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說,「安安,江家霸占你們家八年的企業,將會完整的歸還給你,如若你覺得還委屈……」
「夠了。」
慕安安沒讓七爺繼續說下去,而是輕聲說道,「我已經不委屈了。」
回到家裡,?靠在這個男人懷裡的這一刻,慕安安所有的委屈都蕩然無存。
「我不想管這些事。」慕安安說。
霍風怎樣、江鎮怎樣,包括郭月華、江琴,到底變成什麼樣了,慕安安一點都不管想管了。
「那邊不管。」七爺說,
慕安安點頭,沒吭聲了,就靠在他懷裡,目光則盯著床頭櫃的位子。
床頭柜上放著的小包裹,已經放了很久了。
那是十年前,慕青通過公司機構存放的快遞,十年期約一到,便由專門的工作人員送上門。
需要慕安安身份證,並且親自簽名簽收。
之前從江鎮那邊拿了之後,慕安安就沒打開過。
一來捨不得打開。
畢竟是媽媽留給她最後的東西。
至於第二,是因為慕安安能想的到裡面的東西。
會是一些小禮物,和一封信。
在慕安安印象當中,母親是一個很溫柔文藝的人,她會經常給慕安安寫信,慕安安也會回信。
信裡面的內容,基本都是一些不好意思說出口的。
或者說,以前慕安安小公主脾氣比較任性,因為慕才捷跟媽媽起衝突不是一次兩次。
每次慕安安都通過寫信跟媽媽道歉。
這是兩母女特殊的一種溝通方式。
慕安安盯著包裹。
能想像到,媽媽那麼溫柔的一個人,給她寫的信也一定很溫柔。
「七爺。」慕安安喊了一聲,聲音很輕。
「嗯,在。」
「讓人把房子收拾乾淨,乾乾淨淨的那種。」慕安安說。
這句話她沒有說的很明白。
可是抱著她的男人卻聽的明白。
慕安安說的房子,是江家人居住的房子,原本慕家的房子。
她要把江家的房子收拾的乾乾淨淨的,一點江家的痕跡都不能有。
「七爺。」慕安安又喊了一聲,視線戀戀不捨的離開包裹,昂著頭看著抱她的男人。
男人垂眼。
慕安安說,「過天就我生日了,我不想過生日,我想去看媽媽,可以嗎?」
媽媽死的祭日,是在慕安安生日的後一天。
從那以後,慕安安基本不太過生日。
因為生日月是過的盛大,就讓慕安安手心裡越疼。
生疼。
「好。」
「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慕安安期待的睜著眼看著男人,「我從來沒有正式去看過媽媽,我很緊張。」
以前是覺得沒臉,不敢。
「我會安排。」
慕安安很乖的點頭,覺得這樣坐的不太舒服,掙扎著從七爺身上起來。
隨後掰開腿,重新坐了上去。
這次,是面對面坐在男人懷裡。
她張開手,摟住他的脖頸,「七爺,我還有個問題。」
宗政御右手攔住小孩的腰。
不太敢用力。
她身上都是傷。
在手抱著慕安安腰時,七爺隔著衣服,心疼的撫過她的腰。
慕安安說,「七爺,我記得,在我卡在窗口的時候,你跟我說過一句話。」
「嗯。」
「你說過,你要我一直在你身邊,一天、一月、一年都不能少,是不是?」
「嗯。」
慕安安抿著唇,「那你……,你要我以什麼身份,留在你身邊?」
這個問題到最後,慕安安聲音都沒了。
她很緊張。
在這個男人面前,慕安安只有兩種態度。
這不敢,那不敢。
她緊張的等待著。
感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超級漫長的。
可,在漫長等待下,慕安安沒有等到男人言語的回應,卻得到了男人輕笑聲。
這一聲輕笑,讓慕安安緊張到瘋的心情,瞬間破了。
慕安安掙脫著從七爺懷裡出來,一臉不理解,「你笑什麼啊?」
宗政御依舊沒說話,但笑容卻越來越深了。
慕安安心裡發慌。
下意識要往後面挪開跟七爺之間的距離。
「別動。」七爺扣住慕安安腰,「會摔。」
「那你笑什麼?」慕安安無法理解。
好端端的笑什麼。
她就覺得今天這個男人有問題啊。
以前冷酷要死。
今天笑容特別燦爛。
也不知道是因為他脫掉了平日裡嚴謹的西裝,所以整個人看過去沒有那麼嚴肅的緣故,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甚至,看著這樣的七爺,讓慕安安產生了一句成語:面若桃花。
慕安安這輩子都沒想到,這個成語會用在這個男人身上。
而在慕安安還盯著宗政御看時,七爺已經伸手在慕安安鼻子上勾了下,「你問我什麼身份?」
慕安安沒說話。
有種不好預感……
「私底下,小九叫你七嫂叫的不是很順口嗎,嗯?」宗政御歪頭,衝著這小孩微微一挑眉。
慕安安:……
她就知道。
這事是過不去了是吧!
不過!
既然過不去了,那麼慕安安就不打算讓這幾件事過去了。
她突然挺了下背,但忘了背後的傷口,挺了下時牽扯到傷口,疼的倒抽一口冷氣。
「注意一點。」宗政御忙捂住慕安安背後的傷口,指腹輕輕的撫著,眉頭皺緊,「受傷了,自己就注意好。」
慕安安說,「你心疼嗎?」
此問題一問,七爺一頓,抬眸看嚮慕安安。
慕安安臉湊到七爺面前,追問,「你是不是超級心疼啊?」
宗政御沉默。
小姑娘的表情很靈動,睜著眼盯著他,帶著小皎潔和調皮。
像極了一隻小狐狸。
宗政御只覺的心口好像被狐狸的爪子撓了一下,感覺很異樣,導致他直接將視線移開。
「顧書卿該來給你換藥了。」他轉移了話題。
慕安安卻不管不顧,又湊了過來,「你心不心疼我,跟顧書卿換不換藥有什麼關係啊?」
「難道說,七爺我受傷你一點都不心疼我嗎?」
此話一問,慕安安嘴巴一撇。
七爺要是敢說不心疼,她當場就要帶傷演繹一場,一哭二鬧三上吊!
七爺本想躲開目光,但小孩執拗的追過來,他無奈,「心疼。」
「那你說,小九叫我七嫂你不反對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慕安安的心情緊張到要爆肝。
熬三天三夜,都沒有這樣緊張過。
是心臟連帶著肝臟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