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安撫著照片上的媽媽和外公,「對不起,是我不夠好,不夠有用,讓那些強盜搶走你們的一切,對不起。��
慕安安將照片放到心臟位子,一直在說,「對不起媽媽,對不起外公,是安安懂事太晚,是安安能力不夠。」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慕安安這一聲聲對不起,傳達在房間裡,帶著她的愧疚,疼痛以及對母親與外公的想念。
而這些疼痛,全都被站在門外的宗政御聽清楚。
他雙手放在褲口袋內,人靠在門上。
聽著裡面小孩的難過,心疼至極。
卻始終在門外安靜的陪著。
一直到裡面聽不出慕安安的任何哭聲和聲音,似乎是已經睡著了。
但宗政御依舊沒有離開。
在這期間,不管是任何傭人,甚至羅森和顧醫生,只要一踏到樓梯上,宗政御都一個眼神掃過去,讓這些人退下。
二樓。
只要站在門口的他,和在房間內的小孩。
他給了足夠的空間,足夠的安靜和安全,讓小孩完完全全釋放心裡的軟弱和疼痛。
釋放那些……
小孩從不敢對任何人言語的,所謂的、罪責。
……
接下來兩日,御園壪風平浪靜。
七爺依舊每日公事繁忙,?小公主因為腳傷,一直在房間內修養。
而這兩天時間裡,七爺很少去看望小公主。
御園壪內甚至有傳言,是因為小公主這次行為出觸怒到了七爺,所以被冷漠。
但這樣的傳言,在七爺親自到廚房給小公主準備夜宵,徹底被打碎。
而御園壪內風平浪靜,江城卻並不平靜。
從江城第一醫藥集團江家大小姐,公然在接到肇事,撞傷人,甚至要用硫酸潑人這件事開始點炸了網絡開始。
整個江家集團都跟著遭殃。
現在全國上下網民,一天天都在盯著江琴這件事,必須要將江琴繩之以法。
不少人更是跑到江氏集團下面拉橫幅,表達了對江大小姐的抗議。
集團內股東怎麼都想不到,一個大小姐卻引發了這樣一個蝴蝶效應。
在這樣的情況下,江家想要救江琴,基本不可能。
江琴也被收押在拘留所,她的案件也因為輿論和社會關注度,進行加速審查。
警方一次次發出公告,表達一定會嚴懲來安撫民心。
慕安安受傷的第三日。
江鎮到訪御園壪。
他剛到門口,跟御園壪門口保安匯報時,對方就已經安排了車,將江鎮送到了主別墅客廳內。
這是江鎮第二次來御園壪,顯的非常緊張。
他穿著平日裡上班的西裝套裝,還是和往日在電視裡出現的樣子,很儒雅很斯文。
就是這會兒緊張的一直拿手絹擦冷汗,有點毀斯文形象。
傭人把江鎮請到沙發的位子,「江先生,請坐。」
江鎮點點頭。
剛坐下,傭人就送上茶水跟點心。
江鎮想問下七爺與慕安安,結果還沒開口,傭人便已經端著盤子離開。
讓他無從詢問。
雖然將江鎮請過來,並且給了對待客人的禮數,但江鎮心裡還是慌。
尤其是一個人坐了五分鐘後,更慌。
他看著周圍忙碌的傭人,試圖三次想要開口,卻都沒有成功。
而此時,二樓位子。
宗政御靠在欄杆上,嘴裡咬著未點燃的煙,眸光冰冷的盯著,在一樓沙發上。
明明慌亂緊張,卻還是次次在傭人面前故作鎮定的江鎮。
在京城確定了,一直冒充自己的人並非是老五之後,宗政御便想處理了江家。
以最直接的方式,把幕後的人引出來。
但因為慕安安,所以終止了計劃。
留著江家的狗命。
宗政御低頭,將煙點燃,抽了一口便將煙拿下。
轉身朝樓下走去。
他右手夾著煙,左手放在褲口袋,走路姿態沉穩。
只是身上那種生人勿進的冷氣場,非常濃烈。
江鎮是一見到七爺從樓上下來,當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身體僵著。
半天才說了一句,「七,七爺。」
宗政御掃了他一眼,直接轉身坐到對面的單人沙發上。
距離江鎮的位子最遠。
他身體靠在沙發座上,將煙放到嘴裡抽了兩口,便嫌棄的掐滅。
「說,什麼事。」
態度冷到極致。
江鎮有點怕。
畢竟這位爺這身份、這氣場。
沒人不怵的。
江鎮吞了吞口水,才說,「我,我想見安安。」
「然後?」
江鎮被問的完全不知道怎麼招架。
只能硬著頭皮,跟著大腦感覺說,「對不起七爺,我,我才知道她是安安。八年了,我一直都在找,我想認回女兒,問問她這些年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委屈了?」
「你的意思是,她在我身邊委屈了?」宗政御抬眸,漫不經心問了一句。
江鎮當即一個激靈,聲音大了許多,「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小聲,她剛睡著。」宗政御不耐煩道。
宗政御這話一說完,顧醫生剛好從樓下下來,腳步當即一頓。
他剛給慕安安換完藥。
慕安安也的確睡著了。
但這一樓到二樓的距離,加上慕安安房間窗戶和門關著。
這就算鬧翻天,二樓房間那邊也聽不到什麼聲音。
自然這些顧醫生不敢說,他減少自己存在感,抱著藥箱離開主別墅。
沙發上,江鎮不敢說話了。
額頭冷汗跟瘋了一樣往外冒,他纏著手不停的擦掉額頭上的冷汗。
卻跟擦不完似的。
沒兩下,就把手絹給擦濕了。
江鎮沒敢說話,宗政御也不可能跟他說話。
這客廳的氣氛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讓江鎮更加心慌起來。
過了大概兩三分鐘後,他終是鼓足了勇氣,說了一句,「七爺,我今天來,就是想,想見安安,順帶,想接安安回家。」
這話一說完,宗政御直接一個眼神掃過去。
江鎮又慫了。
可,一想到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江鎮擦著冷汗,硬著頭皮說,「當年,非常感謝七爺救下安安。
但,安安畢竟是我,我的女兒,我想,我想接她回家,彌補這些年對她的虧欠。」
江鎮後面的話,越說,壓力越大。
能感覺對面坐的那位爺,看著他眼神越來越冷,越來越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