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御聽著FAY的話，再看著關閉的房門。
大概過了一分鐘，宗政御說，「等她好了。」
FAY明顯覺得這樣不妥當，可抬頭看著宗政御時，又不敢說。
這男人氣場太強，即便他什麼情緒都沒有發出來，也沒有什麼眼神殺，依舊會讓人下意識的產生畏懼。
……
慕安安理智清醒過來的時候，整個腦子處於一種空白狀態。
頭很疼，眼睛也很疼。
渾身哪兒都疼。
周圍沒有很靜，慕安安能夠聽到音樂盒發出《致愛麗絲》的曲子，緩慢悠揚，能夠撫平內心的一點點慌亂。
記憶慢慢回歸。
慕安安回憶起，昏睡之前被宗政御逼到崩潰。
回憶起，FAY上前抱住她，輕聲告訴她，她可以把一切不快樂都說出來的樣子。
「安姐？」
耳邊，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慕安安頓了好幾秒，才試探性的問了一聲，「晨哥？」
「嗯。」
「你不是在Z國嗎？」
「回來了。」
「那……」
「鄭承那邊還有事要處理，我沒什麼事就先回來了。」
萬晨歌解釋的語調很平靜。
主要是該激動，該憤怒的時候，在得知到消息回來，就情緒就已經宣洩過了。
她不想在現在的慕安安面前，暴露過多的情緒。
「我江城房子租出去了，這幾天可以跟你一起在這裡嗎？」萬晨歌問。
慕安安顯猶豫。
她很清楚自己晚上是一個什麼狀況。
萬晨歌問，「你方便嗎？我還想說，剛好跟你說說話，聊聊一些事。」
慕安安猶豫，「一起住吧。」
「嗯。」萬晨歌回應，「哦，還有，鄭承讓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一句話。」
「嗯？」
「67T病毒沒有找到具體的，但是他了解到，慕家與那邊的威廉公爵家族有密切聯繫。」
慕安安蹙眉，她對Z國了解不多。
萬晨歌解釋，「Z國老國王最近身體抱恙，要選擇繼任人，原本應該是另一位公爵。可這威廉公爵有一位夫人非常厲害，要爭這個位子。」
慕安安並沒有想過，慕家能夠跟Z國那邊扯上關係。
萬晨歌又說，「大概訊息就這些，想要知道更確切的信息，必須等鄭承把67T病毒研究出來。」
「那只能等了。」慕安安說。
萬晨歌坐在那邊，看了看慕安安，猶豫片刻，「A大那邊實驗速度很慢，我了解過，你退出之後，基本都是做一些簡單資料整理，一點進展都沒有。」
「我退出？」慕安安問，「誰讓我退出的，我沒有要退出。」
「那你……」
「我正在學習盲文，到時候雖然費勁，但我可以，我必須要繼續在67T實驗裡。」
這是慕安安現在唯一支撐自己活著的一點信念。
只有解了67T病毒，知道慕小到底為何會被注射，知道慕小死後，慕安安是怎麼頂替上來的。
只有解了這些，慕安安才能知道……自己是誰，來自哪裡，親生父母是誰。
哪怕到最後，慕安安只是被遺棄的孤兒，慕安安也要找到一個答案。
「我打電話聯繫那邊。」慕安安說著便要下床去摸手機。
萬晨歌忙上前一步，扶住慕安安，「你別著急，這件事我回頭跟鄭承說一聲，讓他那邊跟實驗室溝通。」
鄭承雖然不在京城，但一直保持聯繫，資料同步。
而慕安安在聽到萬晨歌這麼說，也放下了手機。
萬晨歌坐到了慕安安身邊，抓著慕安安的手，「你怎麼就非要這麼傻……」
等慕安安醒來時，萬晨歌已經該發泄震驚、憤怒情緒都發泄出去了，本想著以最平常的狀態面對慕安安。
可一想這些，萬晨歌心裡難受。
慕安安卻笑了起來，「欠債還錢，欠人家的要還。」
「那宗政御欠你的感情呢？」萬晨歌脫口反問。
慕安安臉上的笑容僵硬，隔了一會兒說，「他不欠我任何的感情。」
「怎麼不欠了？」萬晨歌不理解，「你從多少歲就喜歡他，默默的為他付出了多少，結果他就這樣對你？」
「我喜歡他，就代表他欠我的嗎？」慕安安反問。
萬晨歌被問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慕安安又笑了，「喜歡一個人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的故事，不管對方是否有回應，對方都沒有過錯，都是自己的故事，何必給別人徒增任何過錯。」
萬晨歌看著慕安安這豁達的樣子，就心疼。
可也記得，心理醫生跟她說過的，慕安安會習慣性的裝沒事人，偽裝自己的情緒。
把有關係說沒關係。
她需要認真，重複話題，讓她笑不出來，舒緩出真正情緒。
「那你跟宗政御，就這樣結束了？」萬晨歌問，「明明那麼喜歡，真的就這樣放下嗎？」
慕安安想繼續笑，可實在是笑不出來了。
嘴角撐了好幾下，也沒能笑出來。
萬晨歌又問，「我剛回來的時候，跟鄭承聊著，他跟你們御園壪那個顧醫生很熟，之前聊了很多，聊到宗政御對你的感情。」
「鄭承說，宗政御從一開始的確把你當小輩一樣照顧，可能有顧夕的替身存在，但那時候就是很純粹一個，完成年少時夥伴的承諾和愧疚，就是很單純的親情吧。」
「後來的心動，追求，在一起，已經和顧夕無關了。」
因為有鄭承在，所以萬晨歌對這些了解還是很清楚。
慕安安低著頭，「可一切都是因為顧夕啊。」
萬晨歌不理解，「心動是你。」
慕安安不說話了。
心動是她，她知道。
可為什麼心動？
是因為她身上所有痕跡都是顧夕的，他理所當然跟顧夕親近。
就好像小九第一次見到她，覺得她眼睛很像顧夕，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
她身上都是顧夕的影子，說是對她心動，其實說白了，也是對顧夕的心動。
慕安安不說話，萬晨歌也就陪著，不好逼，也不敢逼。
……
另一邊。
宗政御與宋停在酒店房間的沙發上，對坐。
宗政御臉上沒多少表情，一如既往的沉穩淡定，氣場強大。
宋停表情卻很凝重，盯著宗政御，「你確定要這樣嗎？」
宗政御沒回應，但盯著宋停的眼神代表一切。
宋停很為難，「可你知道，你一個活人如果裝扮成……」
「不需要跟我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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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好的，所有的痛苦都是為了更好的未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