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行知一拍圈椅扶手,「來的正好!」
她正想問問,王家人到底準備如何安置肖怡君。
江慈若是進門,王家又會不會逼江慈迎肖怡君進門做妾。
江致和江沇也瞬間臉色發沉。
他們也想聽聽王家人是怎麼解釋今日之事!
若王家真藏了什麼污垢,他們是絕不會讓江慈嫁過去的!
不出一會,王夫人帶著王倫急匆匆前來。
王倫朝著眾人一一行禮。
王夫人此時已顧不得與江致等人互相問安,便急切上前拉住江慈的手,「江慈,我是特意來向你解釋今日之事的,方才大夫已來看過,肖怡君並無大礙,你不必擔心!」
江慈道,「嗯,我知道肖姑娘不會有事!」
王夫人一愣。
江慈解釋,「肖姑娘腿腳不便,跑的並不快,再加上被丫環拉了一把,我便猜她不會有事!」
她並未告知王夫人她親眼瞧見肖怡君只是輕輕磕了一下。
她與王家是否有緣份,還是個未知數。
在未有定論之前,她不便多說。
王夫人聽言,一陣尷尬。
江慈說的沒錯,倒是她只顧著害怕,未曾深想。
直到後來大夫來了,她才發覺,肖怡君不過是磕破了一點皮而已。
她再回頭去尋江慈,江慈已不見了蹤影。
她便帶著王倫,趕緊來江家解釋。
王倫也開口道,「我王家收留肖怡君,僅出自兩家世交之情,絕沒有其他想法,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絕不會有,還請諸位長輩明鑑!」
蘇行知冷哼一聲,「你們空口白話,說的倒是輕巧,將來的事,誰知道?」
就如趙懷安,不也曾指天發誓,只要江慈下嫁,一輩子都不會納妾嗎。
可不過九年,他便棄誓毀約,迎平妻進門。
誰知道王家會不會是第二個趙家!
王倫急道,「王妃若是不信,晚輩可寫下保證書,保證此生絕不納妾,若是晚輩沒有遵守承諾,任諸位長輩處置!」
王夫人也道,「王妃若是再不信,此承諾我們亦可寫進婚書,交由官媒保管,若是有違承諾,我們王家願承擔所有責任!」
王夫人和王倫都說的情真意切。
江致、江沇及蘇行知一時之間倒挑不出錯處。
若真寫進婚書,交由官媒,那等同於是絕了後路。
王倫再想納妾或是有其他想法,便是自毀前程。
不得不說,王家誠意十足!
蘇行知看向江慈,「慈兒,若是王家真能將承諾寫進婚書,公諸於眾,倒是可行,有了這承諾,那肖怡君也不可能進王家的大門,倒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一個無名無份的女人,靠著尋死覓活博得男人的一點同情心。
還能蹦噠多久?
江沇看向王倫,「你當真能保證此生不納妾,也絕不會有負我五妹妹?」
王倫毫不猶豫,「是,我能保證!」
在這之前,他只是想著遵守家規,可今日見到江慈之後,他是真心保證。
江沇點頭。
算是信了他。
王倫的為人,他還是了解幾分的,再加上王家家風純正,他不信一個家風純正的人家,會教出一個道貌岸然之人來。
眼下,大家雖都沒有提婚事二字。
可一言一行中,已是將此事商量了個大概。
江致和江沇都緩和了臉色。
蘇行知也眉眼舒展,覺得這樁婚事可行。
眼下,只剩江慈的意見了。
王夫人著急,問江慈,「江姑娘覺得如何?」
江慈看向王夫人,「王夫人,肖怡君,你們打算如何安置?」
王夫人連忙道,「與她斷絕聯繫,我王家再不管她!」
「若是她下回再鬧自殺呢?」
王夫人一噎,卻也馬上應道,「那便派個人去打發,總之,我王家不會再與她有牽扯!」
「下人打發不了呢?」
「這……」
江慈抿了抿唇。
若是真能派個下人打發,那肖怡君怎能蹦噠十年之久?
王家重門風,重情誼!
王家不可能不管肖怡君。
江慈道,「王夫人和王公子的話,我都聽進去了,兩位請容我再好好想想!」
王夫人還想說什麼,被王倫拉住。
王倫拉著王夫人向江家眾人告辭。
臨走前,王倫再次向江慈保證,「江五姑娘,我知你顧慮什麼,但請你放心,我不是拎不清之人,若真娶妻,我絕不會再見她,亦不會給她留任何念想,方才來江府的路上,我已經想好了,我會給肖怡君一筆錢,過幾日,我便差人將她送回老家,從此再無瓜葛!」
頓了頓,王倫鼓足勇氣道,「江五姑娘,我厚著臉皮說一句,我是真心想求娶你,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我等你的答覆!」
說完這句,王倫已是面紅耳赤,轉身就走。
蘇行知愣了一下,回神。
「慈兒,他說什麼?他說過幾日將肖怡君送回老家,再不相見?若真是這樣,姨母是贊同這樁婚事的!」
江致也點頭,「王家倒是有誠意!」
江沇雖沒說話,可從他的神色能看出,他對王倫這個妹夫還是極滿意的。
兩家都是文臣世家,倒也算是般配。
有了王倫臨走前的保證,江慈的考慮也多了幾分真心。
她不可能一輩子不嫁人,為父兄添麻煩。
若是能解決肖怡君這個大麻煩,王家確實是個不錯的歸宿。
可就在江家人一致覺得王倫不錯,準備為江慈將這門親事訂下來之時,宮裡來了旨意。
邀江慈進宮參宴。
這次辦宴會的是陸貴妃。
江慈接到旨意的時候,愣了愣。
不明白陸貴妃的旨意怎會落到她的身上。
次日一早,翠兒從外頭採買回來。
一回來,便不高興的撅著個嘴。
江慈見她這副模樣,問道,「你這是和誰生氣呢?」
翠兒道,「姑娘,你可知道陸貴妃除了邀請京中貴女前去宮中參宴,還邀請了誰?」
江慈興致缺缺,隨口問,「誰?」
「趙家那個攪事精,趙懷素!」
她採買的時候,遇到趙家的下人也在採買,趙家的那幾個下人,平日裡是在趙老夫人院子裡伺候。
也不知怎會跑到外頭去干採買的活。
幾人說的熱火朝天,生怕旁人不知道她家姑娘要進宮赴宴似的。
江慈愣了一下。
趙懷安近來風評極差,又連續降職,雖頂著個五品武官的頭銜,可實際卻沒有任何實權。
按理說,宮中辦宴,是不會請趙家這樣的人家。
但轉念一想,自己這個和離婦都被請進宮了,趙懷素受到邀請,便不覺得奇怪了。
「姑娘,您說陸貴妃這是要做什麼呀?」
江慈戳了戳她的額頭,「宮中貴人的心思,咱們少猜,咱們只需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
翠兒撇了撇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