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慕安安蹙眉追問。
姚集說，「按照正常來說，前幾天顧顧應該就要回江城，但是我們的人發現了顧顧的身影。」
說著，姚集將幾張照片推到了慕安安面前。
「這是我們的人，跟著顧顧這兩天行蹤拍下來的。」
幾張照片都是在同一個地方。
只是顧顧的衣服穿的不一樣，以及背景的天氣時晴時陰。
「墓園？」
慕安安看著背景，最後捕捉到裡面被拍出來的墓碑。
姚集點頭，「這是京城南郊下面的一個墓園，名字叫『桃染』，裡面設施完善，隱私措施坐的非常好。
一般不是裡面有在保安室登記過的親屬名單，是不會讓踏入。」
慕安安聽著姚集的話，舉著一張照片，反覆琢磨、研究著。
照片裡面，顧顧穿著一身黑的衛衣，衛衣的連帽扣在她的頭上，擋住了她有一半的表情。
而她的眼前則是一座墓碑。
只拍到了一半，連墓碑姓名都沒有拍到。
但就是這樣一張照片，卻拍出了一種強烈的孤獨感。
顧顧就站在那邊，好像渾身都被悲傷籠罩一樣。
有那麼一瞬間，慕安安想衝進去，把人從這種悲傷旋渦里拉出來。
但也只是一瞬間。
慕安安將照片放下，食指一下一下點著桌面。
比起顧顧去墓園的用意，慕安安更好奇的一點是……
明明是她安排的人送顧顧離開，她也收到了顧顧已經離開的消息。
為何，顧顧又回來了。
更何況，江城那邊在顧顧上飛機的時候，便已經安排了人去接顧顧。
就算是顧顧躲開了，慕安安京城這邊的人，沒有上飛機。
那麼江城落機沒有接到人應該會立即跟她說。
所以，是她這邊人出現了問題。
「安姐。」姚集開口道，「不僅是顧顧這件事，這邊人還調查到，有人已經在暗中調查安姐的身份。」
「調查我？」
「應該有人懷疑到安姐跟顧顧的身份，所以針對這一方面的進行調查。」
姚集說完，慕安安並未立即回應。
她手很隨意的放在桌子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眸光深邃。
坐在慕安安對面的姚集，看著這樣的慕安安，心裡是有點懼怕的。
慕安安長了一張小白兔的臉。
皮膚白，眼睛是黑白分明的無辜感，五官柔和精緻也不利，所以從形象上來看，就是很小白兔，沒有攻擊力。
可有時候，慕安安一個眼神，或者某一個動作出來，就會讓人心裡發毛。
一種是因為反差感出來的深不可測。
另一種則是，慕安安一直壓在骨子裡的氣場。
收放自如的氣場。
這是最可怕的。
姚集下意識坐直了身體。
慕安安本是敲著桌面的手，在此時停止，輕握成拳。
「我這邊有內鬼。」慕安安給了一個結論。
姚集沒說話。
他過來也是想提醒慕安安這點。
「我會跟進調查。」姚集說。
慕安安搖頭，「這事你不用管，你只需要……」
慕安安的話，被桌上的手機震動打斷。
她低頭掃了一眼，微微挑眉。
接了電話，「餵？」
「是安安小姐嗎？」那方，傳來一道極弱的詢問聲。
慕安安挑眉，「顧顧？」
電話那邊沉默了。
姚集猛的抬頭盯著慕安安。
電話里的人沉默了快一分鐘的時間，才開口，「是我。」
說完，又沒聲了。
慕安安能夠聽到對面顧顧比較沉的呼吸聲。
「然後？」慕安安問。
「跟你說聲……抱歉。」顧顧聲音很慢。
慕安安也不催促。
她很清楚顧顧是屬於那種，很慫，優柔寡斷，又磨磨唧唧的。
這要是放在以前，慕安安沒工夫跟顧顧這麼磨磨唧唧。
但因為姚集那邊剛給了消息，所以此時慕安安倒是有幾分耐心跟顧顧磨。
「哦，為什麼說對不起？」她問。
顧顧又沉默了大概一分鐘才說，「我沒有回江城。」
「不想繼續換身份了？」
「不，不是！」顧顧趕忙說，「我，我就……就有個事……我朋友，有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這幾天祭日，所以……」
「所以你不想回江城，根本沒上飛機，而是這幾天去看你朋友了。」
慕安安的耐心已經被顧顧磨沒了，把她沒說完的話說完。
顧顧那邊沒有回應，慕安安直接給了話，「你那朋友是慕小。」
「你，你怎麼知道……」顧顧脫口而出，聲音很大聲。
「你本身在京城住的不長，有朋友，並且已經過世了，只有一個慕小。」
顧顧那邊徹底沉默了。
慕安安問，「你本來可以不必告訴我，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
「我只是覺得，這樣做很不應該。」
「既然知道不應該，從一開始就直接告訴我。」
「我……」
兩句話，徹底懟的顧顧說不出來話了。
「回答我兩個問題。」慕安安懶得墨跡，「你跟慕小當年的關係，不僅僅是唐美好說的那麼簡單，只是普通的好姐妹，嗯？」
就如姚集所說，『桃染』那邊隱私做的非常好。
入墓園的時候，家屬都是實名制的。
登記了多少人，後期這些人都能來看。
但如若只是普通關係，沒有通過家屬登錄的，保安是不會讓進去。
顧顧這兩天出入無阻 。
要麼跟慕家關係非比尋常。
要麼，跟墓園那邊關係非比尋常。
或者有人把人送進去的。
「安安小姐，我可以不回答嗎？」顧顧說，「我只是想看她。」
「太久了……安安小姐，很多人都已經把她遺忘了，沒有人記得她了，我只是想在有限的這幾天裡，陪陪她。
現在陪伴結束了，我會按照我們之間說好的合作，下午我就坐飛機回江城去。」
「我把你坐標發給我，我會安排人過接。」
慕安安簡單說完，直接掐斷電話。
她將手機丟在桌子上。
姚集就坐在慕安安對面，本是一直等慕安安掛斷電話，吩咐他做事。
結果慕安安一直沒開口。
那姚集只能自己開口問，「安安小姐，需要我去調查顧顧嗎？」
「不用。」
慕安安這個回答讓姚集不明白，「她明顯有問題。」
「她沒有問題。」慕安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