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慈突然開口,「王爺今日魯莽了!」
高承佑抬頭看江慈,「往後太后若是宣你進宮,你可派人通知本王,本王自會處理!」
江慈抿了抿唇。
她原想告訴高承佑,太后那點手段,並不算什麼,只要她循規蹈矩,太后不會拿她如何。
太后就算再想刁難她,也不會拿皇家的名聲開玩笑。
至少,不會讓她在皇宮裡傷著出去。
可高承佑一句話就將她堵的死死的。
他似乎並不想讓她插手有關他的事。
她知高承佑娶她是情非得己。
她原本也是想做好自己的份內之事,不給高承佑添麻煩。
可即便是這樣,高承佑似乎也不想。
江慈的眼神淡淡,半低下頭,「我知道了!」
既然高承佑想與她劃清界線,那她照做便是。
接下來,兩人再無言語,直到馬車行到江府門前,江慈這才再次開口,「王爺的意思,我都明白,王爺放心,我不會奢求不屬於我的東西,待到他日,時機成熟,我可與王爺和離!」
說完這句,江慈立即下了馬車。
唯留下一臉茫然的高承佑。
待高承佑反應過來,想追上前問問江慈這話什麼意思,江慈已經進了江府。
他只得作罷。
但江慈的話,卻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抓了青松來問,「方才江五姑娘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是吧?」
青松是高承佑的隨身侍衛,即便高承佑坐著馬車,青松離他亦不能超過三步之遙。
再加上,他是習武之人,耳力向來較一般人好。
因此,江慈說的那句話,他是想不聽都難呀。
青松點頭,「確實聽到了!」
他不能欺騙王爺。
高承佑看著青松,「她還未嫁給本王,就有了和離的打算,你說說,江五姑娘是什麼意思?」
青松冥思苦想。
瞬間覺得自己肩上的任務巨大。
王爺這是有多信任他,才會將自己的私事拿來與他分享。
並且徵求他的意思。
他若是不給王爺想個答案出來,實在對不起王爺的信任呀。
因此,想了好半天之後,青松正色道,「王爺,我認為,江五姑娘大抵是害羞!」
「什麼意思?」
「我聽說,女人大多是口是心非,她嘴上說著不喜歡你,可心裡卻不知多愛你,江五姑娘說想和王爺和離,意思大抵就是想嫁給王爺,但她又說不出口,因此,便說反話引王爺您的注意!」
高承佑一愣。
乍一聽,覺得青松說的毫無根據可言。
但細細一想,又覺得有些道理,對於哄女人,他毫無經驗。
「你確定?」
青松點頭,「確定!」
趙家
趙懷安從章親王府回來,並沒有帶回趙懷素,反而帶回了一個四品官職。
趙老夫人躺在床上,滿臉絕望,絲毫沒有因為兒子升職,而喜悅。
趙懷素畢竟是她的親生女兒。
她對趙懷素的疼愛,絕不亞於趙懷安和趙懷忠。
甚至更甚!
自這天起,趙老夫人便病倒了。
請了幾個大夫,吃了好幾天的藥,一點也不見起色。
精氣神,也肉眼所見的差了許多。
又躺了幾天,趙老夫人意識到事情無迴轉的餘地,漸漸接受。
就在眾人都以為趙老夫人已經接受趙懷素無法回來的事時,趙老夫人突然拉著趙懷安,「懷安,懷素到底是你的親妹妹,你不能看著她被章親王折磨虐待至死呀!」
她已經打聽過了,那章親王就是個變態。
懷素在他手裡,會沒命的。
趙懷安為難,「這事,我也沒辦法,我已經盡力了!」
「不,不,你有辦法的!」
趙老夫人面色頹敗,可雙眼卻透出希翼之光,「你如今已是四品大官,你可去求娶高門女,若是能攀上有力的外家,便有機會救懷素!」
趙懷忠哧笑一聲,「娘,您是不是老糊塗了?二弟已經有正妻,還如何求娶高門之女?」
江慈雖走了。
可還有周錦繡在。
趙懷安當時和周錦繡成親時,許的可是平妻。
趙老夫人搖頭,「周錦繡一個賤人,哪配做懷安的正妻,她無品無德,做個小妾都便宜她了,你去對外宣稱,周錦繡只是你的小妾,並非正妻!」
趙懷安震驚,「娘,這怎麼可以?」
雖說因為周錦繡,趙家一落千丈。
但他對周錦繡到底還有些感情,再加上周錦繡一直在為趙家努力付出。
趙家這幾個月的開銷,都是靠著周錦繡在苦苦支撐。
錦繡就算有錯,也已經彌補了。
趙懷忠卻不以為然,「怎麼不可以?如今有了章親王的賞賜,再加上你的升遷,咱們趙家哪還用得著她周錦繡教書開課?一個女人,整日拋頭露面,我早就覺得不妥了,你趕緊讓她將課停了,免得給咱們趙家丟人現眼!」
莊氏只在心中冷笑一聲,連眼角的餘光都不想賞給趙懷忠了。
自江慈走後,她便有意無意的避開趙懷忠。
多看趙懷忠一眼,她都覺得噁心!
她不喜周錦繡。
但雖不喜,卻也知道,周錦繡為趙家付出不少。
趙家人,不僅不要臉,還忘恩負義、恩將仇報!
一窩的黑心貨!
趙老夫人連忙道,「懷安,你還在考慮什麼?你若是能娶一高門千金,不僅能救懷素,興許還能讓你步步高升呀,你何必為了一個周錦繡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這話!
瞬間說到了趙懷安的心坎里。
他想起江慈嫁他之時,他一無所有。
是江家為他助力,才做上了四品武將。
他雖上戰場立了功,可也不是什麼天大的功勞,他深知沒有江家的助力,他頂多是個五品小將。
娘說的沒錯!
他要往上爬,就要有助力!
更何況!
與他和離的江慈,如今已是准淮王妃!
江慈一個棄婦,都能做王妃!
他趙懷安又為什麼不能往上爬?
想到這裡,趙懷安眼神變得堅定,「娘說的對,兒子聽娘的安排!」
此時,在屋外,周錦繡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心涼到了極點。
她的手指在袖口裡緊緊握了起來。
她看著屋裡趙懷安的側臉。
這就是她想盡辦法要嫁的男人!
這就是她卑躬屈膝討好的男人!
為了養活趙家這一大家子,她不顧臉面開課收學生,為了教好他們,她更是沒日沒夜的鑽研!
可如今,他們三言兩語就想將她一腳踢開?
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