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安是想提前查看宗政御的情況。
她還想堅持,「七爺,我什麼事都沒有,先查看你的傷口,好嗎?」
慕安安輕輕抓著宗政御的袖子,眼神有些哀求。
宗政御卻只是朝她笑了下,隨後衝著顧書卿道,「全身上下,仔仔細細,尤其是腿。」
「我明白。」顧書卿回應。
來的路途上,他便已知慕安安這邊的情況。
宗政御便把慕安安抱起放到輪椅上,朝屋內準備好的醫用房間推去。
「七爺……」慕安安很想堅持。
可也清楚七爺的性子。
與其浪費時間在這裡僵持,不如讓顧書卿快點把自己檢查了,然後查看宗政御情況。
慕安安抓著宗政御的手,最後什麼都沒說。
……
半小時後。
顧書卿一臉疲憊走出來。
這期間,宗政御一直守在門口,見到人出來,當即便問,「怎麼樣?」
顧書卿拿下手套,皺著眉說道:「安安小姐這段時間不知道被餵了什麼藥,這個時間點控制不住,已經睡著了。」
宗政御想起寧修遠死之前說的那一番話,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安安小姐身上的傷口看著挺多,但好在不深。」顧書卿道,「這些天她自己有用藥,再幾天就能完全恢復了。」
說到此,顧書卿整個表情凝重下來。
宗政御直接說道,「說。」
「安安小姐姐雙腿現在暫時沒有行動力,我給她做了詳細的檢查,但都找不出具體原因。」
「要想解決這個問題,最快的方法,就是先弄清楚,寧修遠給安安小姐吃的,到底是什麼藥,可是……」
寧修遠已經死了。
別說屍體,代表唯一線索的酒店房間都被他炸毀。
他從一開始就本著要拉慕安安陪葬的心思。
寧修遠的執念,至死不休。
宗政御一言未發,下意識摸口袋想拿煙,但口袋空空如也。
羅森立馬遞上。
宗政御低頭,拒絕羅森幫忙點菸,自顧自在點菸,但手是顫的,點了兩次才點開。
他沉默的抽著。
顧書卿看著宗政御這個樣子,心裡百般滋味。
七爺向來沉穩。
他身上匯集了上位者全部特性。
可此時,七爺亂了。
一根煙結束。
整個房間依舊是處於沉默的狀態。
顧書卿看著宗政御肩膀上,仍舊未處理。
顧書卿提醒,「七爺,安安小姐剛才藥效發作一直不肯睡。」
宗政御眼眸朝顧醫生掃去。
「她一直不放心你。」顧醫生說,「安安小姐讓我答應她,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先處理你的傷口。」
顧書卿小心翼翼盯著宗政御。
宗政御表情嚴肅,雖一句話未說,但人已經解開衣服的扣子,拉過椅子坐在。
顧書卿見狀,立馬讓羅森拿了醫藥箱。
他走到背後,這才看清楚宗政御背後,不僅有插在肩膀上的刀,滿個背後都有爆炸的傷痕。
此時血已經凝固,慘不忍睹。
安安小姐看著,該有多心疼?
顧書卿調整狀態,拿起剪刀,將宗政御的衣服剪破。
「不用麻藥。」七爺提醒。
顧書卿一愣。
一旁的羅森連忙勸道:「七爺,您傷口的血已經凝固了,上面還沾著不少布料。如果不用麻藥的話……」
「我知道了。」顧書卿的回答,中斷了羅森的話。
他將麻藥重新放回藥箱,低聲道,「不用勸了。」
羅森詫異的看著他。
顧書卿已經全然進入工作狀態,直接拿起消了毒的工具,開始處理傷口。
而就如羅森所說,傷口上面沾了不少布料。
顧書卿在處理這些布料時,難免會碰到傷口。
每一下,戳在傷口上,那種痛絕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但宗政御卻硬生生的挺了過來,連吭一聲都沒有。
接著,給傷口消毒、上藥、包紮……
每一個步驟,沒了麻藥的輔助,都如上刑一般,比被寧修遠紮上一刀,還要痛上百倍千倍!
羅森站在一旁,看著如此場景。
顧醫生一直專注認真的處理著傷口,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又看了看宗政御,他是全程淡定。
只是那緊握的拳頭,和額頭不斷冒出的細密汗珠,暴露了宗政御的狀態。
三十分鐘後。
「好了。」
顧書卿一句話,結束了這場治療。
連他額頭上都冒了不少汗珠。
羅森給宗政御送上乾淨的衣服。
宗政御拿過衣服穿上,直接命令,「出去。」
話落,他便朝裡屋走去。
羅森與顧書卿離開房間,將門關上。
到了外面,羅森就憋不住了。
他問顧書卿,「七爺為什麼不勸七爺上麻藥?」
顧書卿頓時一臉嫌棄,「你還能再直一點嗎?」
羅森面露不解,「什麼意思?」
「七爺那是在懲罰自己!」
說罷,他便搖了搖頭,大步流星的走了。
羅森愣在原地,轉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不解的念道:「懲罰自己?」
房間內。
宗政御坐在慕安安的床邊。
他拉著慕安安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說道:「對不起!」
「對不起,安安……」
宗政御吻了吻慕安安的手心,神色眷戀的將自己的臉貼在她柔軟的手心上。
「我一定會找到解藥,我會讓你好好的。」
「小孩,你放心,答應過你的,我不會失信。」
最後一句話,宗政御就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一樣。
沒想到,處在深度睡眠中的慕安安,此時竟動了幾下頭。
她沒有睜開眼睛,而是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在你身邊我很放心,我相信你……」
宗政御聽著她意識不清的呢喃,心口突然一酸。
既心疼,又感動。
「傻姑娘。」
此時的宗政御,無法用其他言語來表露此時內心的情緒。
他捧著慕安安的臉,指腹心疼的撫摸著,眼眶已經通紅。
那雙漂亮深邃的眼裡,充滿了對慕安安的心疼和愛意。
「御御,你別懲罰自己,好不好?」
慕安安輕聲一句呢喃,讓宗政御整個身體僵了下。
慕安安翻了身,「不要自責,不要懲罰自己,我的大寶貝懲罰自己,我會心疼……」
就那麼一瞬間。
宗政御的淚已經控制不住,砸落。
他閉上眼,「傻姑娘。」
「肩膀上的傷,一定要處理好,不要懲罰自己不要不打麻藥,還有背後傷口肯定爆炸有傷……」
「我知道了,乖乖睡覺,好嗎?」
「寶貝。」
他哽咽的呢喃著,溫柔繾眷,情深滿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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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早更的七呀,誇誇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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