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御將手抽回後,便稍微轉換了下坐姿,雙腿優雅交疊,單手放在說上,另一隻手的手指點在額頭上。
姿態冷傲,顯是懶得跟慕安安繼續說唐蜜事件。
浪費時間。
慕安安坐在一旁,安靜的看著宗政御留給自己的側面。
她一直都覺得,七爺的側臉,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側臉。
他的鼻子特別優。
鼻樑挺立的剛剛好,不像鷹鉤鼻那般犀利,但又不會過度圓潤,恰到好處的名品鼻。
所以讓整個側面線條的輪廓更加的分明,流暢。
慕安安抿了抿唇。
在車子紅燈停下的時候,慕安安抓過宗政御的手,直接腿一跨,坐到了宗政御的身上。
七爺蹙眉,「怎麼?」
慕安安一臉可憐的看著宗政御,聲音軟軟的,「七爺,我不是聖母,我是你養大的,你從小就教我不能受委屈,不能受欺負。」
宗政御沒有回應。
但是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告訴慕安安:你還記得這些。
慕安安說:「但是唐家畢竟與老爺子關係匪淺,我不想你因為我跟老爺子之間產生分歧,會讓老爺子覺得,我就是一個禍端。」
慕安安本不想把話說的這樣直接。
可是七爺態度這般直接,慕安安必須得說。
「我的存在,本身老爺子就不喜。我並不想因為這些事,讓老爺子對我產生不可過去的成見。」
那老爺子是七爺如今最親近的人。
「所以七爺,這件事,咱們可以過去嗎?」慕安安盯著宗政御詢問。
宗政御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慕安安看。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很認真,眼神真誠。
是一心為他考慮。
很乖,也很懂事。
可宗政御卻覺得內心不舒服。
這個小孩,不應該這麼懂事的。
「小安安。」
宗政御喊了一聲,伸手撫著慕安安的頭髮,平靜的說:「不管是老爺子,還是宗政家的任何人,你都不需要管。」
慕安安沒有說話。
宗政御又說,「我只需要你,好好的,在御園壪當你的小公主,做喜歡的、開心的便可。」
很溫柔的話。
可是在宗政御說完之後,慕安安卻感覺心臟一陣酸痛。
鼻子也跟著酸了起來。
慕安安似乎聽到了另一層的意思。
老爺子、或者宗政家,都跟她無關。
她只是宗政御養在御園壪的金絲雀。
只需要一輩子當御園壪的小公主。
換一句話來說,就是只需要好好在御園壪內。
慕安安突然垂下眼眸,眼眶不受控制的濕潤、模糊視線。
唐蜜之前一直說她是被圈養在御園壪的金絲雀,是永遠上不了台面的存在。
她看著冷靜,但心裡會受傷。
她只是不斷堅強告訴自己,她要當宗政御的妻子,要做宗政家的七少夫人。
路很難走,可是只要堅強就會跨越過去。
七爺的這番話,讓慕安安瞬間覺得,她跟七爺之間是有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她要麼不跳,要跳就會摔的粉身碎骨。
慕安安不怕粉身碎骨,就怕失去在七爺身邊的資格。
『吧嗒』
豆大的淚珠從慕安安眼中砸落,不小心砸到了宗政御的西裝褲上,瞬間就濕了一大片。
宗政御當即捧著慕安安的臉讓她抬頭。
直接看到一張哭臉。
那眼淚一滴滴的往外砸落,又委屈又難過。
宗政御當即抽過紙巾給慕安安擦拭,「說兩句,還哭上了?」
慕安安盯著宗政御,「我就是很難過,我就是不想讓老爺子覺得我就是一個禍害,我不想被七爺在乎的人討厭。」
這世界任何人的看法,她都可以不在意。
唯獨是宗政御。
他,以及他身邊在意的人的看法,慕安安十分在意。
「我就是不想。」慕安安說。
越哭越委屈。
她就是不想,跟宗政御之間存在那些跨越不去的鴻溝。
慕安安越哭越慘。
她就是委屈,「你就是不聽我的,我說了那麼多,我也討厭唐蜜啊,我剛才進入鬼屋的時候,我就想了很多。怎麼做,才能讓唐蜜怕我,又不會讓她真的出事。」
「她死不死,毀不毀容跟我什麼關係啊。」
「但她就是出生好,有一個唐家,可以庇護。」
慕安安很少哭。
可是當真哭起來,就是一股腦把自己所有的委屈和難過,全都哭出來。
嘴巴『叭叭』的說著。
但說的內容,她自己也懵。
也不知道說什麼,就是胡亂的,不過腦,跟著情緒說出去。
而她這一通哭,是當真把宗政御所有的冷漠都哭碎了。
尤其是那一雙眼盯著宗政御看時,那宛若受到了巨大的委屈,宛若被遺棄的孤獨感,讓宗政御徹底對這個小孩投降。
宗政御把慕安安抱到懷裡,「不哭了,我知道了。」
慕安安沒管,把臉埋到宗政御的肩膀上,拽著宗政御的西裝給自己的擦眼淚。
作為潔癖的七爺來說,這件事就是挑戰神經。
但這個時候小孩哭的太慘,他顧慮不上。
只顧上哄小孩。
「我答應你。」最終宗政御鬆口,「不毀唐家,不動唐蜜。」
原本哭的正慘的人,聽到這句話後,瞬間安靜了下來。
胡亂對著七爺西裝外套一通擦,隨後微抬頭跟七爺對視,「你說真的?」
宗政御看著小孩睜著紅彤彤的眼,突然笑了起來。
伸手捏了捏慕安安的臉。
「怎麼,你這眼淚說沒就沒了?」
收放自如。
「七爺要覺得我不夠慘,我可以再哭的。」
慕安安說完,嘴巴一撇,眼淚又開始醞釀上來了。
宗政御忙說,「不哭不哭。」
「那你答應我了,不動唐蜜和唐家?」慕安安還是要一句肯定的話。
宗政御點頭,「嗯,不毀了唐家,也不動唐蜜。」
聽到了宗政御肯定的話,慕安安放心。
但慕安安卻並未意識到。
宗政御說的是,不毀唐家、不動唐蜜。
而不是……
放過唐家和唐蜜。
慕安安趴到了宗政御的肩膀上,「七爺,累了,想睡覺。」
宗政御抱著她,「睡一覺,到了酒店我叫你,嗯?」
「不想睡。」慕安安說。
宗政御低音炮里多了幾分縱容,「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