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夫人心疼的又哭又喊,「哎呦,天殺的,咋有這麼狠心的嫂子,這樣對小姑子,我趙家是作了什麼孽,才會娶進來一個這麼黑心肝的玩意!」
趙懷素又痛又委屈。
爬起來便拽著趙懷安的手臂,「二哥,你休了她,現在就寫休書休了她,讓她立即滾出我們趙家!」
趙懷安愣住。
他著實沒想到,今晚會搞成這樣。
不過是讓江慈去齊家替懷素說個親,怎麼就成了這樣的局面?
趙懷素見趙懷安不說話,她催促道,「二哥,你還在等什麼?你看看我的臉,她把我傷成這樣,難不成你還要留她在趙府?我是你親妹妹呀,這個惡毒的女人傷了你的親妹妹,你怎能容她?」
趙懷安看向趙懷素。
懷素說的沒錯。
懷素是他的親妹妹。江慈不過是個外人。
一個外人,也敢傷他的親妹妹。
他若是再容江慈,那他就不是男人!
想到這裡,趙懷安面色冰冷,他看向江慈,「你我夫妻九年,我也不是冷血無情之人,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你現在立即向懷素跪下道歉,再去齊家將事辦了,今晚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
「否則什麼?」江慈冷笑,「休了我嗎?趙懷安,你若是現在休了我,世人只會說你始亂終棄、為了美色拋棄糟糠,以你如今在朝的地位,只要言官參你一本,你以為你的官位還能保得住嗎?」
趙懷安咬著牙,幾乎是一字一頓說,「江慈,你敢威脅我?」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我之前與你說過的,我要的只是好聚好散!可你若是真惹急了我,那也別怪我翻臉無情!我今兒個就把話放這裡了,要麼和離,要麼魚死網破!趙懷安,你看著辦吧!」
說罷,江慈懶的看趙家這一群人的臉色,帶著翠兒,轉身就走。
趙懷素還在後面喊,「二哥,你休了她,休了她……」
可趙懷安卻愣著沒動。
他看著江慈離去的身影,一時之間也分不清內心是氣惱還是害怕的。
江慈說的沒錯,他如今在朝的地位十分危險,若是沒有一份助力,興許真有一天會官位不保。
趙老夫人也說道,「江慈還不能休,若是現在休她再娶,那你二哥便是始亂終棄,你且再忍她幾天,等錦繡進了門,咱們還怕她能翻出浪來不成?」
趙懷素很是委屈,「可是,可是我的婚事怎麼辦?」
江慈不肯幫忙去齊家說媒,那這樁婚事,便要黃了!
趙老夫人嘆了一口氣,「懷素,齊家你就別想了,娘一定為你找個比齊商更好的郎君,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
趙懷素哭著搖頭,「不,我就要齊商,我就要他!」
很快,月底到了。
趙家張燈結彩,一片喜慶之色,就等著迎周錦繡進門。
而那一邊的往來客棧,情況卻與趙家截然相反。
周錦繡一覺醒來,她屋子裡的東西被搬空了。
周家叔伯以及從澄州隨行來的人,全部不見了。
她趕緊打開藏在枕頭下的匣子。
匣子還在,可是裝在匣子裡的一萬兩銀票,不見了!
周錦繡瘋了一樣在客棧找,可愣是什麼也沒找到。
直到天色大亮,趙凝雪帶著幾個趙家的下人上門來,她才意識到,叔伯捲款跑路了!
她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如遭雷劈。
「錦繡娘,錦繡娘,你怎麼了?」
趙凝雪看著周錦繡失魂落魄的模樣,擔憂的挽住她的胳膊。
周錦繡強扯出一抹笑容,安撫趙凝雪,「我沒事,只是想到要嫁給你爹,心裡有些擔憂!」
說到擔憂,趙凝雪立馬懂了,「你是不是擔心我娘不喜歡你?」
周錦繡笑笑沒說話。
趙凝雪便默認她就是擔心這個,「你放心,我會站在你這邊的,若是我娘欺負你,就算爹不為你作主,我也會為你作主的!」
「在我心裡,你比我娘更重要,不,你就是我的親娘,最最親的娘!」
周錦繡強行裝出一副溫和的模樣,抱了趙凝雪一下,「我早就將你當成了我親生女兒看待!」
另一頭,周家叔伯天未亮便雇了馬車,將趙家送來的那些聘禮,一件不落的搬上了車,一路往澄州方向趕。
馬車上,周家三叔一邊數著昨夜從周錦繡房裡偷來的銀錢,一邊說道,「大哥,錦繡不會有事吧?」
周老大道,「不會,不過是給她下了點迷藥,她這會也該醒了!」
周老三又道,「大哥,咱們真就這樣走了?不去平章政事府了?」
他們會來京城,一是為了辦趙懷安和周錦繡的婚事,二則是為了走失的周家老四周文新。
他們聽說周文新在京城做了大官。
結果一打聽,才知這官竟大到讓人不敢想的地步。
平章政事大人。
那可是內閣大臣,從一品天子近臣!
若真巴結上,這輩子都不用愁了。
指不定子孫後代都能跟著享福。
周家老三還想再等等。
可周老大卻不願等了。
周老大道,「說你傻,你還不信,那平章政事府是這麼好進的麼?再說了,老四都離家這麼多年了,你怎知那平章政事大人就是老四?」
周老三抬頭看向周老大,「怎會有錯?來自澄州,又叫周文新,不是老四會是誰?」
周老大不以為然,「澄州就沒有第二個周文新?再說了,一萬兩銀子在手,你還管他什麼平章政事大人,天王老子來了,也沒這一萬兩銀子管用!」
這話倒是不假!
周老三『嘿嘿』一笑,之後又擔憂起來,「大哥,萬一錦繡找我們要回去呢?」
周老大一拍他腦袋,「要回去?要什麼回去?」
「銀票啊!」
「銀票?什麼銀票,我壓根沒見過,誰說銀票被我們拿了,有證據嗎?有人瞧見嗎?」
無人瞧見,便是子虛烏有。
要是周錦繡找回來,他不介意反咬周錦繡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