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御說這句話時,聲音是前所未有的低。閱讀
黑暗、陰鶩。
慕安安是真的嚇到了,肩膀顫了下。
可是即便被嚇到,也不想放開。
一旁顧醫生見狀,忙伸手將慕安安的手拉了下來。
宗政御一秒沒停頓,邁開長腿離開。
在摔上門時,慕安安與顧醫生幾乎同一時間顫了肩膀。
而雖然七爺離開,但房間內的氣氛依舊緊張、壓抑。
一直到兩分鐘過去,七爺留下來的那種氣氛,才緩緩的散去。
顧醫生沉默的盯著門口,緩慢的將視線移到慕安安身上。
他說,「我很久都沒在七爺身上感覺到這種氣場了。」
很濃烈的殺意。
但這種殺意是帶著克制的。
所以才會讓周圍人感覺到壓抑、恐懼。
很危險。
慕安安抿著唇,沒說話。
她很清楚。
七爺是真的非常非常生氣。
之前提醒過她的每句話,都是有殺傷力的。
她做什麼他多不會阻止。
但如若把自己搞傷了,他容忍不了。
慕安安垂下眼眸,盯著自己打石膏的右腿,以及受傷多出擦傷。
顧醫生看著慕安安這個樣子,深深嘆了一口氣。
他把藥箱放在一旁,隨後檢查慕安安右腳情況。
附屬醫院畢竟是專業的,給慕安安處理的也得當。
顧醫生把慕安安腳踮起來時,又嘆了一口氣。
「這石膏,沒一個月是拆不了的。」
「嗯,我知道。」
「所以,今天你跟我說,你要想好自己一個月做什麼的話,不是隨口說說,是自己計劃好了。」
顧醫生說著,朝慕安安看去,「對嗎?」
慕安安依舊垂著眼眸,卻點了頭,承認這件事。
顧醫生無奈了,「這場車禍,包括把江琴送進去,你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包括瞞著七爺,瞞著我,自己一個人溜出去,把自己搞成這樣。」
後面的話顧醫生有些急。
別說七爺現在怒成什麼樣子了。
就連顧醫生看著慕安安這個樣子,也是心疼的緊。
這是小公主啊。
從被宗政御接回來開始,整個御園壪上下寶貝的跟什麼一樣。
之前幾次慕安安受傷,就已經夠嗆。
現在又為了一個江琴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顧醫生無法理解。
「你不告訴七爺,我可以理解,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告訴我,可能我會幫你,可能會安排的更完美,你也不會……」
「你會阻止我的。」慕安安很平靜的說。
「我怎麼就阻止你了,我怎麼會阻止你?我什麼時候阻止你過了?」顧醫生三連問。
慕安安抿著唇,沉默。
顧醫生也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多廢話。
他拉過椅子坐在一旁,質問慕安安,「你就非要通過自殘,才能搞江琴嗎?想要把江琴弄進去,辦法很多的。」
「不是。」慕安安突然抬頭。
顧醫生一臉不解,「什麼?」
「我要的不是把江琴送進去這麼簡單。」慕安安說,「這太便宜江琴,也太便宜郭月華女士了。」
慕安安目光很冷。
顧醫生卻說不出話來。
他以為江琴事情已經結束了。
可看著慕安安這個樣子,似乎這個事情才是開始,慕安安後面還有招,甚至更狠的!
「你到底要怎麼對付江琴?」顧醫生問。
「郭月華此人,從當上江太太開始就無法容忍任何卑賤,任何有損形象的事。在她而言,她是高高在上的,她的女兒同樣要光想亮麗,任何人都比不過。」
慕安安沒有回答顧醫生的話,而是談其了郭月華女士母女,嘴角裡帶著很濃烈的嘲諷,「既然她這麼高貴,那麼我就要讓她看著,她的的女兒,是如何一步一步慘敗。我是如何,把她們身上自以為是的高貴一點點打下來的!」
慕安安眼神特別狠。
可眼淚卻一滴滴的砸落下來。
只要一想到,郭月華女士與江琴這一身高貴,是踐踏在母親之上,慕安安心裡就跟生了刺一樣疼。
她低頭將臉上的眼淚擦掉。
重新看著顧醫生的時候,又是一臉平靜說,「我就要看著江家急,就要看著郭月華一步步祈求我!祈求她最看不上的我,時時刻刻提醒她,我是慕青的女兒!」
慕安安的話很平靜。
平靜的響在這個房間內。
顧醫生就這麼聽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盯著慕安安,很久。
很久都開不了口。
這沒辦法開口。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顧醫生突然將視線移到了別處。
再度移回來時,突然說了一句,「可你想過,怎麼跟七爺交代?」
慕安安表情頓住。
慕安安性格剛烈,而且對自己特別狠。
顧醫生從慕安安第一次學拳開始就認識到。
也就12、3歲的年紀。
慕安安第一次跟黑茶學拳,被黑茶一拳從拳台上打下來,斷了一根肋骨,卻強行爬上拳台繼續。
還是黑茶說過,想學,就必須生挨三拳。
而慕安安一聲不吭挨了下來。
從那時候顧醫生就知道,這人性格里特別狠。
尤其是對自己。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就算葬送自己半條命,也要達成自己想要的目的。
這也是宗政御再縱容慕安安,但唯一底線,就是慕安安不能把自己弄傷的原因。
顧醫生深深嘆了一口氣,隨後從位子上坐了起來。
伸手拍了拍慕安安肩膀。
最後顧醫生什麼都沒說,帶著藥箱離開慕安安房間。
在關門時,顧醫生特意朝慕安安看去。
慕安安沉默的靠在床頭,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房間燈沒有開全,暖黃燈光照著,卻顯的靠在床頭的慕安安,特別的落寞。
落寞的讓人心疼。
可明明是這丫頭對自己太狠,卻還是讓人氣到心疼。
顧醫生深深嘆了一口氣,隨後將門親生關上。
一轉頭。
便見宗政御正靠在二樓欄杆的位子抽菸。
目光正對著門這邊。
表情晦暗不明。
顧醫生朝宗政御走了過去,匯報,「七爺,安安小姐除了右腿骨折,其餘無太大傷害,只需要修養一個月便可。」
宗政御無話,擺了手讓顧醫生離開。
顧醫生看了一眼七爺,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最後發現說什麼都無用,只能離開。
顧醫生雖然離開,但宗政御並未進入慕安安房間,而是沉默的將手裡的煙抽完。
這才掐滅了煙,朝慕安安房間走去。
說撫到門把上,輕輕轉動,推開了房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