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安盯著顧顧追問，顧顧眼神卻直接閃開了，不願意繼續說下去，「我確定這件事是真的，不會出錯。」
她給了這句話之後，就不願意多說了。
慕安安蹙眉，雖是想要問下去，但看著顧顧表情痛苦，放在大腿上的手緊握成拳頭，甚至還在顫抖，慕安安就不想多問。
這明顯是顧顧的傷疤。
強硬的去掀別人傷疤，並不道德。
於是，慕安安道，「你繼續和我說，你還看到了什麼。」
那方顧顧一直握著拳頭，已經準備好了，慕安安要是繼續問下去，她立馬起身離開。
可慕安安卻逼問，而是談回關於她看到的事，仿佛剛才她的話就沒有說過一樣。
顧顧偷偷看了慕安安一眼，從慕安安眼裡並未看到任何針對或者其他，她就好像是一個平常再平常不過的樣子，跟她聊起，她看到的事。
那一刻，顧顧心態是開始放鬆下來的。
緩了大概將近一分鐘的時間，顧顧才說，「我只看到那個畫面，以及那個人一直在跟慕阿姨說那句『別逼我，誰都不好過』。」
慕安安蹙眉。
這是威脅語句。
「然後呢？」慕安安追問，情緒繃住了。
如果是威脅，是不是慕青從一開始是被那個人糾纏，而非所謂婚外戀？
「我不知道，後面我害怕被發現，我就跑開了，其他什麼都沒有聽到了。」顧顧說。
慕安安心裡失落，但沒有過多表現出來，「那個男的樣子，你見過嗎？」
顧顧搖頭，「只看到一個背影。」
「如果給你一個背影，你能稍微有印象嗎？」
「不能。」顧顧搖頭，隨即想到了一事，眼亮了起來，「還有，我想起來了，那人手腕骨上面有兩顆痣，當時他手撐在牆壁上，剛好是我這個方向。」
手腕骨兩顆痣？
慕安安沒說話，腦中在想孫志博的樣子。
只不過她跟孫志博見面次數並不多，也沒有過多關注過孫志博的手腕，所以此時腦中也搜尋不到關於孫志博手腕的任何畫面。
但不管有沒有，現在如果手腕的痣成為重點，後續想要找人就容易許多。
「你確定嗎？」慕安安再三跟顧顧確認，她所說話的準確信。
顧顧很認真的點頭。
慕安安沒有多問，「還有其他想起來的事嗎？」
顧顧沒有立即回答，沉默了片刻，最後垂下眼，搖搖頭，「關於慕阿姨這件事，我就記得這個。」
「我是說慕小的。」慕安安補充。
顧顧沉默了片刻，才說，「我和慕小最後見面，是我被棄養的前一個晚上。下著很大雨，她突然來找我，抱著我哭……」
「我不知道她哭什麼，當時以為是我要走了。」
說到此，顧顧抬頭看著慕安安。
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當初以為慕小崩潰大哭，是因為要跟她分別，但當慕安安來一遍遍問她關於當年一事，顧顧已經感覺到了事有不簡單。
慕安安已經沒有什麼想問的了。
因為很清楚，能夠從顧顧這邊得到的消息，已經僅限於此。
更多或者更深入的，顧顧已經提供不出來了。
手腕骨黑痣，將成為她接下來的目標跟線索。
「你先在這裡休息I兩天，過兩天我讓人送你回江城。」慕安安說道。
這句話說完，顧顧明顯鬆口氣，低著頭說了一句：「謝謝。」
……
慕安安從公寓樓下來，剛走出樓棟，就看到霍顯正靠在那邊低頭抽菸。
他頭髮染回一段時間，現在又慢慢回到金黃的狀態去了，加上頭髮天然卷，混血臉就格外凸顯。
霍顯嘴裡正咬著眼，被煙霧熏的眯起了眼，雙手酷酷的插在口袋裡。
見到慕安安走出來，微微挑眉，朝慕安安走過去。
「看你表情，有線索？」霍顯走到慕安安面前，便直接猜測詢問。
慕安安點頭，「是有點線索。」
兩個人說著便並排朝著小區大門外走去。
不過走到一半的時候，霍顯故意放慢腳步，跟慕安安一前一後，隔了半個腳步的距離。
而這個距離，剛好讓霍顯跟慕安安的影子交疊在一起。
霍顯低著頭看著，手慢慢伸起來，地上的兩個人影子像依偎在一起，手牽手的情侶。
霍顯偷偷的笑起來。
「程耀這事你怎麼說？」慕安安猛的一回頭，讓霍顯慌了手腳，趕忙抬頭，裝作沒事人一樣。
雖然霍顯反應快，但慕安安還是快速捕捉到他的變臉，「你在搞什麼？」
她低頭朝地上的看去。
除了兩個人影子，其他什麼都沒有發現，又摸著自己的背後，「我後面有什麼東西？」
「能有什麼東西，我只是欣賞我的影子。」霍顯玩世不恭的笑起來，伸手搭到了慕安安肩膀上，「我只是突然覺得，我這人魅力太大了，連影子都這麼讓人著迷。」
他說的時候，笑的一點都不正經，還朝慕安安挑挑眉。
老不正經了。
慕安安就當他日常發騷，也不想搭理，把人手拿開，加快腳步往前走。
霍顯低頭看著兩個人影子被拉開，心裡挺失落的，趕緊加快腳步往前走，並且跟慕安安走在一起。
影子重新疊在一起，霍顯心裡總算感到一點愉悅。
「程耀如果加起來，對我們是非常有益。」不正經過後，霍顯還是回歸到認真談事的狀態，「如果有他，趙起余的後續資源市場將會開的更廣，到時候只要他爭氣，就能走到我們預料中更好的位子。」
從賽車場走到頂流。
這就是趙起余有別任何娛樂圈裡人的特別之處，加上後期資源跟上，趙起余想要不爆都難。
但關鍵是，趙起余能否爭氣。
「我看他最近好像被感情煩惱，挺頹的。」霍顯補充一句。
慕安安倒是完全不擔心這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在做什麼，他成不成功，關聯的不是他的感情，是跟著他的一眾兄弟。」
趙起余是從江城那一條修車廠走出來的第一個，他這個頭炮要是不響，影響的是一條街的兄弟。
那是因為出生，因為命運，因為各種毫無辦法的原因被困在底層的人。
他們是一群餓狼，等著趙起余這個領頭狼找到領地和食物，讓他們衝出去。
而，在霍顯跟慕安安兩個人談時，慕安安接到姚集的電話，臉是直接變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