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我今天非教訓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不可!」
蘇行知氣急敗壞,已然失了理智,上前便要推開趙老夫人去打趙凝雪。
長公主見狀,連忙拉住她,「行知,你冷靜點,別衝動!」
蘇行知道,「你叫我怎麼冷靜?她們搬弄是非,顛倒黑白,空口白話,便要壞江慈的名聲,我斷不會容她們這樣做!」
長公主很理解蘇行知此時的心情。
別說是蘇行知了,便是她聽了她們說的那些話,心裡都極度不舒服。
她雖和江慈只見過一面,可卻對江慈頗有好感。
江慈知書達理,無論是談吐還是禮儀,都讓人挑不出半分毛病。
她不相信那樣的人,會做出有違常理之事。
長公主拍了拍蘇行知的手背,冷眼看著鄒氏母女和趙家祖孫,「本宮辦春宴,是為了開心,並不是讓你們來詆毀她人清白,你們在本宮的春宴上鬧事,意欲何為?」
長公主到底是長公主。
身上的氣勢,不是常人能比的。
一句『意欲何為』,立馬將眾人震懾住了。
趙家祖孫惶恐的低下頭去。
她們再愚蠢也懂這句話的含意。
長公主這是維護江慈。
她們若是再繼續說下去,就是與長公主作對。
以趙家如今的處境,是萬萬不敢得罪長公主的!
鄒氏母女雖也悚長公主,可江家到底是百年世家,家主江致未辭官之前是正三品尚書,再加上有個做太傅的外祖父。
鄒氏母女便顯得有底氣多了。
江碟道,「公主誤會了,我們並沒有鬧事,更沒有詆毀他人清白,我們不過是就事論事,長公主不會是連句真話都不讓我們說吧,若是這樣,那我們閉嘴好了!」
長公主被江碟的話氣笑了。
一個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但凡是個人都該明白。
可江碟卻不知,她在詆毀江慈的同時,亦是在詆毀她自己。
她已到相看的年紀。
但凡有點腦子,都恨不得將家中醜事藏著掖著,不讓人知道。
可她倒好。
不僅不藏,還要大肆宣揚。
怕是今日過後,京城中但凡講點禮儀廉恥的人家,都不會與她相看了。
長公主哼笑一聲,並不被江碟的話左右,「本宮給你個機會澄清方才所言事實,若你肯澄清,本宮可保證,你今日所作所為,並不會傳出去;可若你仍舊胡言亂語,搬弄是非,本宮也不會阻止你,只希望你日後不會後悔今日行徑!」
鄒氏已聽出了些眉目。
她們母女的目的只是要壞江慈的名聲。
可壞江慈名聲的方法卻不止這一種。
若是因此,也將江碟的名聲搞壞了,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江碟未出嫁,名聲壞了,那可是毀一輩子的事!
鄒氏惶惶然,想阻止江碟繼續下去。
卻不曾想,江碟絲毫沒將長公主的話聽進去,她道,「謝長公主提醒,我所言句句屬實,沒什麼要澄清的,江慈之所以會和趙懷安和離,是她善妒不容人,就連趙家老夫人和趙姑娘都被江慈欺負怕了,我們江家人,從來都是幫理不幫親,我絕不會因為江慈姓江,便不分青紅皂白的坦護她,我不會,我娘不會,我相信我爹和祖父亦都不會!」
眾人聽的江碟說的大義凜然。
皆信以為真。
江家原本就是清流世家。
在京城中的名聲極好。
至今為止,除了江慈,還未聽過江家任何流言。
江碟是江慈的親侄女。
同是一家人。
又沒有深仇大恨,江碟沒有理由詆毀江慈的名聲。
「若江二姑娘所言是真的,那江慈便不該留在江家!」劉夫人道。
今日來赴長公主府春宴的人,大多都是朝廷命官及其家眷,骨子裡都帶著傲氣,最是看不起那些品德敗壞之人。
聽了江碟的話。
大家也顧不得長公主是站在哪一邊的,皆指責起江慈。
「先是和離,之後又害娘家大侄子沒了婚事,若世家婦都學她那般作為,這天下豈不是亂套了?」
「江家都是讀書人,出了江慈這樣的孽障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江三夫人,你該將此事稟告江尚書,請江尚書將她逐出府去!」
鄒氏嘆了一口氣,「到底是江家的女兒,我的小姑子,若要將她趕出府去,我是萬萬做不到的,我只盼著她能安分守己,少些出門,不給家中添亂,我就滿足了!」
劉夫人道,「江三夫人,你也太仁慈了,她只要一日在江家,便會給江家添一日亂,你若是顧念親情不好說,我們都願意幫你去說!」
「京城就這麼大,江慈起了和離的先例,若是世家女都一一效仿,那豈不是家家自危?」
誰家府里沒點糟心事?
誰家的老爺們不納個妾,養個通房啥的?
若是人人都像江慈這般,丈夫納個妾,便鬧和離,和離後,又回到娘家,禍害娘家,那豈不是家家都不得安寧?
劉夫人也是有兒有女的人。
她主張兒子多納妾。
替家族開枝散葉。
因此,最是痛恨江慈這般小肚心腸的女子。
被劉夫人這麼一說,其餘夫人也都醍醐灌頂。
是啊,可不能讓家中兒媳學江慈這般作為。
因此,不少人都表示願意幫鄒氏向江尚書說明情況,讓江尚書將江慈趕出江家!
眼看著目的達成。
鄒氏表面裝著為難,「如此,那便多謝幾位夫人了……」
心裡卻樂開了花。
趙家祖孫三人也是一陣暢快。
江慈就要被江家掃地出門了。
這正是她們做夢都想看到的場面。
等江慈被趕出江家的那一天,她們一定要親眼看看江慈的下場。
看看江慈在她們面前還能不能直得起腰,抬得起頭!
長公主沒料到江碟竟如此不知好歹,但眼下,眾人都一邊倒的指責江慈,還揚言要去江家向江尚書說明情況。
她是一國公主,代表的是皇家顏面。
在無理無據的情況下,也不好多言。
長公主歉疚的看了蘇行知一眼。
蘇行知自然明白長公主的處境。
長公主方才肯出面為江慈出頭,她已十分感激。
但這事與長公主無關。
她也不願將長公主牽扯進來。
蘇行知此時是又氣又怕。
怕眾位夫人真的跑去江府,向江致施壓。
她對江致這個姐夫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江致最重家族顏面。
若真鬧到無法收場的地步,難保他不會棄了江慈,保全江家!
畢竟江家幾位男兒皆在官場,老二和老四已外調幾年,他日回京,前程不可限量,他不會為了一個和離歸家的江慈,而斷了幾個兒子的前程!
蘇行知越想越擔憂。
正無計可施之時,有人喊道,「江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