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安警惕,確定頂樓的確沒有監控的人,這才朝替的房間走去。
周圍格外安靜。
靜的慕安安都能夠聽到自己不斷加速的心跳聲,以及額頭汗珠子掉下來,砸在地上的聲音。
慕安安走到替房間門口。
房門是虛掩著,裡面安安靜靜的。
慕安安偷偷打開一條縫隙,除了房間的正常擺設之外,沒看到替的身影。
慕安安又將門開的更大一點。
她仔細掃了一圈,最終在沙發下面發現了替的半顆腦袋。
她心裡緊了一下。
悄悄的踏入,往沙發那邊走去。
一點點靠近,一點點把替現在的狀態看清楚。
他雙腿盤的坐在地上,背靠在沙發上,微低著頭,整個狀態就是很低沉,暗沉沉的。
慕安安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是發狂的。
是鮮活的。
可是這樣看著替,整個人都暗沉下來,好像沒什麼生氣一樣。
慕安安心臟都忍不住快速跳起來。
擔心。
他是不是……怎麼了?
「哥哥?」慕安安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很小聲,替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反正一點反應都沒有。
慕安安又靠近,加大一點聲音喊了一遍,「哥哥?」
原本低垂著腦袋的替,猛的抬起頭盯著前方。
「哥哥?」
替快速回頭,盯著通紅的眼睛盯著慕安安,一聲不吭。
慕安安放了心,衝著他笑了下,「哥哥,我來看你了。」
因為身體太難受,頭部的疼痛感不斷衝擊慕安安,她又必須忍下來,保持著一個正常狀態。
所以臉色特別蒼白。
替就一動不動,死死盯著慕安安。
慕安安已經走到替面前,蹲了下來,手試探性的撫到了替的肩膀上。
「哥哥,我是阿西,你還好嗎?」
替依舊沒說話,死死的盯著慕安安。
隔了大概七八秒,他才抬起手要去摸慕安安的臉,確定真實性。
可是手顫的很厲害,差點抬不起來,還是慕安安抓住了替的說完,貼到了自己的臉上。
「哥哥,我是阿西。」
「阿西,沒事。」
替一開口,眼淚就掉下來了,然後笑,但他的笑又不像正常人的笑,就有點扭曲怪異。
可是他努力的笑,「阿西,阿西,阿西回來了,阿西沒生病,阿西沒消失,阿西回來了,阿西……」
他一遍遍的喊著,慶幸著,哭著。
哭的跟孩子一樣。
雙手捧著慕安安的臉,「阿西好好的,好好的。」
他哭的很慘。
就跟小孩子,以為自己失去了媽媽,可是媽媽最終回來了,一切都過去了那種。
慕安安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甚至可以想像,當初或許替同樣經歷過。
只是那時候顧夕沒有回來。
慕安安幫替擦眼淚,「哥哥,我很好,沒事了,我不會丟下你的,以後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我會好好照顧好你的。」
一聽這句話,替的哥哥自覺頓時覺醒,立馬擦掉眼淚,挺直胸膛,「我是哥哥,照顧阿西。」
「哥哥,照顧阿西。」
一句話,瞬間讓慕安安破防了。
明明只是大個幾分鐘的哥哥,可是卻用自己的整個人生給慕安安承擔所有苦痛。
變的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就是為了保護慕安安。
慕安安身體向前,抱住了替,「哥哥,以後阿西會照顧好你,會治好你的。」
會讓你自由。
會讓你健康。
會讓你正常。
會給你所有所有……
慕安安緊緊的抱著替。
替卻還伸手撫著慕安安的背,安撫著,「阿西不哭,乖乖的,哥哥保護阿西。」
即便不健康,不正常。
即便理智喪失。
可是在替的骨子裡,阿西是一切。
要保護阿西,要照顧阿西,要以阿西的一切為一切。
慕安安閉上眼,忍下頭疼的刺激,調整好情緒。
她過來,不是為了煽情,與替上演兄妹戲碼的。
慕安安掙開替,幫他擦掉眼淚,「哥哥,我去看TA了。」
替表情一下子警惕起來。
「TA現在很好,哥哥什麼時候跟我一起去看TA?」
替盯著慕安安好一會兒,才搖頭說,「小外甥不喜歡我,就喜歡阿西這個媽媽。」
這句話下來,慕安安整個人如遭電擊一樣。
傑佛爾教授說從慕安安的記憶里探索出,可能隱藏著一條生命。
之前還猜測是某種物種,或者是實驗產物。
可替一句話,直接給了答案。
是個小孩。
在替的認知里,還是慕安安的孩子、男孩。
當年的慕安安不過十歲不到,怎麼會有小孩?
「我想把他換個位子,哥哥你說,換到哪裡?」慕安安繼續試探的詢問。
替卻板著臉,拍了下慕安安的肩膀,「阿西,你怎麼回事!小外甥不能離開那個地方,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冒險,不要給他換地方,他會死。」
「我,只是覺得那個地方不安全。」
「放心吧,那些人,為了你的血,肯定會保護小外甥的,小外甥不管怎樣,都會好好的,我們要保護好小外甥,你就不能死,也不能亂來,知道嗎?」
此時的替完全就是一個兄長的樣子,沒有任何精神不正常的情況。
很嚴肅的提醒,而且跟慕安安說很多話。
慕安安聽著替說的這些信息,整個心都涼了。
「那我應該怎麼做,哥哥?」慕安安詢問。
替說,「保護好自己,等你的血成熟了,他們就會帶著小外甥來找你,只要他們帶著小外甥來找你,我們就有辦法。」
血、成熟?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慕安安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不是擁有一個神奇的血液。
是她整個身體,整個生命,都是為了滋養這一身特別存在的血液。
她或許,只是一個容器。
等到時機成熟那一刻,她這個容器也就沒有任何作用。
她之所以活著,或者說,喬當初一次次的針對她,很多都是一場實驗,只是為了確保她這個容器能夠繼續滋養血液。
這樣的想法,可怕又膽大,讓慕安安身體一陣陣發寒。
這個時候, 慕安安突然意識到,67T實驗是一個非常可怕,且反人類的一場實驗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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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