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連打了幾個響雷之後,風勢越發的急了,滴滴答答的雨勢也終於猶如銀河決堤,瓢潑而下。→
葉小川被雷聲吵的睡不著覺,尤其這濟世庵的客房,估計年久失修,平時看不出什麼,這一颳風下雨,外面是大雨,屋內就是小雨。
七八道水簾自房頂而下,葉小川將屋裡所有的罈罈罐罐都找出來接水,連床底的夜壺都用上了,可是漏水的地方實在太多,床鋪上方都有幾處漏洞,根本沒法睡了。
他用手捶打著牆壁,道:「盜仙鳶,你屋裡漏水不?」
很快就得到了住在隔壁客房的百里鳶的回應,百里鳶聲音似乎很鬱悶,道:「什麼叫漏水嗎?我屋裡在下雨!你那屋情況怎麼樣?」
葉小川道:「還行吧,我這屋雨勢估計比你那屋要大。」
今晚是沒法睡了,外面大雨傾盆,電閃雷鳴,整個濟世庵一片死寂,想去找個小比丘尼換個房間都找不到。
於是,葉小川和百里鳶充分發揮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優良傳統,將幾十間客房逐一找了一遍,總算找到一間漏雨不怎麼厲害的房間。
葉小川鬱悶的道:「這濟世庵真是小家子氣,把廟宇禪房修的那麼富麗堂皇,光佛像上的金漆就刷了好幾層,偏偏給客人住的客房卻是如此簡陋,怪不得這幾十間客房就我們兩個客人呢。」
百里鳶雖然也深有同感,卻不好直接說出來,道:「出家人四大皆空,豈能被這些俗世繁華擾了佛心?青燈古佛,片瓦容身,這才是佛門弟子該有的修行。至於給佛像上刷金漆,那是對禮佛的虔誠,你不懂別瞎說。」
葉小川撇嘴道:「佛家禪意天地萬物,眾生平等,就算不刷金漆,佛祖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懲罰你,就算佛像是純金打造的,佛祖也不會因為這點小恩小惠而額外照顧你。正所謂敬神如神在,滿天神佛是用心來尊敬的,貪圖凡人那幾炷香、幾層金漆的都是不入流的野狐禪。我看這濟世庵也就一般般,把那些佛像搞的富麗堂皇,給客人住的房間逢雨必澇,這就顯得小家子氣。」
論口才,百里鳶還真說不過葉小川,這臭小子從小就是在蒼雲黑市里摸爬滾打,詭辯之能遠勝常人。
在無垢居玄慧師太三言兩語能將葉小川辨的啞口無言,是因為玄慧師太佛法高深,精通佛理,百里鳶可沒這個本事。
於是兩個人就不說話了,坐在一盞油燈前,大眼瞪小眼的聽著屋外的風雨。
喀嚓!
一道閃電再一次的撕裂黑暗,霎那的光輝中,可以看到滂沱大雨自天上而來,瘋狂而暴虐,仿佛蒼天要以這天上之水,來洗滌人世間所有的醜惡與罪孽。
在琅琊山的後山,陳平打出了三團暗紅色的火焰,片刻之後,風雨之中,嗖嗖嗖的從一片崖壁上竄出了數十道人影。
合歡派的玉玲瓏依舊是往日裝扮,抹胸、短褲、赤腳,在風雨中,她全身滲透,玲瓏的身段若隱若現,柔媚的臉上今夜媚意更濃,陳平看了一眼,立刻就覺得口乾舌燥,面紅耳赤。
他對玉玲瓏拱手道:「弟子陳平,見過玲瓏師姐,不知道我師父近來可好?」
玉玲瓏點頭,道:「你師父很好,過陣子也會隨著聖教大隊人馬進入中土,前往斷天崖,陳平,這些年來幸苦你了,今夜事情結束之後你隨我一起返回聖教吧。」
陳平大喜,連忙拜謝。
這陳平竟然是出自魔教合歡派!
都說合歡派的弟子男子英俊瀟灑、氣宇不凡,女子貌美如花、風情萬種,看來此言非虛。
玉玲瓏看著陳平鼻青眼腫,有些意外道:「你的傷?」
陳平道:「不要緊,今天蒼雲門葉小川打了一頓。」
眾人一愣。
血公子曲向歌皺眉道:「蒼雲門的人在這裡?」
陳平搖頭,道:「不在琅琊仙宗,在山腳下的濟世庵,應該不知道我們圖謀的事情。」
眾人面面相覷。
好一會兒,玉玲瓏道:「說說關於那玉簫的事情,是否確定就是聖教失落八百年的黃泉碧落簫?」
陳平道:「關於琅琊仙宗的玉簫,我至今也沒有見過,只知道此簫是數百年前,琅琊仙宗前輩歐陽飛雪傳承下來了,但歐陽飛雪不知道什麼原因,將此簫封在了琅琊玉洞之中,琅琊玉洞乃是琅琊仙宗禁地,由副宗主歐陽喚與十幾個道行不低的弟子親自看守,我在琅琊仙宗身份低微,本想接近宗主的女兒歐陽采玉混進琅琊玉洞,不過後來我才得知,連歐陽采玉都不能進入琅琊玉洞。我們想要進去,又不驚動琅琊仙宗其他人,難度非常大。」
玉玲瓏笑道:「區區歐陽喚,何足道哉,你帶我們去琅琊玉洞,剩下交給我們就是了。」
陳平點頭,道:「跟我來。」
一眾人快速的消失在風雨中好一會兒,渾身濕透的歐陽采玉從一塊岩石的後面鑽了出來,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臉色慘白,全身都在發抖。
陳平是魔教奸細?
魔教要對琅琊仙宗動手?
前陣子就有外圍弟子來報,在漢陽城附近出現了不少魔教餘孽,前幾日山下濟世庵的尼姑也提醒過父親,說琅琊山附近有魔教餘孽活動的跡象,讓父親小心應對。
她的父親歐陽坯本就是一個膽小之人,做事很是謹慎,立刻加強了琅琊仙宗的防禦力量。
不料,這琅琊仙宗內竟然有內奸!
陳平帶著這群魔教妖人從後山上山,又避開了琅琊仙宗所有的明哨暗崗,直撲琅琊仙宗最重要的琅琊玉洞而去!
這可是琅琊仙宗建派以來,第一次受到魔教入侵,小小年紀的歐陽采玉此刻完全慌了神,等回過神來準備去同時父親的時候,陳平帶著那群魔教高手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歐陽采玉心中大亂,竟然忘記了最快捷的方法飛到前山,而是在泥濘的大雨中如瘋子一般朝著前山方向跑去。