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
整個京城所有媒體陷入一種莫名的恐慌和搜索當中。
傳說中,宗政家新晉繼承人帶著妻子到民政局領證的事,完全沒有發生。
記者守在酒店一個早上,什麼東西都沒有。
數次連線民政局詢問情況,得到都是根本沒有人過去領證。
民政局都提前昭告,今日只為宗政七爺營業。
甚至有人懷疑民政局造假,在民政局鬧了好幾次。
而在鬧的同時,也有人猜測,今日訂婚宴要撲空,宗政七爺與其未婚妻情感破裂。
在眾多猜測當中,慕安安一個人回到了京城。
她就一個人,面色蒼白,因為脖子上流血很多,傷口就簡單處理,所以導致慕安安現在連一點唇色都沒有。
她就站在御園壪別墅之前。
雖然離開許久,可御園壪別墅依舊如她離開時繁華、頂奢。
即便主人不在裡面,傭人依舊日常忙碌。
搭理著所謂『女主人』最喜歡的花園,烈日灼灼,向日葵想著陽光生長,整個畫面生機勃勃。
簡直漂亮的不像話。
慕安安踏入花園,看著這幅光景,腦中自然浮現出,她從12歲開始奔跑於這片畫面的畫面。
那時候笑的沒心沒肺,跟傻子一樣。
慕安安很無情的抬腳,踩在向日葵上。
一株株的踩踏。
「安安小姐,您……回來了?」
傭人看到慕安安,臉上露出詫異。
慕安安只是擺手,示意傭人下去別打攪她。
御園壪傭人不知道京城發生的事,就是覺得慕安安突然回來很莫名,整個情緒都不對勁。
加上慕安安現在正一腳一腳的踩毀掉,她最喜歡的花園。
慕安安的腳步,來到了玻璃房之前。
她靜靜的看著。
看著看著就給看笑了。
因為玻璃房裡面的東西笑,也以你為自己曾經愚蠢的行為而笑。
玻璃房裡,藏著她所有年少秘密,藏著她所有對宗政御炙熱而忠誠的情感。
當初,就是想要讓宗政御進入裡面,好好看看她的世界。
不過一直沒機會。
也幸虧沒機會。
不然……
多搞笑啊。
不然,她連續最後一點尊嚴都沒有了。
慕安安轉身,直接給了距離她最近的傭人一個眼神,隨即衝著傭人耳邊說了一句話。
傭人面色詫異,但還是按照慕安安的豐富。
十分鐘之後。
慕安安打開玻璃房,讓傭人將炸燃的東西放進玻璃房內,隨即點了打火機,直接對了進去。
門關上那一刻,巨大爆炸聲在玻璃房內響起!
轟!
嘭!
特別激烈,整個玻璃房都在震動。
但因為玻璃房材質堅固,即便玻璃房因為裡面爆炸而瘋狂震動的,卻依舊完好的支撐著,一直到爆炸結束。
一切回歸平靜。
慕安安全程就站在玻璃房裡靜靜的看著。
在回歸平靜後幾分鐘,慕安安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
御園壪所有傭人都莫名了,就這麼看著慕安安突然回來,炸了玻璃房裡面的東西,隨即離開。
管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能在慕安安離開之後,立即將慕安安這個行為匯報給宗政御。
宗政御此時正讓羅森取消掉晚上訂婚宴。
收到消息時,宗政御摸著手機上慕安安的照片,整顆心都在痛。
「小安安……」
……
慕安安離開御園壪後,直接到趙起余等人所在的修車廠一條街。
聯繫了亮亮,並且讓亮亮在偏僻的地方,幫她租了一間房。
房間除了床,連鏡子都沒有,更沒有任何桌椅障礙物。
「安姐,你要這間房幹什麼?」亮亮把外賣的電話,一一輸入慕安安的手機里,同時又補充一句,「診所那邊已經約好了,晚上只會見你一個客人。」
「這診所隱蔽性做的很好,你要有什麼手術都可以找他們,說白了就是醫院不敢坐的,他們都做了。」
慕安安沒有回答亮亮的問題,而是目光盯著這個房間的構造。
亮亮回頭,看著慕安安打量房間……
與其說是打量房間,不如說是在記住房間的所有構造。
等亮亮準備開口問,慕安安說了一句,「走吧。」
「去,?去哪裡?」
「診所。」
亮亮不知道慕安安現在什麼情況,但只能跟上。
30分鐘後,到達亮亮給慕安安找的診所。
位子很偏僻,就是一個私人住宅,沒有任何營業執照,但裡面什麼儀器設備都有。
慕安安認得儀器牌子,進口的,很貴。
黑診所里就一個醫生,兩個護士。
這邊醫生之前已經聯繫過,說好了,所以看到慕安安就直接問,「小姐,是要做什麼手術?」
「取眼角膜。」慕安安直接說。
她這話一出,醫生愣住了。
亮亮直接瞪大了眼盯著慕安安,「安姐,你在說什麼?」
「小姐,是不能活體取眼角膜。」醫生說。
「所以來找你們。」慕安安將準備好的卡拿了出來,「這是三百萬,取成功了,就是你們的手術費,失敗了我死在手術台上,你們就拿這些錢跑路。」
醫生皺眉,「這手術……」
「你要是拒絕,十分鐘之後警方會立馬過來,並且掌握你們每個人身家資料,以及你們犯過的罪名。」
慕安安說時,將平板裡面準備好的資料丟到桌子上。
這直接拿捏命脈。
醫生猶豫了整整十分鐘,「準備三十分鐘後,手術!」
亮亮已經被慕安安這個樣子嚇傻了,他找了一個藉口到旁邊去,立馬拿手機想要聯繫人。
因為預感到了,慕安安瘋了。
而他下意識要通知當初來接慕安安的那個男人,但不知道聯繫方式,他只能聯繫趙起余!
慕安安換了一身手術服。
坐在手術台上時,慕安安點開宗政御的對話框,打字——
我承了顧夕的眼角膜,這是我欠你們的,現在把眼角膜還給你們,宗政御從此以後我就不欠你,我不是顧夕,也不是會慕小。
我能活著,請放過我。
我死了,請將我火葬,骨灰隨便揚了。
慕安安打完這些話,便鎖了手機,放在一旁。
護士這邊已經準備好了麻藥,可看著慕安安的眼神,都帶著不理解以及恐懼。
這是第一個人,這麼冷靜的出現在這樣要取走眼角膜。
甚至在她身上,看不到一點生的念頭。
就那種,死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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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