她總讓父兄失望,如今和離歸家,總不能再做那不孝之人。
「可老爺若是捨不得姑娘怎麼辦?」
江慈笑笑,「父親最是明事理,我只需告訴他,江家吵鬧,我想在別苑清靜一段時間,他便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